吃了沒有幾分鐘,樓下舞臺上就有了動靜,戴舒寧扭著頭看過去,兩個穿著戲曲服裝的人已經(jīng)站在那里了,他們對面還架著一頂攝像機,應該是要錄制的。
“對了,你們?yōu)槭裁磿氲阶寣W生來表演啊?是跟學校有合作嗎?”
靳聞洲眉眼低垂著,他一手拿著料理剪刀,一手拿著夾子,修長的手指在飯桌上方來回動著,不一會,一塊完整的肉片就被他切割成了小碎塊。
夾起一塊來,靳聞洲放到戴舒寧面前的圓盤上,“沒有,這些學生是簽在了靳氏旗下,算是演出的一部分?!?p> 他話語淡淡的,又露著一絲溫和。
戴舒寧了然,她點了點頭,低頭夾起他給的那塊肉,又放在旁邊的調(diào)料盤內(nèi)沾了沾。
牛肉烤的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鮮嫩的汁水混合著酸甜的調(diào)料一起在口腔內(nèi)散開,心滿意足的,戴舒寧眼眸彎了彎。
“好吃嗎?”明知故問的,靳聞洲問她。
戴舒寧嗯了聲,“你手藝不錯?!?p> 他笑,“以后跟我混吧,少不了你肉吃?!?p> “你怎么又扯這上面來了?”戴舒寧看他一眼。
靳聞洲挑眉,他繼續(xù)給她烤肉。
樓下已經(jīng)開唱:
女:海島冰輪初轉(zhuǎn)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男女:奴婢裴力士/高力士見駕,娘娘千歲!
女:二卿平身。
男:千千歲!
女:麗質(zhì)天生難自捐,承歡侍宴酒為年;六宮粉黛三千眾,三千寵愛一身專。
本宮楊玉環(huán),蒙主寵愛封為貴妃。昨日圣上傳旨,命我今日在百花亭擺宴。
......
戴舒寧:“《貴妃醉酒》?”
靳聞洲:“嗯?!?p> “我有點好奇,你是怎么喜歡上京劇的?”
“就是有時候無聊了過來坐坐,他們在下面唱,我總不能把耳朵堵上吧?”
“也是,”像是自言自語的,戴舒寧端起了面前的紅酒杯,深紅的液體在沿著杯壁輕微晃動,戴舒寧放在唇邊抿了一小口。
她其實不太喜歡喝酒的。
“真的很難想象,像你這個年紀,居然會喜歡這些,又是鼻煙壺又是京劇的,”戴舒寧笑笑,許是喝過酒的原因,她唇瓣更紅潤了些。
“我這個年紀?”靳聞洲皺眉,笑著問她:“那我應該喜歡什么?”
“嗯......總歸應該是一些更現(xiàn)代的東西?!?p> “你覺得這些東西過時了?”
“倒也不是過時,可能就是因為太小眾了吧?”
“我給你推薦個賬號吧,”靳聞洲說著,已經(jīng)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低頭,修長勻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滑動著,不一會,戴舒寧的手機就振動了下。
靳聞洲抬頭,“這是那個博主的主頁鏈接,你可以去看看?!?p> 懷揣著一絲好奇的心理,戴舒寧點了進去。
她一邊看,他一邊說:“她是靳氏一年前簽約的達人,也是戲曲學院的學生,但是她當時已經(jīng)畢業(yè)了,自己一個人來的京北,就這點特長,但是也就是靠著這點特長,一條視頻讓她漲粉了三百萬?!?p> 靳聞洲說的不假,戴舒寧也看到了那條被置頂?shù)囊曨l,314.2W點贊量。
點進去,戴舒寧認真看著,這是一條翻唱視頻,翻唱的一首古風歌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時這首歌在各大短視頻平臺刷屏,幾乎五條里面有三條都是這個當?shù)谋尘耙魳贰?p> 這樣的熱度加持下,女生功底不差,而且也沒有亂搞那一套,圈粉太容易了。
繼續(xù)往下面翻看著,有女生翻唱的其他古風歌曲,也有改編的、原創(chuàng)的,但是這些熱度也都相對一般,點贊量在七八萬到十幾萬之間,一個比較平均的水平。
熱度高的要數(shù)化妝與卸妝視頻,但是化妝與卸妝也并非是美妝博主拍攝的同款視頻,是戲曲的化妝與卸妝,點贊量就很高了,在七八十萬左右。
“她學京劇的,”靳聞洲補充。
“我知道,”戴舒寧抬了抬眼眸看他,“我好歹也是戲文專業(yè)的,對戲曲還是有些了解的?!?p> “行,”笑笑,靳聞洲攤手,他端著面前的紅酒喝了幾口,然后又繼續(xù)烤肉。
“所以你們下一步,是打算多科普一些有關(guān)于京劇方面的內(nèi)容,是吧?”
“嗯,現(xiàn)在是有熱度,粉絲粘性也強,她每周還會進行四到五場的直播,但也不能一直這么翻唱下去,那和網(wǎng)紅歌手就沒什么區(qū)別了,”說到這,靳聞洲忽然頓住了,他一雙含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戴舒寧看起來,“所以,戴總監(jiān)有什么高見嗎?”
“我?”反應了兩秒鐘,戴舒寧抿唇,也笑了笑,“我說呢,靳總這又是請我吃飯,又是看戲的,原來在這等著呢!”
“可不是嘛,戴總監(jiān)的能力,誰不知道啊?”
“你少恭維我,”挺了挺腰板,戴舒寧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漂亮的眼眸微動,她紅唇輕勾,“想讓我?guī)兔σ部梢裕?.....”
“一碼歸一碼,”知道她要說什么,靳聞洲先一步打斷,“合同的事情另說?!?p> “......”
她不說話,他繼續(xù)夸:“戴總監(jiān)是專業(yè)的,我相信以戴總監(jiān)的能力,肯定能做好這件事?!?p> 戴舒寧:“......”
她怎么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而且這船還越飄越遠,拉不回來了那種。
“真想讓我?guī)兔??”頓了頓,戴舒寧問。
靳聞洲:“嗯?!?p> 戴舒寧:“那我問你個問題。”
靳聞洲:“問。”
戴舒寧:“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
靳聞洲:“衡水啊。”
“你確定?”
“確定。”
“不對,”戴舒寧歪頭,給了靳聞洲一個你再仔細想想的眼神。
見她如此篤定,靳聞洲眼底劃過一抹深色,他舔了舔牙齒,笑著問:“不是衡水,那你說在哪???”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
“那你之前見過我嗎?”他繼續(xù)問。
見過嗎?思忖間,戴舒寧不忘記觀察靳聞洲臉上的變化,不知道是他偽裝地太好,還是他們之前本就沒有見過,此刻他臉上大有一種好人被冤枉的無奈。
等等,他...這是反客為主了嗎?
不是她在詢問他問題嗎?怎么現(xiàn)在反過來了?
糖不枝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