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門口的護(hù)衛(wèi)不知何時通知了云肅。
“大爺,他……”
云釗似乎頗不服氣,即便當(dāng)著云肅的面,也要爭辯一番。
云肅面無表情,厲聲喝道:“夠了!比人家大了五六歲,以大欺小就算了,還拖這么久拿不下來。我看你還是缺練,回去閉門修行,一個月不許出門!”
在這一點上,云釗倒是無可辯駁,雖然他臉漲得通紅,但只好躬身領(lǐng)命。
眼見事態(tài)平息,護(hù)衛(wèi)也回到崗位。
再無他人后,云肅叫上了云勝寒來到房內(nèi)。
“這個云釗心思不壞,就是有點愣,你不要放在心上?!?p> “不會?!?p> 該有的尊敬還是得有,恭敬見禮之后,云勝寒大方應(yīng)答,揭過了剛才的不愉快。
“你找我,有事?”
云肅再度開口后,云勝寒點點頭,隨后將自己對巡山隊的擔(dān)憂和盤托出。
不過,云肅好像不是很想聊這個。他除了告知云勝寒“今日整頓人馬,若無消息,明日出尋”的解決方案外,只是在一個勁兒地……在打量著他。
看著我做什么?
云勝寒有些摸不著頭腦。
管他做什么,不說小爺就走了……云勝寒擔(dān)憂著云青,這會兒實在不想猜云肅的心思。于是,便準(zhǔn)備行禮之后,就此告退。
這時,云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對戰(zhàn)練氣九層的云釗都不落下風(fēng),實力不錯嘛?!痹泼C一改之前的嚴(yán)肅風(fēng)格,笑著沉吟出聲:“勝寒啊,你來此也有一年多了吧,想不想回到南云主家去?”
都說大爺是個變臉的高手,還真不假。
不過他問這個做什么?
還有,那回主家是什么意思……倒是跟白老的任務(wù)掛上鉤了,可云勝寒對云肅為什么突然遞這個枕頭十分感興趣,于是他皺著眉將疑問道出:“大爺此言何意?”
云肅沒有正面回答云勝寒的提問,反而開口又問道:“你可知我仰云分家為何要每年舉辦族比?”
云勝寒未加思索,隨意脫口道:“營造競爭氛圍,鼓勵弟子修煉?”
云肅點點頭,隨即開始娓娓道來:
“你說的是沒錯,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我云氏主脈虎踞南云,散支脈于州內(nèi)各地為據(jù)點,掌控一州。至此,建起的分家已有十八個之多??蛇@些支脈有大有小,強(qiáng)弱不一,并不會永遠(yuǎn)滿足一成不變的勢力格局。
為了解決支脈與支脈,甚至支脈與主脈之間的矛盾,我云家先祖制定了以族比排座次的解決方法,因此,十年一次的宗族大會便成了云家最重要的盛會。
我仰云分家靠著截斷山脈的豐富資源,在諸多分家中本有一線實力,但君因此興,亦因此亡。四十幾年前的一場大獸潮,讓仰云分家的實力一落千丈。這幾十年間,我們在宗族大會中的排名太差,以至于迎來了屈辱的摘字。
如今,只有家主這一輩的老人才有兩字之名。而在家族的規(guī)定中,分家之人若全為一字名,便失去了鎮(zhèn)邊的資格。所以,為半年后的宗族大會,遴選十八歲以下的少年天才,就是我仰云分家當(dāng)下的重中之重?!?p> 摘字?也對,除了家主云宗先外,仰云分家的人確實都是單字為名。云勝寒還以為是他們不喜歡呢,原來是被摘掉了。
至于那鎮(zhèn)邊資格……不讓鎮(zhèn)就不鎮(zhèn)了唄,他們上趕著做什么?
云勝寒一陣暗自腹誹,不過稍加思索后,他便明白了其中關(guān)鍵:鎮(zhèn)邊事小,資源事大,想壯大家族,豐富的資源確實必不可少。
思索至此,云勝寒對宗族大會的認(rèn)識大致清晰起來。于是他打斷了云肅的話,開口道:“等等,您說這么多,不會是想讓我替仰云分家參加宗族大會吧,那……前幾日族比的優(yōu)勝者呢?”
“族比大會中,每個分家有五個名額。目前,族比前四已占四席,其他人或受傷,或修為不足,所以我想讓你做我仰云分家的第五人選。”
噗,感情是在矮子里拔高個唄,為我這個第五人選解釋這么多,您還真是……盡職盡責(zé)!
看樣子真是被逼到懸崖邊上了,一大家子人,就老頭子一個沒被摘字,云肅想急切打破現(xiàn)狀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
但老實說,這個第五人選好像沒那么重要吧,他未免也太相信自己了!
云勝寒在想云肅非要選擇他的理由,他低著頭,在心中在不停思索。云肅也并未著急,靜靜等待著云勝寒的答案。
直到云勝寒看到了自己腰間的嫡系腰牌,最后一點疑惑似乎被慢慢打消。
這云肅不會是想走點歪門邪道,曲線救國吧?
半晌后,云勝寒終于開口:“有一個條件,若是家族能找回云青,那此事我必當(dāng)盡力!”
“這是自然,巡山隊之事,家族絕對會盡力而為。那……我們就說定了?”
云勝寒點頭。
隨后,云肅一拍袖口,極為大氣地往桌上甩出幾個盒子。
“知道你是主家出身,底子厚。但為我仰云分家出力,我也不能沒有表示。左邊是雞血藤,一株能活絡(luò)經(jīng)脈的二階藥材,右邊是三本武技,看得上的話,你可以挑一個?!?p> 聽到活絡(luò)筋脈四個字,云勝寒暗嘆一聲,這位族叔還真是吃定了他。
“沒想到大爺這么忙,還有功夫關(guān)注我這么個無名小輩?!?p> 云肅面色古怪的開口調(diào)笑:“別謙虛了,你小子多雞賊,給云倫十個心眼都不夠你玩?!?p> “哪有,我那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云勝寒面不改色地嘴硬,同時將雞血藤收走,打量起三本武技。
《鷹翔步》
《碧波掌》
《指玄印》
光看名字就做出了選擇,云勝寒拿起《指玄印》觀看時,云肅笑道:“這門印法這里只有第一印,據(jù)我所知,那第二印就在南云主家的藏經(jīng)閣里……”
怎么處處拿捏我,云勝寒愈發(fā)覺得云肅不像好人,可就在他想拗著性子將其放回,選擇《碧波掌》時,心湖中竟然響起一道渾厚滄桑的聲音。
“這門印法蠻不錯,我貌似在哪見過它的第三印?!?p> 烏山梢居然主動說話了!
這樣的話,云勝寒可就要重新審視這這門印法了。
“那好,就這個了。”
選定之后,云勝寒告辭了笑意暗藏的云肅。
還是需要快速強(qiáng)大起來……云勝寒知道云肅選擇他,一定是各種權(quán)衡之后的結(jié)果。倘若他還是如過去一般,不露棱角,行事散漫,或許他這個選項都不會進(jìn)入到云肅的假設(shè)當(dāng)中。
如此看來,進(jìn)山一事,勢在必行。
不僅是為了尋找云青,更是為了趕緊強(qiáng)大起來!
出門后,云勝寒直接來到衛(wèi)兵營找到檀兒。
檀兒看著云勝寒一襲緊身裝束,瞬間就明白了什么。
一滴眼淚啪嗒一聲瑩瑩墜落,但她依舊倔強(qiáng)的抿著嘴、緊咬牙關(guān)。
“家沒人看咯,快回去吧?!痹苿俸p輕拭過檀兒臉上的淚痕,故作爽朗道:“這個云青也太貪玩了,等我把他揪回家,你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
說罷,云勝寒忍痛作別,快速轉(zhuǎn)身后,舉著手臂向后甩,示意檀兒回家,自己則孤身一人向鎮(zhèn)子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