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下死罪,就為了見國師一面?”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兇犯,女帝表示了不理解。
男子十分激動,一直看著玉暖柔,無視了女帝的問話。
“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砍了?!迸塾行琅恼f國師無視我也就罷了,你個階下囚也敢放肆!
兩名女侍推門走了進來。
“等等?!眱捶傅溃骸霸谖宜狼埃刹豢梢源饝乙粋€請求?”
“不可!”女帝道:“即刻拖下去行刑!”
“陛下不妨給他個說話的機會。”品著茶的玉暖柔頭也不抬的說道。
朕沒給么?女帝氣笑道:“是他自己不說的,可不是朕不讓他說話。來人,給我拖下去!”
兇犯怒哼一聲:“女人到底是女人,就算當了皇帝,也改不了小氣的毛病,話都不讓人說!”
“你!”女帝氣極,脖子都紅了。
玉暖柔不慌不忙站起身,行至兇犯面前,伸出白凈玉手,捏住兇犯的耳朵,用力一擰,頓時將之擰成了麻花,疼得后者咧嘴齜牙。
“陛下問話,竟敢拒不答話。且不說你已是犯下死罪的罪犯,光是沖撞天顏這一條,就足以要你的命!”玉暖柔面無表情,啪的給了兇犯一巴掌,“你還敢有要求!”
“國師娘娘教訓的是!”兇犯連連點頭,跪在地上,雙手被捆在身后,朝女帝躬身:“草民太過仰慕國師,以致忽略了陛下,請陛下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p> 女帝臉色稍稍緩和,問道:“就因為仰慕國師,所以你就殺了何尚書一家?”
兇犯稍作思考,道:“并不全是。那何鈞勾結(jié)人牙子組織,拐賣婦女兒童,死有余辜,我妹妹就是被他拐了去,至今下落不明,我心想把他殺了,還能借此在死前見一面國師,所以就這么做了?!?p> 女帝看向玉暖柔,不疑有假,道:“何鈞販賣人口死不足惜,但他好歹是朝中重臣,即使犯了天大的罪過,自有率法裁決,你一平民,誰給你的權(quán)利處置他?”
“拐了我妹妹,還不準我報仇?!”兇犯怒道:“我曾京兆府前擊鼓鳴冤,狀告不成反被打了三十板子!”說著扭動身體,倔強的甩開女侍搭在肩膀的手掌。
“你好歹是個三品哎,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三品?嗯?”女帝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你殺人前后都不動腦子的么,以你的修為境界,隨便投靠個大臣,他們都會十分歡迎,再由他們創(chuàng)造見朕的機會,到時候把話說清楚,朕難道會不處置他?”
“太麻煩,我等不了!”兇犯道:“哪有闖進去把他揪出來直接問來的簡單有效?!?p> “簡單有效……”女帝氣笑了,“可后果呢,你想過沒有?你現(xiàn)在氣機被封,跪在朕面前聽候發(fā)落,你想過沒有?”
“當然想過,可禁軍抓不住我,唯有國師娘娘出手。”兇犯看向玉暖柔,目光中崇拜,仰慕的神色毫不掩飾,就好像一個虔誠的信徒,見到了心中信仰著的的神靈。
“能被國師娘娘親自出手抓捕,我楊有理死而無憾了!”
這,這是個腦殘粉啊……女帝抿了抿嘴,心情一時無比復雜。
“所犯之事我統(tǒng)統(tǒng)都認,如何處置我也沒有怨言,只盼我歸去后,陛下能解救我妹妹?!?p> “陛下,此人閻羅包老,雖行事魯莽,但那何鈞也屬實該死,就算他不動手,您不是也在想辦法處置何鈞么?!睂τ跓o比欽慕自己的人,總歸會區(qū)別對待,人性如此,玉暖柔也不例外,罕見的說起了情,“況且此人還是個三品,這般修為,可極為難得呀?!?p> “國師有何高見?”女帝道:“愿聞其詳?!?p> “據(jù)我所知,禁軍副統(tǒng)領的位置一直空著,此人剛正不阿,不是正好么?”
“就他?”女帝指著兇犯,手指連點:“國師看看,他哪有半點統(tǒng)領的樣子,這脾氣臭的,恐怕底下人稍有出格,就會被他當場打死,這般野性難馴,朕如何敢用?”
玉暖柔看向楊有理,道:“陛下說你野性難馴,你是么?”
楊有理看了眼女帝,又看了看玉暖柔,剛想說話,又聽玉暖柔道:“你若能接受管制何約束,我可做主,饒你性命。”
“我愿意!”楊有理道:“國師讓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女帝以手扶額。
玉暖柔拔出楊有理膻中穴上的銀針,道:“自斷小拇指。”
楊有理掙脫捆繩,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了自己的小拇指。
“發(fā)誓?!?p> “國師要我發(fā)什么樣的誓?”
“你發(fā)誓從此忠于陛下,忠于京蘇,接受朝廷管制約束,不可再濫殺,即使不是無辜,也不可輕易動用武力。”
楊有理捏著血淋淋的小拇指,豎起了三根指頭,朗聲道:“皇天在上,我楊有理斷指發(fā)誓,從此刻起,忠于國師,忠于陛下,忠于京蘇,接受朝廷管制約束,不再濫殺,不再輕易動用武力,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人神共棄!”
玉暖柔點了點頭,看向女帝。
女帝道:“只是,他以平民之身滅了二品官員的門,群臣那邊,不好交代?!?p> 女帝的擔心不無道理,堂堂朝廷二品大員,被人說滅門就滅門,事后滅門兇犯不僅沒得到懲治,還成了禁軍統(tǒng)領,群臣難免生出恐懼之心,會把這一切都歸咎到皇帝身上,這樣的處置方法,很是不妥。
一沒定性,二沒公文,就算是抄家滅族,也得有個正常的程序,就這樣派個殺手不聲不響的滅了門,哪個還敢當官,哪個還敢效忠朝廷,哪天要是不小心得罪皇帝,會不會也是這般下場?
女帝會不會這么做沒人知道,但朝臣們一定會這么想,處處防范之下,還能有幾個真心為朝廷辦事。
玉暖柔道:“滄州不是調(diào)來個奸殺少女的罪犯么,把他頂出去,就說是他殺的?!?p> 女帝道:“那人只是個七品,如何能滅得了有四品護衛(wèi)的何鈞的門?”
玉暖柔笑道:“陛下忘了我么?”
女帝聞言恍然,傳令道:“去把滄州那個強奸犯提來。”
“遵旨!”女侍得令去天牢提人。
不時,一面色慘白,虛的腰子都快癟掉的青年被提進聽雨閣。
女帝道:“你昨日殺了何尚書一家,供出同黨,朕可以考慮留你全尸?!?p> “簽字畫押,則家人無虞,你頭七的時候,他們還有機會給你燒兩個紙人?!?p> 一紙文書落在面前,青年看罷,細想片刻,忙不迭的咬破手指,按下了指印,“多謝陛下!”
玉暖柔行至青年身后,一手按在了他的頭頂,磅礴的氣機猶如汪洋大海,灌入后者的天靈。
一炷香后,玉暖柔抽回手掌,“他能活三天?!?p> 女帝頷首:“有勞國師?!?p> 一旁的楊有理看著昏倒的青年,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半晌后,楊有理回過神來,看向玉暖柔的目光中的崇拜仰慕之色更深一分。
一個初入七品的廢柴武者,灌頂一炷香,直入三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