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和金氏花走進房間,發(fā)現(xiàn)周圍密密麻麻的全是類似培養(yǎng)皿的瓶瓶罐罐。
培養(yǎng)皿之中是裝著濕綠色的液體,散發(fā)著腐臭味兒。
芋頭捏著鼻子仔細辨認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這里的培養(yǎng)皿裝著的全是人頭。
“我去,這群人在干什么啊……”金氏花瞪大雙眼盯著一排排罐子。
“不是普通的人頭?!庇箢^指著一個培養(yǎng)皿里面的頭顱,金氏花順著視線向芋頭指的方向看去。
“你看,腦骨被換成金屬的了?!庇箢^打量著整個房間,“他們應(yīng)該在做腦機實驗?!?p> “把腦子換成金屬的?”
“沒聽過一句話嗎,血肉苦痛,機械飛升?!庇箢^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眼中透露出不忍,那些人頭多透露出死不瞑目的表情。
兩人繼續(xù)向前走去,隨著越來越往前,身邊的電線逐漸多了起來,電線散發(fā)著藍光,似乎全部被集中到前方的一點處,芋頭看了看身旁電線連接的地方,是一臺臺塔式服務(wù)器。
芋頭伸出手觸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服務(wù)器雖然沒有閃著光,但卻仍然在運作,內(nèi)部有熱量,讓機體外殼發(fā)燙。
隨著一步步深入,兩人來到了電線交匯之處。
一個機械球體被吊在空中,所有的線路全部匯集在了那個球體上。
金氏花睜大了雙眼,顫抖著,指著那個球體,芋頭也不禁流出冷汗。
那不是什么球體,而是一顆人腦,只是這顆人頭的所有部位已經(jīng)都被金屬所替換了,讓人不禁想,這還算是個“人”嗎?
“你們好?!比祟^發(fā)出機械聲音,臉上的金屬嘴唇似乎拉了起來。
芋頭二話沒說拔出手槍對準(zhǔn)了人頭:“讓你的所有部隊全部離開,否則你的腦袋就要被當(dāng)球踢了?!?p> 金屬腦袋似乎并沒有害怕,還邪魅一笑:“你殺不死我的?!?p> 金屬的聲音回蕩在四面八方,這是由電腦合成的聲音。
“我的意識已經(jīng)備份在了云端上,只要我死,我所連接著的神經(jīng)裝置就會立刻把我的意識覆蓋到隨機的一個士兵身上,說的難聽一點,鵲巢鳩占?!蹦穷w腦袋冰冷的說著,沒有絲毫動容。
“你還真是個瘋子啊……”芋頭嘴角抽搐的看著眼前的金屬腦袋,金屬腦袋沒有生氣,機械眼眸中閃爍著數(shù)據(jù)流。
“每一個注射過BD-22號藥劑開啟意識海的人,都是瘋子,你是瘋子,我也是……”機械腦袋用一個怪異的表情看著芋頭。
芋頭愣了一下,眼中閃過數(shù)據(jù)流想要發(fā)動“篡改”能力,現(xiàn)在暴不暴露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但是并沒有成功,周圍的一切在一瞬間變成了白色。
芋頭咬著下唇,臉色陰沉,抬頭看向了前方。
一棵巨大的樹木,矗立在茫茫雪地之中。
這里是她的意識海。
看著周圍的場景,芋頭皺了皺眉頭。
精神系意識海,這種意識海無法影響現(xiàn)實,但是卻能夠影響已經(jīng)注射過BD-22號藥劑,并且開啟了意識海的人。
“讓我看看吧,能從你這里能挖出來多少東西呢……”巨大的聲音回蕩在她的“世界”里,也在此刻,突然刮起了暴風(fēng)雪,強烈的風(fēng)壓席卷了她,待她睜開眼,場景已經(jīng)變換了。
山間的木屋里,正在燃燒著煤炭。
“媽媽,你說英雄是什么樣子的??!”小女孩兒坐在椅子上的母親,天真的開口,手里還拿著一本童話書。
女人思索了一下,捏了捏女孩兒的臉頰,女孩兒不情愿的甩了甩頭,女人壞笑著。
“英雄啊……英雄就是爸爸??!”女人壞笑的捏著女兒的臉頰,一旁正在做飯的男人一臉震驚的回頭。
女人看著男人“嘿嘿”的笑了起來,男人則一臉無奈。
“丫頭,別聽你媽說的,英雄可沒你爹這么廢柴?!蹦腥藢⒅蠛玫耐炼苟松献?,三個人圍坐在木桌邊上開始唱起了圣誕歌。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錯啦,it和is可以混讀在一起哦?!?p> “哦……”小芋頭并不想省略it后面的is,不滿的看著女人,女人笑著彈了一下女孩兒的額頭,女孩兒氣鼓鼓的嘟著臉。
“爸!媽媽欺負我!”
“丫頭你就聽你媽的話吧……”男人一臉無奈的看著抱著他大腿的女孩兒,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展示一下一家之主的地位,然后看向了女人……
然后立馬縮了回來。
女人一臉兇狠的看著他。
“丫頭,我也怕你媽嘿嘿……”男人撓了撓頭,把女孩兒抱在了自己腿上。
“今年圣誕許什么禮物?”
“我想要吃蛋糕!”芋頭一臉興奮的看著男人,男人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臉。
“好……買,明天老爸就帶你上街去買……”男人一臉寵溺的看著眼前的女兒,又看向了身旁笑著的女人,“你想要什么?”
“我啊……我……”女人抬起頭思索了一會兒,也像個小女孩兒一樣,“那就讓寶寶平安生下來吧!”
“只有這?這樣會顯得你老公很沒用哎……”
“那來一個平安吻?”
“遵命老婆!”男人立刻放下芋頭湊了上去,捧住女人的臉就是一頓猛親,小芋頭站在旁邊氣憤的看著黏在一起的兩人。
“我也要!我也要!”芋頭踮起腳尖朝男人伸出手,男人微笑的把她抱起,也親了起來。
“那我還要一個!”
“我也要,反正要比媽媽多!”
“好好好……”
芋頭站在三人身邊,靜靜的看著溫馨的家庭,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她連忙用手擦掉。
“這就是你的意識海能力?記憶再現(xiàn)?”芋頭出木屋,看著白茫茫的天空。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回憶……”冰冷的機械聲再次傳來。
暴風(fēng)雪刮起,芋頭再次閉上了眼,等睜開眼,場景再次變換了。
這次,是一個孤兒院。
女孩兒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院長,送來的孩子越來越多了!”
“跟政府說讓他們別再送了!我們這里已經(jīng)沒有空位了!”穿白大褂的人看著整整一個體育室的孩子,他們并不吵鬧,悄無聲息,不吵不鬧。
“再去催一催!政府的救濟糧什么時候到!”院長朝著外面的大吼,不忘將體育室的門關(guān)上,不讓他們受到刺激。
女孩兒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喜歡的小布鞋已經(jīng)裂開了一個洞,腳尖冰涼冰涼的。
“院長,煤炭也不夠了!再這樣下去孩子們會凍死的!”
“讓孩子們擠得攏一點,實在不行就燒衣服!”白大褂院長捂著腦袋蹲在墻角,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芋頭走到了女孩兒身邊,坐下,看著女孩兒破洞的腳尖。
一個男孩兒悄悄的摸了過來,女孩兒警惕的縮了縮身子,但男孩兒倒是樂觀。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兒沒有說話,皺著眉頭低下頭。
男孩兒倒也沒生氣,湊了過來:“你玩沒玩過電腦?”
電腦,是什么?女孩兒想著,瞥了一眼男孩兒。
“就是一種……怎么說呢……能跟其他人交流的東西!”男孩兒歪了歪腦袋,感覺自己沒解釋清楚。
嘴巴也能跟人交流啊,電腦就是嘴巴?女孩兒心中充滿了疑問。
“那是……那是……反正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啦!”男孩兒看了看周圍,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蒙在了兩人頭上。
狹小的空間內(nèi),女孩兒紅著臉看著男孩兒,男孩兒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塊類似板磚的東西。
“這個叫做手機!就是電腦的縮小版!”男孩兒興奮地跟女孩兒介紹,眼睛里似乎閃著光。
芋頭靠在墻壁上,看著蒙在外套里的兩人,似乎為這個冰冷的孤兒院增添了一絲暖意。
“對了,干脆我們都用網(wǎng)名吧!我的網(wǎng)名叫做孤影自憐!”
“網(wǎng)名是什么?”女孩兒用稚嫩的口氣,臉紅的看著臉離她只有半根手指距離的男孩兒。
“就是,不真實的名字,就像是……呃……小王子!”
“小王子?”女孩兒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
“對!小王子本身肯定不叫小王子!”
“那他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叫小王子!”男孩兒有點苦惱眼前的少女,感覺少女呆呆的,“反正就是稱號啦,隨便怎么取都可以!”
“那我就叫小公主?”“太俗啦!”
“小貓咪?”“貓可比你聰明!”
“那叫什么?”女孩兒看著男孩兒的眼睛,男孩兒有些無語。
“那你最喜歡吃什么!”男孩兒有些不滿的看著女孩兒。
“我喜歡吃我媽媽做的芋圓餅……”女孩兒有些委屈。
“那你就叫作小芋頭!記住,這個代號只能我們兩個之間使用,懂了嗎!不能告訴其他人!”
女孩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芋頭坐了下來,坐在兩人的旁邊,看著體育室的黃色天花板。
“對了,孤影自憐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看到自己孤獨的影子,憐惜了起來!”
“好奇怪的名字……”
“你沒有覺得很帥氣嗎!一個人在月光下,自顧自的看著自己的影子,沒有那種俠客風(fēng)范嘛!”
可能有吧,但是要是那個新來的說的話,那就是中二病犯了。芋頭想起了李華生。
芋頭站了起來,靠在門邊。
“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食物,但是你們也要給我們提供研究對象?!惫之惿n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芋頭閉上了眼。
院長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人:“你瘋了!拿孩子去做實驗!”
“這樣想想院長,就算你不給我們,他們遲早也得餓死,或者是冷死?!?p> “不可能!”
“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繆斯的實驗室我們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也拿孩童做實驗,甚至是他的親生兒子?!鄙n老的聲音,就像是一條毒龍。
外面沒有聲音了,她睜眼,看著體育室內(nèi)成百上千的孩子,她清楚院長有自己的苦衷。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注射BD-22號藥劑的經(jīng)歷嗎?”
芋頭沒有說話,走出了孤兒院。
場景再次變換。
女孩兒坐在一輛卡車車廂內(nèi),顫抖的看著周圍環(huán)境,車廂內(nèi)裝滿了藍白色的藥劑瓶,還有與她一起的試驗品。
她眼中的世界似乎變了,一切東西在她的眼中變得通透了起來,無數(shù)的藍色數(shù)據(jù)流顯現(xiàn)在她的眼中,輕輕觸動,卡車似乎就顫動了一下。
“靠,這什么破操作系統(tǒng),真不穩(wěn)定!”她聽到駕駛室內(nèi)的聲音傳來,但她知道,這是她的能力。
混沌之中,她閉上了雙眼,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山脈,覆蓋著鵝毛大雪,木屋聳立在山脈之間,她看到自己的父母正在朝自己揮手。
“爸!媽!”她哭喊著跑了過去,撲進了父母的懷里,她好想一直一直這樣,永遠不要離開!
但是隨著火焰在木屋內(nèi)燃起,抱著的父母消失,只留下了燃燒著火焰的破敗房屋,男人苦苦哀求的倒在地上,女人拉著男人的肩膀哭泣著躲在他后面,她在遠處的山脈上呆呆的望著,不敢靠近。
“不!”女孩兒睜開眼,周圍和她一起的試驗品,正在看著她,她意識到那只是一個夢,顫抖的把頭埋進膝蓋間。
猛烈的震動傳來,地脈突變,無數(shù)的土刺從大地下面伸出,扎穿了整個卡車,一陣劇烈的顛簸中,女孩兒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只看見一個銀發(fā)男孩兒站在她面前,微笑的看著她,男孩兒身后,還跟著一個冷冷的女子。
“你好,美麗的小姐?!蹦泻汗Ь吹母┥?,朝著女孩兒伸出手,女孩兒看見銀發(fā)男孩兒的衣襟口處還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您是選擇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說留在這里?”銀發(fā)男孩兒微笑的,看著眼前滿是血污的女孩兒,女孩兒抿了抿嘴唇,右手輕輕放在男孩兒的手上。
男孩兒微笑的看著女孩兒:“歡迎你,美麗的小姐,歡迎來到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