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市井七俠
閻鐵珊、柳隨風(fēng)又看到霍天青的尸體。
尸體放在棺材中，棺材擺放在大門口。
一個人死了，面部或多或少有些變化，霍天青的尸體也一樣。但閻鐵珊看得出這的確是霍天青的尸體。
裝著棺材的尸體是四條大漢抬上來的。他們當(dāng)然不是尋常的雇傭。這四個人的臉色十分沉重，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傷感與仇恨。
顯而易見，他們和霍天青的關(guān)系匪淺。
來的不止四個人，而是十個。
除開他們四個以外，還有六個人。
那四個人的本事，看上去已經(jīng)很不錯了。每一個都算得上江湖上的好手。
可是，他們比起那六個人其中任何一個都大有不如。
那六個人，每一個都是江湖上的高手。
要知道，江湖上的高手是并不會太多的，六個江湖高手同時出現(xiàn)，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些人，柳隨風(fēng)一個也不認識。柳隨風(fēng)卻有一種感覺，這些人是為了他而來的！除此之外，柳隨風(fēng)還知道，閻鐵珊定然認得他們。
閻鐵珊看到他們，臉色都變了。
一個人如果看到不認識的人，不驚訝的事，絕不可能臉色大變的。更何況是閻鐵珊這樣見多識廣，城府深沉的人物。
閻鐵珊當(dāng)然認得他們。他一看到他們，就認出來了他們。他們都是霍天青的手下，是天禽門的人。
霍天青是珠光寶氣閣大總管，是閻鐵珊的手下。可這些人卻都不是閻鐵珊的手下，而是天禽門的人。
每個人都有很多身份，霍天青除開是珠光寶氣閣大總管以外，還是天禽門掌門人，這一點從他一出生就已注定了。
這些人都是天禽門的徒子徒孫。
閻鐵珊只認得他們其中的三四個。
可三四個就已足夠了。
他知道這些人是為霍天青報仇的。
他們的確是為霍天青報酬的。
這些人之中為首的一人，是穿著一身布衣，提著一口旱煙桿子，滿頭白發(fā)的老頭。
這個老人來到門口，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在大門口抽煙。
他帶著霍天青的棺材來這里，仿佛本就是抽煙的。
閻鐵珊開口請他們進去，可這些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動也沒有動。他們仿佛看不見閻鐵珊的動作，聽不到閻鐵珊的聲音。
柳隨風(fēng)卻不是聾子，他聽見了，也看見了。
閻鐵珊稱呼那個抽旱煙的老頭為樊鶚樊大先生，那個窮秀才為簡滅簡二先生，除此之外乞丐、野藥郎中、賣包子小販以及大胖子各有稱呼。
閻鐵珊嘆了口氣，對柳隨風(fēng)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
柳隨風(fēng)點了點頭，道：“不出意外，他們應(yīng)該是市井七俠，也是山西七義，只不過似乎少了一個?！?p> 市井七俠是七個人，而不是六個。
閻鐵珊道：“是的，少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少了一個?！?p>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不少，他正在路上?！?p> 說話的是簡二先生，簡二先生是窮秀才的打扮，負手而立。他雖然回答這個問題，卻沒有看任何人，而是仰頭望天，仿佛天上有什么值得他看的。
柳隨風(fēng)臉上出現(xiàn)笑容，詢問道：“看來這里還有不少人要來?！?p> “不僅有人，還有東西要來?！?p> 這一次說話的是抽旱煙的樊鶚樊大先生。
樊大先生看了柳隨風(fēng)一眼，目光仿佛一口劍刺向柳隨風(fēng)。一般人必然被懾服了，柳隨風(fēng)還是十分從容。
柳隨風(fēng)微笑道：‘還有什么東西要來？你們是不是準(zhǔn)備了一口棺材？’
他們臉色或多或少有些變化了。他們看柳隨風(fēng)臉色變了，顯然不清楚為什么柳隨風(fēng)知道他們準(zhǔn)備好了棺材。
柳隨風(fēng)又道：“看來你們不但準(zhǔn)備好了棺材，也是為我準(zhǔn)備好的棺材，因為你們認為殺霍天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本o接著做出補充道：“我叫柳隨風(fēng)。”
他們聽到柳隨風(fēng)這個名字，眼中射出可怕的殺機。
任誰也看得出，柳隨風(fēng)的判斷雖然不算完全正確，至少也對了一半一樣。
閻鐵珊忽然咳嗽了一聲，問柳隨風(fēng)道：“你似乎能掐會算，又似乎什么都知道，除開這些你還知道什么？”
閻鐵珊本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開口的，但偏偏還是開口了。這一句話使得殺機淡了一些。
柳隨風(fēng)道：‘我至少還能算到一件事。’
“什么事？”閻鐵珊不由好奇起來。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可顯然也都很好奇，而且有些凝重。
他們的心情十分復(fù)雜，希望柳隨風(fēng)知道，卻又不希望柳隨風(fēng)知道。
柳隨風(fēng)回答道：“來的人之中，至少有一個人?！?p> “什么人？”
“山西雁?！?p> 他們臉色又變了。
柳隨風(fēng)的確猜對了，來的人之中的確有山西雁。
山西雁成名于關(guān)中四十年，外號關(guān)中大俠，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他還有一個身份，天禽門弟子。
珠光寶氣閣就在山西一帶，如今霍天青出事了，山西雁自然不能不來。
樊鶚冷哼一聲：‘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
柳隨風(fēng)笑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一定自認為掌握了十足的證據(jù)，是我殺了霍天青！所以你們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殺我?？捎袝r候所謂的證據(jù)，其實未必是真正的證據(jù)，而是被人捏造的。”
眾人一陣沉默。
簡二先生往前走了一步，道：“大老板，我們想見一個人?！?p> 閻鐵珊很客氣回答道：“你們要見誰？”
簡二先生道：“馬行空?！?p> 閻鐵珊臉色變了。
簡二先生淡淡道：“看來馬行空已經(jīng)死了?！?p> 閻鐵珊沒有說話。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了圈套，一個非?？膳碌娜μ住?p> 閻鐵珊目光不由落在柳隨風(fēng)身上，柳隨風(fēng)神情平靜，淡淡道：“不錯，馬行空已經(jīng)死了，不過你們也仍舊可以見他，只看你們愿不愿意見?！?p> 簡二先生道：‘當(dāng)然?！?p> 柳隨風(fēng)微笑道：“買一送一，我們還可以讓你們再見一個人。”目光落在閻鐵珊身上，‘大老板，將他們送上來吧。’
閻鐵珊揮手。
很快，兩具尸體被抬了上來。
一個是馬行空，還有一個是哪個刺殺閻鐵珊的殺手。
柳隨風(fēng)指了指這兩具尸體，平靜說了昨天的事情。
那些人臉上一點變化也沒有。
樊鶚忽然道：“我們要見的是活人?！?p> 柳隨風(fēng)道：“我知道，但你們來晚了?！?p> “可惜！”
簡二先生也說了一句可惜。
他們沒有再說話了。
這些人對閻鐵珊已完全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了。這些人在等，只等人來，然后出手。
柳隨風(fēng)也沒有再說話了，但心里面忍不住感嘆霍休是在厲害。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將他們迫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