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竇家
竇康無奈地搖搖頭,冒充得太失敗了,應該弄個人皮面具什么的。
對面八個筑基后期,地面上還有二三十個,不過都是煉氣境修士。
為首的黑衣人出手時,竇康揮手擋了一下,然后指揮藍路隼飛向地面,把那個二貨扔到藍路隼背上,讓他先離開。
已經(jīng)到了越陽地界,不需要坐騎了。
“哪里逃!”
“抓住他們!”
一群煉氣境圍上來,竇康一巴掌扇飛一片,然后重新騰空,攔在八名黑衣人對面。
黑衣人也沒有急著出手,問:“小子,你叫竇康?竇家的小孩兒?”
竇康指著背后的藍路隼,奇怪地問道:“你們似乎不擔心他逃走?”
讓他乘藍路隼逃走,自然不是舍己救人,竇康只是不想那么早暴露戰(zhàn)力。
“哈哈,逃走就逃走,一個妄圖溜出去通風報信的下人,能有什么價值?還是你這竇家少爺對我們更有用。怎么樣,竇家少爺,你是束手就擒,還是吃一頓皮肉苦后再束手就擒?”
竇康笑道:“我倒是希望你們之中可以有讓我吃皮肉苦的人。誰先上?”
為首那人看看旁邊:“他什么意思,要單挑?”
“好像不是單挑,而是一人挑我們兄弟八個,一個一個上。”
“哈哈哈哈,那就滿足他!誰上?”
“我不上,我筑基八層,丟不起那人?!?p> “別看我,我筑基九層?!?p> 一個矮個子飛了出來,笑道:“那就我來吧,我筑基七層,在兄弟們中修為最低,只好我來了,唉?!?p> “好,陳科明,十息時間拿不下,下次去天香樓的錢你出。”
“沒問題?!?p> 矮個子陳科明滿口答應,然后出來對竇康笑道,“小子,別說我欺負你,讓你先跑十八丈!”
“唰!”
竇康立即后移十八丈,繼續(xù)正面對著八人。
“臥槽!”陳科明被這速度嚇了一跳,急忙追上去,伸手抓向竇康的脖子。
然后,二人距離靠近。
然后,“咔”。
陳科明的脖子斷了,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七人大驚,立即沖過來,把竇康圍在了中間,個個眼神里充滿警惕。
“小子,你是誰?”為首那人厲聲喝道。
竇康罵道:“你大爺?shù)?,不是已?jīng)知道了嗎,再問一遍還有什么意義?”
“不可能!竇氏年輕一輩,除了竇毅,沒有金丹!你這么強的戰(zhàn)力,不是金丹是什么?藏頭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漢!”
“老大,怎么辦?跑還是跑?”
“跑你妹!我們一起上,耗死他。”
“好,保險起見,一起上!”
七人蜂擁而上,七種武器幾乎同時攻向竇康。
下一刻,七具尸體飛向四面七方,正在地上防守的二三十人四散奔逃,還有人邊跑邊喊饒命。
竇康沒有再動手,失望地繼續(xù)飛往竇家府邸。
這些筑基后期太弱了,與李大楠相比都有不少差距。
距此地向東十里,就是越陽竇家。
八名筑基加二十多名煉氣境修士之所以駐扎在這里,就是專門攔截竇家人出入的。
此刻,竇家議事大廳已經(jīng)坐滿了人。
主座上,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面帶威儀的長者。
他就是竇氏當代家主,竇允。
他的實際年齡已是一百三十多歲,越陽為數(shù)不多的元嬰境修士之一。
右側(cè)五個座位,坐著五位老人,外表年齡都超過了六十歲,修為有高有低。
左側(cè)站著六個中年男子,分別是長子竇文濤、次子竇文明、三子竇文化、四子竇文懷、五子竇文延,還有妾生子,竇文宏。
竇文宏局促地看看父親,又看看父親的四個嫡子,不敢說話,熱鬧是他們的。
雖然竇家被越陽王安上了謀逆的罪名,但議事廳里很和諧,幾乎沒有緊張的氣氛。
竇允踱步到竇文宏面前,問道:“宏兒,康兒在碧落門的表現(xiàn),你知道了嗎?”
“康……康兒?”
竇文宏有些驚慌,“父、父親,是不是那個逆種惹事了?孩兒……孩兒本不想把他送去碧落門的?!?p> 竇允和善地對竇文宏說道:“宏兒啊,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親生兒子?
碧落門的消息傳回來,康兒不但已經(jīng)成為碧落門的正式弟子,而且是核心弟子,拜入銀田峰離恨上人門下!
離恨上人的分量,你們可能不知道,但這五個老東西,肯定一個比一個清楚。
據(jù)最新消息,康兒他已經(jīng)成功筑基,且極得離恨上人喜愛。宏兒啊,這是你的功勞。你可傳授了康兒家族武技?”
竇文宏早已驚得張大了嘴巴,聽到父親的問話,忙拘謹?shù)鼗氐溃骸盎馗赣H,孩兒并、并未在教導康兒上下太多功夫,其實也就是偶爾指點了數(shù)……數(shù)十、百次……吧,還是他自己具備修行天賦是最主要的?!?p> 竇允點頭道:“康兒天賦不錯,你的指點也不容忽視。你為竇家培養(yǎng)出了一個杰出后輩,以后要繼續(xù)加強對你膝下其他子嗣的指點?!?p> “父親的教誨,孩兒牢記在心?!备]文宏又恭敬地行了一禮。
難怪。
難怪父親竟然破天荒地讓人喊他過來參與家族議事。
“嗯,”
竇允又看向身邊的長子,問道:“派人通知毅兒回來了嗎?”
竇文濤略作猶豫,回道:“通知了,但截脈宗讓人帶回口信,此時不方便回來。”
“截脈宗?為何?”竇允皺眉問道。
竇文濤看了竇文宏一眼,說道:“毅兒正在沖擊金丹巔峰的關(guān)鍵時刻,他依照閻宗主的吩咐,閉關(guān)潛心修煉。
況且,毅兒認為,此番禍事由竇康引起,理應由他自己來解決,不應牽連整個家族?!?p> 竇允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地問道:“這是毅兒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竇文濤回道:“聽毅兒回信的意思,很可能是閻宗主的意思。毅兒是閻宗主的得意弟子,前途不可限量,許是閻宗主不想讓毅兒修行受到俗事牽絆?!?p> 竇文明冷笑道:“大哥教出的孩子真是出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都成了牽絆他修行的俗事了。”
竇文濤怒道:“老二,你什么意思,難道毅兒專心修行有錯嗎?他越來越強大,還不是為了以后更好地庇護我們竇家嗎?”
“呵呵,庇護,說得好啊,”
竇文明繼續(xù)冷笑道,“那是不是要等竇家都滅亡了,再回來庇護?”
竇文宏自幼跟在竇文明身后。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關(guān)系頗好,竇文宏一家也住在竇文明家的后院。
“你!”
見老二又跳出來,竇文濤忍著心中怒氣,說道:“不要光盯著別人看,你們?nèi)羰钦娓呱?,就把竇康叫回來??!
他不是已經(jīng)筑基了嗎?開戰(zhàn)的時候,筑基修士可是能幫家里很大忙啊,一人可抵一千普通守城士兵呢!
怎么,敢不敢叫竇康回來?
他若回得來,我馬上勸說毅兒,排除萬難也要回來!”
坐在右側(cè)第一位的長老開口說道:“文濤所言,并不是沒有道理。毅兒今年剛?cè)鍤q,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
這樣的天賦,理應被寄予厚望,更應該得到整個家族的庇護和支持,家族面臨這種困境,讓他回來的確不妥?!?p> 他這么一說,其他長老也不干了。
“竇旭啊,年輕人在外學了本事,家族有難需要他的時候,這樣的人,都不回來,家族培養(yǎng)他還有什么用?”
“是啊,我也想不大明白,我說竇旭,平時家族里什么事你都懶得管,怎么一涉及文濤、毅兒這對父子,你就那么上心,比對你的親生兒孫還要親?!?p> “你說什么!”
竇旭像是被人一腳踩在了尾巴上,憤怒地跳了起來。
正在雙方爭執(zhí)不讓,有動手趨向的時候,管家急急忙忙地出現(xiàn)在了大廳外,高聲說道:“家主,老奴有急事稟告?!?p> 竇允招呼道:“哦,阿輝啊,你進來吧?!?p> 這位被叫作阿輝的管家已經(jīng)在竇家生活了五十余年,竇允深知,沒有要緊事,他不會過來打攪家族議事。
阿輝徑直走到議事廳里,對竇允躬身行禮道:“家主,護院劉田回報,竇康少爺回來了?!?p> 竇允忙道:“還不快讓他進來!”
“康兒還真回來了啊,這個,毅兒該怎么辦?”
竇文明看向竇文濤,眼神帶笑,似乎在問,什么時候讓竇毅回來。
竇文濤憋得滿臉通紅,嘴唇動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其他人都面色復雜,更多的都有看戲的表情。
不一會兒,劉田就來到了議事大廳。
“劉田,我不是派你去皇州了嗎,你是怎么遇到康兒的,他現(xiàn)在在哪兒?”座位上的一個長老問道。
劉田急忙行禮道:“稟告家主,稟告各位長老,小人在城西十里遭到了越陽王府軍的埋伏,其中二十多個煉氣境高手,還有八名筑基境以上……”
“行了,劉田,說重點?!?p> 竇文明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你特么一個煉氣二層,被二十多個煉氣境高手,還有八名筑基境以上埋伏?人家需要埋伏你么?
“是,二老爺?!?p> 劉田繼續(xù)講,“就在小的想要引頸就戮、慷慨赴死的時候,竇康少爺出現(xiàn)了,他把坐騎藍路隼讓給了小的,自己留下與越陽王府君死戰(zhàn)!”
“什么!”
竇文明霍然起身,忍著怒火問道:“你這個不知好歹、不懂輕重的下人,你是丟下康兒,獨自一人逃回來的?”
劉田縮著脖子回道:“家主,二老爺,竇康少爺戰(zhàn)力與在場的越陽王府軍相當,他大概是覺得被圍困著沖不出來,就讓小的回來,尋求救援的吧!”
竇文明瞪著眼睛問道:“你是說,康兒與二十多個煉氣境、八個筑基以上敵人戰(zhàn)力相當?”
說著,一掌就要把劉田擊斃。
一名長老趕緊上前,把劉田一腳踢了出去,說道:“家主,時間緊迫,救康兒要緊!”
竇允吩咐管家道:“把他關(guān)起來,待我救回康兒,再扒他的皮!”
“且……且慢!”
竇文濤猶豫了半天,還是站了出來,“爹,我認為,現(xiàn)在去救竇康,不合適?!?p> “不合適?”
竇允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用獅子般的目光盯著竇文濤,問,“為什么不適合?”
竇文濤被老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打哆嗦,“因、因為……”
“因為康兒回來了,毅兒就要回來?毅兒回來了,就有可能遭難?是不是?”
竇允步步逼近,樣子好像是要一口把竇文濤吃掉,
“康兒可以回來,毅兒不行是不是?”
“爹,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康兒可以與竇家人一起死,毅兒不可以,是不是!”
“誰要與本座一起死啊?”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寂靜了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