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要不要跟我湊合一下？
在眾多背井離鄉(xiāng)的打工人和零花錢告罄的小孩子的期盼中，春節(jié)終于近在眼前，打工人凌奈還沒能放假回家，而某些自己當老板的人，已經(jīng)隨心所欲地早早回來招人羨討人嫌。
張媽自從知道自家兒子那點小心思，看他順眼了不少。以往節(jié)假日他早早回來都會說他工作不積極，現(xiàn)在是夸他機靈，知道要有多一點時間跟人家接觸。
但也僅此而已了，從沒追過女孩的張延彭根本不懂怎么表現(xiàn)，除了積極包攬做飯任務時，暗搓搓做幾個凌奈喜歡的菜，還是跟以前一樣時不時貧嘴逗逗她。
“就這？沒了？”前排吃瓜群眾張媽還想圍觀小年輕，尤其是自家傻兒子是怎么談戀愛的，沒想到聽個開頭就已經(jīng)結束了。
“那還能干嘛呀？人家還要工作，我總不能太耽誤她干活吧？”二愣子張延彭也挺無奈的。
張媽真是恨鐵不成鋼，“你們現(xiàn)在不是流行網(wǎng)上聊天嗎？你可以多跟人家姑娘聊聊天，了解下她的興趣愛好啥的呀?！?p> “我不太清楚女孩子一般聊天都喜歡什么話題，萬一說錯話也不合適吧。再說了，我知道她喜歡什么，動漫小說和音樂嘛?！?p> “你都知道她喜歡什么了還不知道聊啥？”張媽真是服了他，“那你不會去聽歌，不會去看動漫嗎？你覺得有意思的可以很她推薦，或者你直接問她有沒有推薦的，這來來去去不就有共同話題了嘛？！”
張延彭有點頭大，像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大多喜歡民謠啊搖滾多一些，影視作品也是喜歡熱血和幽默的電影或者相對晦澀沉悶的正劇，要跟人家女孩子的話題聊到一塊兒去很難，“我還不如給她介紹G市的美食和名勝古跡啥的呢...”
“那也可以嘛，怎么著也比你每次回家才跟人家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好吧？”
“怎么就廢話了？”張延彭下意識反駁，“她都笑了！”
張媽懶得打擊他這點“成就”，“靠你把我媳婦兒領進門，老母雞都熬死了。”
“嘿嘿~這不是有你嘛？老媽你就幫幫我唄~”
張媽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到底沒能袖手旁觀，“那你記得給我配合好?！?p> 拱白菜工程喜得自家母上大人一大助力，張延彭喜滋滋地去廚房大展身手了。
餐桌上還是跟以往一樣邊吃邊聊，熱熱鬧鬧的。一桌可口飯菜讓大家贊不絕口，從手藝能力到性格模樣，把張延彭好一頓夸?？渲渲钟X得不得勁，“不是，你這么好的一個小伙子，怎么到現(xiàn)在28了還單著呀？”一個阿姨邊疑惑邊上下掃視他。
張爸無奈笑笑，“我們也想不明白。這眼瞅著過完年就虛歲29，馬上就而立之年了?！?p> “這是人家姑娘看不對眼，還是他自己太挑啊？”
“那誰知道，你說遠的看不見那沒話說，可這近的...”助攻張媽上線，“就身邊好姑娘也不是沒有，也不見他有什么動靜”，說完眼睛似有若無地掃過凌奈，瞟了自家兒子一眼。
“沒有沒有，也不是……”張延彭憨笑著撓撓頭，“好姑娘怎么看得上我這一事無成的?！?p> “瞎說，你這多好的一孩子！不信你問問人家小姑娘，”阿姨說著，就近點名默默吃飯的凌奈姐妹，“小姑娘你們說是不是？”
姐妹倆抬頭看了一眼張延彭，收回視線盯著碗里的飯菜，雙雙點頭，“嗯。”
阿姨很高興自己的眼光和年輕人一致，挑著下巴示意張延彭，“你看，阿姨沒說錯吧?！?p> “害，姐你別夸他了，這孩子眼神不咋好?！睆垕屔焓峙呐牧枘蔚募绨颍澳憧纯?，這么好的姑娘他都看不對眼?！?p> 嗯？我怎么看不對眼了？張延彭張嘴就要反駁，被他媽一個眼神制止了。
“不會吧？我看這小姑娘挺好的呀！”阿姨來勁了，菜也不夾了，捧著碗放到桌上問凌奈，“小姑娘，你覺得我這大外甥怎么樣？能看對眼不？”
凌奈如坐針氈，當面問這個也太尷尬了吧，最后含糊答了句：“就，挺好的?！?p> “是吧？！”阿姨轉頭勸張延彭，“人家姑娘沒說看不上你，你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好壞。”
“那，要不……”張延彭試探地開玩笑，“凌奈，你要不要湊合跟我試一下？”
凌奈尷尬地竄緊手中的筷子，“不要開這種玩笑逗我好吧。我家里沒催這個，我也不急，工作要緊?！闭f完也沒看他什么反應，匆匆扒幾口飯就逃離這是非之地。
張媽幸災樂禍地跟大家嘲笑傻兒子，“你們看，這孩子不僅眼神不好，話也說不好，把人嚇跑啦，哈哈哈哈哈......”
可真是親媽！張延彭也不吃飯了，離開飯桌，眼不見耳根清凈。
過后大家都默契地假裝不記得這回事。時間一到，凌奈就收拾東西帶著凌茵回家過年去了。
“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奇葩，竟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問我要不要跟他湊合！”凌奈磕著瓜子跟小妹吐槽，“笑死，誰要跟他湊合？我為什么要跟他湊合！”
小妹雖然也驚訝張延彭會在那樣的場合說出那樣的話，但對此不置一詞，只靜靜地聽，直到凌奈越來越上頭開始砸瓜子皮，才開口直接道破凌奈刻意忽視的點，“估計他也是對你有意思，不然不至于拿這個跟你開玩笑?！?p> 畢竟沒有誰會問一個讓你內心毫無波瀾的人要不要一起建立一段以結婚為前提的親密關系，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那也不要在那樣的場合問我??？多尷尬啊！”凌奈忿忿強調，“而且還說湊合，我憑什么要湊合？！”
小妹笑笑不語，如果你不在意，那句玩笑話笑笑就拋之腦后了，不會這樣耿耿于懷。
老實說，凌奈并不排斥跟張延彭試試，但她拒絕的原因或者說在意的是，張延彭沒有認真跟她表明態(tài)度，我不知道你說的湊合是因為不好意思說出“我喜歡你”或者“跟我結婚吧”，還是你真的只是想湊合過日子。如果是后者，那對不起，我不愿意。生活可以湊合，感情不能，我對你的那點好感不足以讓我心甘情愿跟你蹉跎一生。
看著姐姐眼中難掩失落，小妹安慰她，“沒關系的，姐你不用太在意。你可是要去G市打天下的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好男人有的是，你慢慢挑?！?p> “噗嗤”凌奈好笑地拍拍妹妹的頭，“打天下？我還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呢”
“哎呀，聽這話，看來都是武林中人??！”
“就你機靈...”凌奈手里的瓜子又香了，什么男人，哪有妹妹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