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p> 威斯汀模糊地回答著,顯得有些曖昧。
準確地說,他要比這里的所有人都了解這個地方,都了解過去的事實。
或許在十幾年前,這里卻是像他們所說的一樣,是一座圣地。
收容精神受到挑戰(zhàn)的患者,治療那些陷入瘋狂的病人。
所有受到不可名狀之物影響的人都會來到這里,在得到完全地治療之后,安然離去。
這并沒有什么,它就像是一座孤島,林立于某個特殊的時空。
格蘭城也正是因此,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更沒有引起混亂。
但自從那個人的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
也正是從那時開始,陰影,開始一點一點地出現(xiàn)在這座療養(yǎng)院中。
杰克和他很像,很像,幾乎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嘔!”
反常的情緒令杰克有些崩潰,腹中也隨之傳來一陣反胃,干嘔難以避免。
一團團暗紅色的液體落下,掉落在眾人的面前。
細小的個體蠕動著,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幾位管理著面面相覷,心中五味雜陳,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引起沖突,更不想親手終結他的生命。
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并不多,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一個金屬的碎屑便從他的口中溢出,落在了地上,與伊丹之前見到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細小的蠕蟲蠕動著,將鐵球撕開,組成一條足足有兩米多長的刀刃,紅色蠕蟲則是順著刀刃,向上延伸。
一番大戰(zhàn),恐怕在所難免。
“嗚~~~”
一個紅白相間的身軀落下,不過巴掌大小,靜靜地落在刀刃之上。
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銀白色的刀刃便開始向外泛起了紅光,紅黃的色彩在刀身上蔓延,冒出一陣陣腥臭的味道。
大量的氣泡向外涌出,無數(shù)的悲鳴聲想起,它們不斷地慘叫著,哀嚎著,直至變得香甜可口,軟糯誘人。
“嘔!”
嘔出最后一口氣,杰克默默地跪倒在地上,變得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杰克,你怎么了?”
還在猶豫的漢娜連忙俯下身子,將他扶住。
“熱,熱,好熱?!?p> 杰克痛苦地掙扎著,嚎叫著,最后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機。
其它人,也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沒有任何的悲傷,也沒有任何的喜悅。
似乎,這只是歷史,只是過去,只是,一段已經發(fā)生的故事一般。
沒有多少人會為此表示悲傷,如果讓外面那些病人知道,恐怕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歡快和喜悅。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存方式的權利,或好或壞,或被別人接受,或被別人厭惡,亦或是在無人注視的情況下悄然度過一生。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什么是對,什么又是錯?
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憑什么世界中被分成了兩份,被分成了對立的兩面,出現(xiàn)了所謂的,對與錯。
時間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改變,歷史也只是在往復循環(huán)罷了。
但當涉獵,見往事耳。
他的身體迅速腐爛著,衰敗著,變成一團暗紅色的液體,消失無蹤。
你說他真實存在嗎?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杰克,死了。
“伊丹·貝利斯特,”威斯汀的目光似乎變得沉重了許多,拋開其它人,他只是默默地看向抬上的那位少年,“我想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p> 這也同樣是菲尼想要知道的事情。
原本這件事情應當會在威斯汀揪出兩三個叛徒之后結束,一切都會遵循原本規(guī)則進行,而非像現(xiàn)在這般發(fā)生形勢翻轉。
菲尼還想著,在事后該怎樣去拉攏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亦或是怎么通過威斯汀去觸及院長,前往B區(qū),甚至A區(qū)進行交涉。
他等的實在是太久了,一個沒有雙腿,無法行動的人,也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就和伊丹一樣。
他知道,那便是伊丹到來的原因之一。
又有那個人,會不想飛上天空呢,他已經厭倦了那樣的生活。
“通訊,一個簡單的通訊罷了。”
伊丹重重地說道,確保每一個人都能夠聽清他的話語。
“誰,是誰?格蘭嗎?”
“不,不是陛下,而是,提普,奈亞拉托提普?!?p> 聽到伊丹這么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奈亞拉托提普,也就是之前在格蘭城內引起天火降世的神祇,也就是在灰燼腐化沼澤中被召喚的夜魔本體。
提普,這個名字曾經被很多人提到,也曾經出現(xiàn)在無數(shù)的小說,報紙,以及新聞之中。
也正是在灰燼腐化沼澤的事件之后,格蘭帝國的君主,格蘭·格蘭迪選擇妥協(xié),在格蘭城中為它建造了一個教堂以及一個雕像。
讓它享有與其他神祇相同的待遇。
這對于提普來說并沒有什么,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人認同,更不需要其他人的支持,它有它自己的信徒,他有他自己的計劃。
而重要的是,它可以借此,正式與那些原本無法進行直接溝通的人交流,而非使用那些隱晦的,陰暗的心理暗示,更不用擔心自己暴露在他人的眼中。
它并非害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而是擔心,自己無法潛行下去,到時候,恐怕他只能被迫選擇讓自己來毀滅一切。
對于它而言,那就失去了游戲的樂趣。
沒錯,對它來說,人類不過是一種生物,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它眼中的游戲罷了。
現(xiàn)在,它決定退出維克德列爾這片戰(zhàn)局,但是游戲的手柄絕對不能空著,必須扔給一個最有可能將它玩好的人。
而這個人,正是伊丹·貝利斯特。
“你的意識是,它選擇離開,不再對抗蠕動之影了嗎?”
威斯汀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并沒有選擇繼續(xù)說下去,因為這會涉及到現(xiàn)任院長,而且那也是一個久遠的故事。
想要說清并不容易,而且恐怕連兩位當事者,也未必清楚。
“是的,”伊丹摟住了副院長的肩膀,“不過接下來,我想和你,仔細地談一談,關于,維克德列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