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笑聲一直回蕩在萊麗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就如同遠處的月亮,一直高懸在空中散發(fā)出一種黯淡的光芒。
“等等,月亮?”
還未等她多想,一聲叫喊便打破了她的思緒。
“羅雪,羅雪······”
那是來自大法官的呼喚,此時的格蘭,早已坐在了她的身旁。
“欸,我在?!?p> 回看整個宴會廳,說不上慘烈,卻也鮮血淋漓。
沒有戰(zhàn)斗力的人幾乎都已經(jīng)死去了,或許只有利爾家族的兩位姐妹還在相互扶持,得以幸存。
而富家與里奇家族的兩人早已在短暫的沖突中死去。
好在原本會客廳中,本就沒有多少人。
萊麗收起短劍,扶著艾德桑坐下。
那些如同布丁一般的血肉組織雖然早已遍布整個建筑,但是似乎并沒有攀附在像是桌椅這樣的家具上。
它們似乎與這些物品,存在著某些界限。
“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客人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到襲擊?!?p> 艾德桑的聲音變得黯淡了許多,她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備,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現(xiàn)在的這幅景象。
夢魘,侵襲?
那些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存在,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她們甚至還無法分辨,那些到底是什么。
“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外面還有一個衛(wèi)隊的騎士?!?p> 萊麗看向窗外,詭異的是,整個院子里竟然空無一人,無論是前院還是后院,均是如此。
別說是值守的警員和騎士了,就連繁雜的賓客也消失無蹤,只留下冰冷的,風景。
······
此時的萊麗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這才注意到,本該待在宴會廳周圍的仆從,也全部消失不見,即使就在剛剛,他們也一同參與了冰與火的戰(zhàn)斗。
‘這是怎么回事?’
萊麗偷偷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個閃電般的印記,不知從何時,已然消失。
雷鳥?不見了?
她猛地抬起頭,尋找著科特與卡諾的身影。
‘沒有,還是沒有!’
她下意識將目光轉(zhuǎn)向地面,看向倒伏在地上的尸體,有一部分,早已被暗紅色的組織所覆蓋。
‘不是,不是······’
她不相信,他也不愿相信,這兩個人會在這種小伎倆中去世。
顯然,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二人并沒有出現(xiàn)在倒伏的尸體當中,更沒有被污濁的細胞所侵蝕。
“萊麗,你怎么了?”
艾德桑有些不解地問道,她似乎并不明白。
這也難怪,這些東西已然陷入了她的知識盲區(qū),對于它們的了解,與格蘭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就連皮毛都算不上。
“哦,不,沒什么,只是有點,累了?!?p> 萊麗將手搭在了大法官的肩上,默默地站在了兩人的中間。
格蘭·格蘭迪依舊緊閉雙眼,將火之高興插在地上,令整片地域閃爍著火光,另外兩位女士也順著光芒,聚集在了一起。
就好像現(xiàn)在,整個宴會廳中,就只剩下她們五人似的。
“格蘭,或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p> 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不只是萊麗,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見。
只是語氣和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許多。
“你是······”
格蘭松開雙手,疲憊地睜開了雙眼,臉色也頓時蒼白了不少。
或許是有些冷,或許是······
“我應該怎么自我介紹呢?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早就聽說過我?!?p> 那個聲音仿佛有些戲謔地說著。
“提普?不對,你不是它。”
這個念頭只是在格蘭的腦中一閃而過,拋開達成的和解協(xié)議不談,哪怕是態(tài)度和語氣,都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當然,我當然不會是它,像它那樣的家伙,我巴不得你早點將它除去,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們現(xiàn)在還做不到這一點。
要不然,我也不會蝸居在那里那么久了?!?p> “蝸居?”格蘭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而且它今天也來了,所以,我只能暫時以這種方式和你們談一談?!?p> “這種方式?”格蘭再次找到了重點,看向周圍的墻面。
蠕動的暗紅色組織反復地起伏著,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即使被火焰反復地灼燒,也沒有出現(xiàn)焦黑的痕跡,甚至連一點收縮的現(xiàn)象都沒有出現(xiàn)。
它們就像是······重復的,剪影。
“談?用什么談?用這種方式?”
格蘭瞥了一眼地上還未被紅色組織所覆蓋的尸體說道,言語中不免有些怒氣。
“是的?!?p> 對方不但沒有反駁,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是的,我就是準備用這種方法,現(xiàn)在握在我手里的人質(zhì),還不止這些,你想要試試嗎?大騎士長先生?”
“嗯?”聽到這個稱呼,格蘭心中也是一驚,自從他成為皇儲、登基,繼任,甚至到現(xiàn)在的傳位,都再也沒有人會用這個職位來稱呼他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人敢用這個稱謂來稱呼他。
即使是知道那段過去的人,恐怕都已經(jīng)在歲月中,化為灰燼了吧。
回想起來,作為大騎士長的那段時光,也算是喜憂參半吧。
只是他的母親······早已不在了。
如果還在的話,很難想象,現(xiàn)在的格蘭城,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
“等等,難道說,你······”
格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還是猶豫了一下。
“哦?你想起來了嗎?如果你不確定的話,我可以最后再給你一個提示:舊神信使。”
“你!”
這四個字足以將整件事情點明。
因為就是在上一次舊神信使出現(xiàn)的地方,他們,找到了在廢墟中,早已奄奄一息的伊丹·貝利斯特,當時的他,看上去還只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罷了。
雖然在旁人看來,兩件事情并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但是,事實上,格蘭卻十分清楚,兩者都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共同點,那就是,誕生。
無論是慟哭者,還是,它,亦或是,伊丹·貝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