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意思?!倍懦手逼鹕碜?,臉上的笑意有些癲狂。
他周圍的眾人默不作聲,因為他們明白,每當杜呈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都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之前杜呈看上了一個女孩,但是他哥哥也像何帆一樣阻攔在杜呈面前。
那一次杜呈也是這樣笑的,后來他哥哥直到末日來臨前的最后一刻都在病床上躺著,但是杜呈沒事,有他爺爺在,無論他干什么,都會被擺平。
何帆早已憋著一口氣,小時候惹了沈檸的,被他揍了,這一次碰到的這個混蛋,何帆并沒有想把這口氣咽了。
一是有馮老頭撐著,根本不怕他的那個爺爺?正是這些蛀蟲,敗壞了整個社會的風氣。
二,他現(xiàn)在是古武持有者,站在正義的一方,國家也必然會站在他這邊,所以他現(xiàn)在將杜呈怎么樣,都沒事,根本不怕事情鬧大。
何帆就冷漠的看著杜呈跳腳。
杜呈揮揮手示意身后的人上,眼神冰冷:“上去把他摁倒,我要讓他親眼看著我是怎么上沈檸的?!?p> 人群一擁而上,何帆聚精會神,時間瞬間在他眼里變慢。
向右側扭身子躲避身前男人,又低頭躲開揮過來的拳,何帆飛快的穿梭過人群,馬師傅給他教了,遇敵的時候,擒賊先擒王,無論何時何地留存好體力。
眾人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穿過去的,只見杜呈的眼睛里終于流露出一絲恐懼,他驚悚的張口:“別動......”
不等他說完,何帆掄起堅實的拳頭已經(jīng)打在了他的臉上,杜呈鼻子噴涌出血,這時何帆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
杜呈只感受到一股巨力自上而下的傳來,就如同被一座大山突然壓了下來,而他此刻就如同被大山壓到下邊的猴子。
一拳再度招呼下來,將他的頭嘭的砸到地上,黃色頭發(fā)都被沖擊的倒射出去。
“救.......”
咚?。?!
拳頭帶著勁風,如同雨點般落在杜呈的臉上,眾人懵了,再一回頭杜呈已經(jīng)被摁倒在地上變得鼻青臉腫。
一切在剎那間發(fā)生。
“我建議你們快些滾,我數(shù)三聲,三!”何帆回頭,眾人還在原地猶豫。
“二!”
“咔!”杜呈的手指傳來一聲脆響,何帆直接掰斷了他的小拇指。
“?。。。。?!”杜呈痛苦的哀嚎。
何帆皺起眉轉頭:“還不走嗎?”
眾人立刻作鳥獸散,待散盡后,何帆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整個人再度變得陽光和煦。
“我們走吧?!彼麑χ驒幒椭馨樞α诵?。
于何帆而言,他感覺做的并不重,對沈檸說出那種話,舌頭拔掉都不為過。
幾人走后,杜呈的眼神充滿憤恨,死死盯住何帆離去的方向。
沈檸跟在何帆的后邊,陷入了自責中,一路從西江市走到北安市,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何帆救了自己多少次,這次又為了自己而攤上麻煩,讓她很不是滋味。
何帆注意到了沈檸的低落,回頭笑了笑:“明天送飯記得給我加個雞腿昂。”
沈檸稍微好受些,決定通過行動彌補自己內心的自責。
第二天何帆訓練完回家,目瞪口呆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襪子以及內褲都被洗完晾了起來。
“這......”何帆扶額。
感覺自己和沈檸的關系越來越詭異了,送飯洗衣共處一室,活脫脫像是母子關系。
接下來幾天內再沒見杜呈的蹤影,何帆明白,這家伙指定在憋什么大招。這種紈绔子弟,揍服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接下來估計會遭到瘋狂的報復,不過自己也完全不會害怕。
馬大刀的訓練力度逐漸加強,自己也可以做到很久不休息的揮刀,如果現(xiàn)在有五六個喪尸圍攻過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此外何帆對于槍械如同全才,主要是因為他集中注意力時時間流速的變緩,這一段時間足夠他輕松的瞄準,而身體的穩(wěn)定性可以確保他的手不會抖動一下。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這一天,馬大刀向何帆開了一項新課程,他拿來一罐蟲子放到旁邊。
何帆剛過來就已經(jīng)注意到,此時他終于流露出一絲恐懼,如果說是讓他們爬在自己身上鍛煉意志力,可以接受,但是吃的話,何帆是打心眼兒里害怕。
“吃。”馬大刀提溜出一個蚯蚓,靠近何帆。
何帆緊抿嘴唇,已經(jīng)鐵定了心絕對不會碰一下。
“吃!”馬大刀露出厲色。
何帆無聲的抗拒,不動如山。
只見馬大刀轉過身,而后一個沖拳突然打在何帆腹部,這一拳力道夠足,何帆疼的張開了嘴。
下一刻,馬大刀另一只手行云流水的將玻璃罐塞到何帆的嘴里,倒進去一嘴蟲。
何帆臉都綠了,感覺口中有一堆會跳舞的面條,還有長了翅膀的米粒。
他想吐,然而為時已晚,馬師傅已經(jīng)預判了他的預判,一抬手就將他的下巴撐起來讓他只能吞咽。
咕咚咕咚咕咚。
全部咽下后,何帆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嘔,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練習這個。
“末日下,外邊已經(jīng)有人開始吃樹皮啃皮鞋了,墻內有良田,墻外呢?你總有一天會陷入絕地,到時候不吃這些,就得死。這些未變異的蟲子都是研究過可以食用的,放心大膽的吃?!瘪R大刀在一旁負著手。
何帆紅著眼睛起身,眼眶都有些濕潤,感覺有些委屈。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懂事的何帆思想斗爭一番還是妥協(xié)了,不要讓它們碰到舌頭,咀嚼兩口后直接吞咽,盡量避免舌頭的任何接觸。
終于,那一罐蟲見了底。
接下來的每天馬大刀身邊都會多一罐蟲,最難以接受的是手指粗的大青蟲,一口下去漿液可以泵到滿口都是。
沈檸這些日子都比較郁悶,不論自己做什么菜送過來,何帆吃著都有一種要吐的感覺,心細的沈檸完全可以看出來他吃的有多難受。
“你不愛吃就算了,不用逼著自己吃!”沈檸有些生氣的收起飯盒。
然而抬頭看到何帆:嘴角還粘著飯粒,眼眶還有些泛紅。她又心軟的繼續(xù)放下盤子。
何帆繼續(xù)進食,時不時的干嘔一下,沈檸深深的擔憂起來自己的做飯技術。
何帆有苦難說啊,他可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天天吃蟲子,那和天天吃那啥有啥區(qū)別。
要留清白在人間。
魔鬼訓練依舊在繼續(xù),終于在一個月之后,馬師傅宣布訓練進入到另一個階段——實戰(zhàn)!
他將何帆領入一處地下工事,在封鎖的鐵門前開口:“這里原本是一處地下防空基地,災難來臨時聚集了大量人,但是期間發(fā)生了感染,導致地下密布喪尸?!?p> “這些喪尸還未被全部清理,當時國家著重于清理地面,就將這里封鎖了起來,三天后政府會組建一支二十人小隊進入清理,你加入,然后接下來幾天時間,放松放松吧?!?p> 何帆早已蓄勢待發(fā),憋屈了快兩個月,自己已經(jīng)被打磨成一副人形兵器,是時候該給黑刀喝點兒血了。
也終于有時間休息了,足足有三天時間,他還沒跟沈檸他們在這座城市好好逛過呢。
馬大刀給何帆說明地底下的地形就離去了,何帆決定先去城墻上逛一逛。
順著內城外的南大街一路向南,兩個小時后到達了南城墻,城墻下城門已經(jīng)被鎖死加固,依稀可見城頭上寫著三個大字:永寧門。
在與看守的軍人交談后,何帆登上了城墻,低頭看下去,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密集的喪尸,空中有直升機來回穿梭,現(xiàn)在出城只能靠直升機一點一點的運輸人口,而且還有一定的風險。
順著城門走下去,城內安詳和諧,城外陰森一片,這些尸體,曾經(jīng)都是自己的同胞。
現(xiàn)在尸體的陣營里,可能有自己的親戚,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打出生起就素未謀面的父母,何帆知道,再次站起來的就不是他們了,殺掉他們亦是給予他們仁慈。
他想到了魏倀,那個嗜煙如命的結實大兄弟,沒死在喪尸的手上,卻因為制服一群暴徒斃命。如果他現(xiàn)在還在這兒,何帆也算是有個伴兒喝喝酒。
他又想到了周白楊,那個堅毅的中年男人,遇事冷靜沉穩(wěn),卻倒在了黎明之前。
思想飄著飄著,飄到了天坑前黑刀認主,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可思議,不過世界上神秘的事物多了去了,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走了許久,想了很多,何帆離開城墻,來到了一處災變前的國家遺址公園——大明宮。
進了公園直走得有個四十多分鐘才可以走到頭,環(huán)境美輪美奐,湖面還有白鵝浮水。
何帆心想,末日下逛公園倒也是種獨特體驗,回頭可以帶周白鷺她們過來玩玩,環(huán)境確實不錯。
出公園后何帆順著大道旁邊的大型城中村往前走,里頭是四通八達的回民街,道路雖然狹窄,但是兩旁的樹木豐茂,也頗有市井氣。
巷弄的盡頭何帆看到了曾經(jīng)的北安大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居民區(qū),部隊組織幸存者住在其中。
回家后何帆躺下,整個人歸于平靜,心性無形間變得更加強韌,那股力量,是因為內心有了想守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