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們的伊師傅用超級快拳,已經(jīng)打破了拳王海嘯的抱架。
西洋拳王只能用臉接伊師傅的拳啊,海嘯已經(jīng)被打呆了,手都垂下了,要贏了嗎?要贏了吧!
誒,哎,只見伊師傅往后跳開了,沒有持續(xù)攻擊,直至KO,這也太可惜了吧!”
轉(zhuǎn)播主持人用那堪比后世中國好舌頭的超快語速,正在進(jìn)行著專業(yè)性不足,但激情超標(biāo)的亢奮解說。
而他的態(tài)度,也代表了絕大部分現(xiàn)場觀眾和電視機前觀眾的態(tài)度,收音機前的聽眾則尚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下一秒,所有的疑問,甚至質(zhì)疑,就被狠狠打破了。
因為那看似已經(jīng)毫無反抗能力,搖搖欲墜只待被KO倒地的西洋拳萬海嘯,竟幾無預(yù)兆地向伊崢的肝區(qū),掃出了一記重踢。
若伊崢沒有后跳,雙拳皆在全力進(jìn)攻,肝區(qū)毫無防守的他,是極有可能中招的。
在凡人的范疇內(nèi),肝區(qū)被大力擊中,那種疼痛感是生理性的,用精神意志基本無法克服,極易造成短時間的喪失戰(zhàn)斗力。
而且海嘯還有后招,他的這記后倒重踢,并非是全然把寶壓在了這一記旁人萬萬難以想到的、出自拳擊手的踢技上。
更是布置周密、執(zhí)行縝密的在靠近圍繩處,使出的這一手暗藏的絕招。
因此他的后倒,會被圍繩接住,并借用圍繩的彈性,迅速暴起,向伊崢發(fā)起決定性的攻擊。
要是沒有洞虛灼見,伊崢還真可能就中招了,誰他么能想到一個傳統(tǒng)拳擊手,居然會藏了一手踢技呢?
但很抱歉,金手指就是這么好用。
伊崢用洞虛灼見提前觀察到了,海嘯全身關(guān)鍵部位的破綻變化狀況,并以此推導(dǎo)其發(fā)力方式。
而當(dāng)他判斷出,海嘯可能要下肢發(fā)力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幸好他沒有猶豫,選擇果斷信任了自己的判斷。
否則不說給海嘯那一腳給掃中,即便是堪堪躲開了肝區(qū),自己的平衡與移動,也將遭到破壞。
再面臨眼前海嘯這借助圍繩彈力,爆發(fā)出的絕地反擊,恐怕就會很吃力,甚至有被一波帶走之虞。
畢竟那可是個重量級拳王?。?p> 現(xiàn)在好了,距離被提前拉開,海嘯便成了強弩之末難穿魯縞。
待其力盡時,一個迎擊,正中其下顎。
直把海嘯打得雙目都失神了。
繼而,用出師父葉問的一式標(biāo)志性動作:反拿對手脖頸,旋扭掀翻在地,一手抓扶其頭,使之面門朝上,擱于我之膝前,一手沖拳下打,拳拳正中眉眼口鼻。
在詠春的理念中,這一手只有在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才可施展,說來還多少有點裝杯的成分。
就是要告訴對手,你丫別跟我狂,爺打你,那不叫激斗,叫拿捏。
就此,華洋拳賽二番戰(zhàn),在第九回合,第兩分十四秒,被場上執(zhí)法裁判,宣布結(jié)束。
結(jié)果:華人伊崢,以無可爭議的方式,KO取勝。
瞬間,現(xiàn)場、西九龍,乃至整個特港,都成了華人們歡呼、慶祝的海洋。
拳賽會館中,洋人們大都黯然退場。
也有部分殖民官員,被記者圍追堵截,不得不尷尬而惱火的說上一些場面話。
最坐蠟的就要數(shù)周爵士了,表面上看他成了現(xiàn)場除伊崢外,最受華人們歡迎與愛戴的人物。
屬于最佳男配角的那一掛。
可是,為了一個最佳男配角獎,他在他的甲方,也就是殖民政府那邊,可謂大大失分,甚至引起了公憤。
本就與他敵對的一方就不用說了。
而跟他一派,尤其是那幾個他的主要支持者,不僅對他失望。
并且隱隱開始懷疑,這個老家伙會不會就他媽是故意給他們來了這么一出臥薪嘗膽、圖窮匕見的把戲。
其本質(zhì)上,是個大搞曲線振華的民族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
這個嘛……還真是大大的冤枉了周爵士那條老慕洋犬。
好不容易在女婿雷洛的幫助下,擺脫了那幫聒噪的記者,周爵士坐在由雷洛親自駕駛的汽車?yán)铮谎圆话l(fā),臉色陰沉的嚇人。
開出一段距離后,雷洛打破了車?yán)锏某聊骸鞍?,出來之前,伊崢特意找到我,讓我?guī)兔o您傳一句話,他說他晚上想來拜訪您,還說他會給您一個交代。如果您答應(yīng)的話,就通知他見面的時間地點,他會一個人前往?!?p> 周爵士聽到“伊崢”這個名字,眼中頓時陰鷙閃爍,但這條老慕洋犬到底也算個梟雄人物,并沒有直接賭氣不見。
反而在稍許思量后,哈哈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聽來有些怪異,仿如那深夜桀鳴的貓頭鷹。
“這個小子,還真有點意思,時間地點讓我定。還他媽單刀赴會。他以為他是誰?關(guān)公嗎?阿洛,你怎么看?”
雷洛把早就規(guī)劃好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小子,是看準(zhǔn)了以他現(xiàn)在的影響力和代表性,一時半會沒人敢動他,否則容易引起大規(guī)模的抗議,甚至暴動?!?p> “沒錯,是我之前打眼了,竟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純粹的武夫?!?p> 雷洛聞言趕緊替岳父找借口:“爸,伊崢那小子也許真就是個純粹的武夫,只是他背后,有我們沒有察覺到的勢力,所以我們被有心算無心了而已。非戰(zhàn)之罪?。 ?p> 周爵士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阿洛,你說的有道理啊,晚上八點,我就在家里接見那小子?!?p> “是,我會多派人手,做好安保工作。以防伊崢……”
周爵士冷哼一聲:“愚蠢!你都說了伊崢吃準(zhǔn)以他目前的影響力和代表性,沒人敢動他,所以他才敢一個人來見我。
同樣的道理,以他目前的影響力和代表性,無論他背后有沒有勢力,是哪家勢力,都不可能讓這樣一面光鮮亮麗的招牌染上污點。
所以安保要加強,但要加強的部分是外圍,目的是防止有別有用心的趁機搞事情。至于伊崢本人,有什么好防的?
他個毛頭小子敢單刀赴會,我堂堂日不落之國的爵士,還不敢單獨與他會面嗎?”
“是,我明白了。爸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今晚我親自帶隊,在您家附近守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