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康慕云,轉(zhuǎn)身離去。
隨著煞氣離去,遠(yuǎn)處的戚將軍終于能動彈了,眾人面面相覷。
“回去!”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回治護(hù)所,此刻那糧宗朱將軍的人馬早已不見,隔壁的黃鳥和珠兒正在酣睡,他們一直不屑的相師和康慕云,也不見蹤影。
旭狼不知走了多久,他朝著冥冥之中的指引,往靈神國方向走去。
周邊煞氣籠罩,煞氣范圍內(nèi)萬物靜止,只有他不斷的前行。
直至圓月高懸。
他看到了自己苦思夜想的老頭。
“老頭!你跑哪兒去了?!彼麕е耷缓暗馈?p> 老頭替他擦去了淚水,道:“哭什么,我不過是死了,又不是不在了?!?p> “這一年,過的很好嘛,都給老頭我拐了個兒媳婦回來。”
“那必須的,我長大了,像我這么帥的人,不知道多少姑娘上趕著找我。”
“狼崽子還學(xué)會吹牛了?!?p> “真的,那個什么小姐的,一直留我在身邊呢,還讓自己親衛(wèi)偷偷鉆我被窩?!?p> 柳蛋兒罵道:“狼崽子你又騙我,上次你還說細(xì)妞親你,人家哪里親過你?!?p> -----------------
蕭山,是方圓萬里最高的山。
算下來,狼崽子已經(jīng)跟老頭分開快一年了。
自然而然,元慶日,還是要在最高山頂渡過。
“這次就你自己打坐,天痕決循環(huán)不息,源源不絕,狼崽子你已經(jīng)凝聚靈心。你偷盜的是陽之力,除卻元慶日,每日正午也可修行,比老頭子我幸運(yùn)多了?!崩项^躺在木椅上悠哉悠哉的說道。
修出靈心,便可窺天之痕跡。
天痕決循環(huán)不息,修的乃是體內(nèi)先天靈氣。
天數(shù)九九,獨(dú)遁其一。
天痕決以一引九九,故而靈決無跡可尋,仿若天行一般。好處是靈力詭異,仿若天譴,壞處是修行緩慢。
唯有特定時間,方能修行,增加修為,不過體內(nèi)先天靈氣沒有損耗,天痕決自行運(yùn)轉(zhuǎn)。不存在技能真空期。像修行到老頭這個圓滿的地步,那便是天下無敵,天上亦可一換一。
“我們天痕一派,源自三萬年前。那時神靈迎來衰竭,于是神靈們便找到這塊大陸。據(jù)說這塊大陸是神靈禁地。這塊大陸之所以叫神窮,是因為神靈到此地,都得變窮鬼。”
神最富有的是神性,沒有神性的神,那就是人。這兒是機(jī)遇,也是吸納神性的深淵。
“那些神靈獻(xiàn)祭了九位神靈方才逃了出去,但同時也開啟了這塊大陸。我們祖師吸了一位神靈,我?guī)煾敢参艘晃簧耢`,現(xiàn)在老頭子我也吸了一位神靈。所以,狼崽子,你也要吸一位神靈?!?p> 狼崽子蹲坐在木屋前,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好,好,好,不過哪有那么多神靈過來,這兒這么危險。”
老頭笑道:“會有的,那么多神靈呢,總有野心勃勃的,走投無路的想要來搏一搏。”
“會不會太殘忍啊?!?p> “殘忍?他們偷我們命的時候更殘忍?!?p> 在距離元慶日半月之余,狼崽子開始了天痕的修行。
天痕之外有三道傳承,都是先輩留下來,對天痕的理解。
第一道為巫,傳承著符箓祭祀之道,就像之前旭狼心慌之時,從天痕中悟到的本命血符一般。
第二道為仙,傳承著奉己之道,那個時代的神,最為之多。
何為神?看破事物本質(zhì)便是神。
生命的原始驅(qū)動,是繁衍生息,延續(xù)傳承。不管領(lǐng)地意識,還是爭奪地位,所有行為,都是為了能夠保證自己能夠繁衍下去,傳承下去。在在此之上,衍生出其他目標(biāo),甚至超過這個基礎(chǔ)驅(qū)動力的目標(biāo),便就是人類。
每個有自己目標(biāo)的人,都可以稱為神靈,自然而然,實力也沒有標(biāo)準(zhǔn),神性才是神靈的標(biāo)志。
第三道,便是老頭的了。自從吸納了四面神靈,他便在他的傳承中寫下了自己的人生。
不過第三道旭狼沒去看,因為老頭就在自己身邊。
“修行天痕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相信自己,充實自己的靈魂,關(guān)于靈魂,那兩道傳承里都有描述,不過自己參悟了,才是自己的。當(dāng)靈魂強(qiáng)大到一定程度,將可以接受自己的信徒,讓自己更加的強(qiáng)大?!?p> 狼崽子道:“信徒,是不是就是靈神國一樣的?”
“差不多,靈神國是有神靈存在,這樣說沒毛病,不過其他兩國其實也是如此,那鄉(xiāng)鎮(zhèn)的城主府,和皇宮,都是人民心之所向的地方,也算信徒了?!?p> 狼崽子感慨道:“難怪那皇宮建的富麗堂皇的。”
老頭笑罵道:“你又沒見過,又?jǐn)R這兒裝。”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彼环庹f道,“我不見神佛,也不拜神佛,我就拜我自己,我的皇宮,就是富麗堂皇的?!?p> 忽的旁邊傳來一聲叫好。
“好!好一個不見神佛,不拜神佛,只拜自己!”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從一旁走出,雖說氣喘吁吁,但依舊忍不住大聲叫好。
“小兄弟,同道中人啊?!蹦腥松癫赊绒?。
“你是?你來這兒干嘛?”狼崽子收功,疑惑道。
男人走到他身邊坐下,從腰間解下酒壺。
“我是山腳下一普通村夫,上到山上來是為了躲避祭神。”男人苦笑道,喝下一小口酒,遞給狼崽子,狼崽子推回去說不喝。
“二位不是靈神國人,不清楚這兒的習(xí)俗。每年元慶節(jié)之前,都要先行拜祭神靈。神靈,哼,有屁用!”男子憤恨道。
“我家世代經(jīng)商,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但也是方圓十個鄉(xiāng)鎮(zhèn)有名的富商。除卻該交的稅務(wù),每年還特意貢獻(xiàn)軍稅!打仗,就要錢,我們家雖然沒上戰(zhàn)場,但為其做出的貢獻(xiàn)并不少,可以說我們甚至供養(yǎng)了一個將軍。就因為祭司一句我妻子前世孽緣太多,不利國家,便將其祭祀了?!蹦腥肆粝聹I水,“這種神靈,拜他何用。”
靈神國城主府是住祭司的,即是城主,也是祭司。祭司的修為不必要多高,但一定是神靈指派。
深耕久耘的祭司,甚至能預(yù)言生死!
狼崽子沉思一會,說道:“看你面相,日后必定掌握權(quán)勢,只是目前低谷而已。這座山峰我們爺倆要暫居一段時間,這樣吧,我?guī)湍銡⒘四羌浪?,你以后別上來了?!?p> 男人話語噎住,一連串的苦水都還沒來得及倒出,硬生生憋回去。
“我,我也就待三天,等底下祭祀過了就下山?!?p> “你就說行不行吧。”狼崽子不耐煩道。
男人無語,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聽從神靈的話,早已深入人心,他現(xiàn)在只是出于不愿面對的時候,但生活還是要繼續(xù),家中上百號人都等著他養(yǎng)活,那些產(chǎn)業(yè)也都需要他打理。無視祭司,祖?zhèn)鞯募覙I(yè)早晚會分崩離析。
男人久久無言,內(nèi)心翻江倒海,此刻他在推翻自幼接受的思想和理念。
神靈,到底有何用?能保一方平安?還是能讓信徒都平安富足不愁吃喝?
二剩兒位高權(quán)重,為國征戰(zhàn),依舊被祭司拋棄,慘死戰(zhàn)場,成為麟中國右將軍白斬仙的踏腳石。
自己一介平民,不說造福一方,但絕無為富不仁,結(jié)果妻子被祭祀。
廟宇外窮困的平民每天都被抓走一大批充軍,成為炮灰。
“你若是想通了,就將靈力注入這石頭,我自然知曉。乖,聽話,下山吧?!崩轻套訐炱鹨粔K石頭塞給他,勸道。
男人終于下定決心:“你若是能把那祭司殺了,我把這山買下送你!”
“好好好,乖,下山去吧?!?p> “那祭司靈血境巔峰,但在蕭山鎮(zhèn)呆了足足五十年。據(jù)說已經(jīng)可以斷人生死,據(jù)說他預(yù)言了自己的死亡,祭祀了很多冤死的人,我懷疑我妻子便是如此。”男人被推著下山,便說道。
“嗯嗯,好好好,我知道了,決定了記得告訴我,下山吧。”狼崽子敷衍道,一邊簇?fù)碇律健?p> 男人剛下山,方才想起,好像自己還沒說自己的名字,那祭司的名字也沒說,蕭山底下可是有三個鄉(xiāng)鎮(zhèn)。
“我有說蕭山鎮(zhèn),”男子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相師?在靈神國可是殺頭的,必死的?!?p> 男人剛靠近蕭山鎮(zhèn),此時祭祀已經(jīng)過去一天。
“赫連森,你不是說上山給神靈祈禱嗎,這就回來了?”一名城主府親衛(wèi)冷笑道,他跟隨祭司,狂熱無比,可沒聽說過上山祈禱的,不祭祀神靈,那便是褻瀆神靈!
赫連森徑直越過他,譏笑道:“赫連廣騙你的,他只不過看管著獸皮生意,頂多知道些傭兵團(tuán)。他不過靈血境,我赫連森靈肉境,你覺得他奪的了權(quán)嗎?”
那親衛(wèi)鐵青著臉,望著那男人走向祭祀大典的背影。
山頂。
老頭問道:“狼崽子,你真打算去殺那個祭祀?你現(xiàn)在靈心以鑄成,學(xué)些許靈脈,殺一個靈血境不成問題。不過你剛剛已經(jīng)暴露出你是相師,靈神國可是相師的禁地?!?p> 狼崽子練習(xí)著調(diào)動先天靈氣引動外界靈氣,便回道:“他面相確實有怨氣,家庭散亂,即便有隱瞞,也不重要了,若是該殺,那便殺了唄,反正我們又不在這兒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