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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姓癮

床? 嗚嗚嗚嚕嚕 1161 2023-09-22 19:48:01

  0721是公牛號的水手,出海前叫巴普洛夫,船上的大伙都管他叫0721。

  這個外號是怎么來的?沒有人記得,就連巴浦洛夫自己也不清楚;三個月不算長,但足夠忘記很多事情。巴普洛夫無所謂被叫成什么,反正不管叫什么,他和同事們都處的不錯。好人緣都不是沒由來的,這主要?dú)w功于他的慷慨。

  人,一般都是卑劣的。至于水手,老實(shí)說,有的時候比世上一切人都卑劣,比最可惡的野獸還要卑劣,野獸壞畢竟情有可原,因?yàn)樗鼙灸苤洹K帜?,這種人隨時都可能從船桅上掉下海去,永遠(yuǎn)葬身海底,他們只有在淹死或者一頭栽進(jìn)水里的時候,才想起上帝。

  現(xiàn)在,已經(jīng)值完班而無所事事的人,算上巴浦洛夫,一共有二十個。這些水手聚集在底艙里,發(fā)出醉醺醺的響亮的笑聲,說俏皮話,有人抽煙,有人吃巧克力——這些出發(fā)前捎的東西,毫無疑問,是給自己準(zhǔn)備的。巴普洛夫躺在床上,床頭整齊地累著厚厚一摞澀情雜志:上船時,他就帶了這些東西。

  大副反復(fù)向他確認(rèn),是否真的就帶這些玩意。他站得筆直:“毋庸置疑,長官!”大副問他為什么,他大聲說:“姓癮,長官!我有姓癮!”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鬼東西!為什么不找個娘們兒?”巴浦洛夫一動不動。

  巴浦洛夫翻了個身,外面風(fēng)浪很大,他睡不著?!?721,”一個吃軟糖的家伙躡到他床邊,焦急地呼喚他。巴浦洛夫把床頭的雜志抱到跟前,那人隨便翻了幾下,抽走一本,然后拋給他一顆糖,迅速跑開了。

  巴浦洛夫含著糖,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平躺了半個鐘頭,忽然起身,鋪平床,理好雜志,走出了底艙。

  天空烏黑,四下里刮著陰冷潮濕的風(fēng),沉重的灰云壓在頭頂上,有意降下一場大雨。盡管有風(fēng),天氣又陰冷,巴浦洛夫依舊悶熱,船晃個不停,他在甲板上踱步。最終,他來到船頭,扶住圍欄,褲子褪到腳踝。他一邊做,一邊眺望海洋,海面忽明忽暗,好像他的手。

  他做完了,完事了,不覺得悶熱了,也就困了,就要回船艙;他轉(zhuǎn)身,提上褲子,像是一條老黃狗。秋雨下來了,一個大浪沖上甲板,把他拍得老遠(yuǎn)。他抱住桅桿,褲子已經(jīng)被大浪卷走,上衣也因?yàn)闆_擊敞開。雨滴仿佛鉛砂,順著他的身軀滾下。

  巴浦洛夫又燥熱了。他站起身,朝船頭走。他張大嘴,讓雨涌進(jìn)他的喉嚨,雨水越是冰涼,他就越是發(fā)燙。

  巴浦洛夫又登上船頭,右手高舉甩動上衣,左手做著他習(xí)以為常的事。

  “來??!公牛!”他叫囂著,一只腳踩上欄桿。公牛顛簸,好像是它在翻攪海洋,他斗著烈的牛。

  一陣大風(fēng)刮過,裹挾著又一個大浪。擰成繩的衣服被吹飛,他迎著浪,右手也伸了下去,他嘶吼著:“來??!風(fēng)浪!”

  大浪掠過,他屹立船頭。他不疲憊,他興奮著,他快樂了。他不停地咳出海水,哈哈大笑,雙手越來越快。

  “來??!巴浦洛夫!”

  “來??!0721!”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海上風(fēng)平浪靜。

  第一個水手鉆出艙門,看到赤身裸體的巴浦洛夫,他昏睡在甲板上,像是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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