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許燁跟著周文斌出門后,隔壁屋里傳來了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周文斌帶人去哪里了?”
問話的正是今天那個帶著菜刀的女人。
“八成是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床上,他的身上長滿了暗沉的胎記,看起來很是嚇人。
“咳咳,他那閨女都失蹤那么久了,還沒死心??!”
那女人哼了一聲:
“誰知道是不是演戲呢!”
病號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你怎么就那么見不慣周文斌呢?”
“他的為人我們最清楚了,老實,膽小,你要說他能做出啥壞事?咳咳,我是不信的?!?p> “太巧了?!迸艘е勒f道,用手輕輕地磨著菜刀:“五年前,娟兒姐也是同一天失蹤的?!?p> 男人搖了搖頭:
“你,你去給我倒完水。我看,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
入夜后,西區(qū)更是漆黑一片,連燈籠都沒有一個。
若不是如今許燁的身體素質(zhì)不錯,他現(xiàn)在恐怕只能抓瞎。
而周文斌對這一帶顯然很熟悉,即便是沒有燈,他這走得也是一路輕快。
“再往前走,就是郊外了。這一片,以前是祠堂?!?p> “祠堂?”許燁還是頭一次聽說。
在他的道聽途說中,西區(qū)就是個貧民窟。
全城的窮人都擠到了這里來。
“對,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西區(qū)這一片兒,原來都是一家人?!?p> 他苦澀地一笑,“西城周家,原本也是仁義城有名有姓的大家族。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沒幾個人記得了?!?p> 這時候周文斌一陣摸索,竟然是從滿是灰塵的地里,摸出了一張類似于牌匾的東西。
“這是當(dāng)初周家的牌匾,”周文斌就像是撫摸稀世珍寶一樣對待它:“當(dāng)年多少人踏破門檻,就是為了嫁進(jìn)周家?!?p> 然而許燁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當(dāng)年你見識過周家的輝煌?”
“那自然是沒有的!”周文斌立刻慫了,害怕地趴在了地上,甚至有一灘水從他的屁股后面流了出來。
這樣一個窩囊的男人,讓許燁都看得無語。
“我只是聽人說過?!?p> 他低聲道:
“像我這種廢物,總是忍不住幻想,如果周家沒有衰敗,我的日子會不會過得好一點?!?p> “不過這和你女兒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許燁繼續(xù)往前走,他逐漸能看清這里的環(huán)境了。
雖然到處都是廢墟,可光是看現(xiàn)在的遺址,也能大致推斷出當(dāng)年的繁盛。
或許,周家的故事,他還得去高府打聽。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人懷疑。
“楠楠她特別喜歡來這里?!敝芪谋蟮兔柬樠鄣卣f道:“有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她還說,自己每次來這里,都會聽到個聲音?!?p> “聲音?”
許燁回過頭,只覺得周文斌越說越玄乎了。
然而周文斌這次卻是沉默地看著許燁,然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多時,許燁的耳邊還真的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
有點像是一個唱戲的聲音,可那聲音太遙遠(yuǎn)了,他根本聽不清內(nèi)容。
“你也聽見了?”周文斌問道。
“嗯?!痹S燁點了點頭,他看了眼周文斌,這才是開口道:
“所以你覺得,這里有這邪祟,帶走了你女兒?”
“是,”周文斌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最大的可能了,楠楠她那么乖,從不會亂跑的?!?p> “可她要是被那個聲音喚走了的話,那,那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許燁看了眼周文斌,輕聲道:
“如果真有邪祟,我沒辦法處理?!?p> 他很謹(jǐn)慎的。
上次他有驚雷符在手,還有底氣。
而現(xiàn)在,他身上能保命的東西并不多。
如果真是遇上了邪祟,許燁懷疑自己完把命給搭進(jìn)去。
聽了許燁的話,周文斌一點都不意外: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真是邪祟,楠楠可能早就死了?!?p> “我就是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說罷,周文斌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聽到他的哭聲,許燁發(fā)現(xiàn)自己又煩了。
他看了眼周文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先回去了,明日我會再來的。我既然接了委托,我自然會竭盡所能?!?p> 周文斌還在那里嚎啕大哭,似乎完全沒有聽見許燁說了什么。
等到許燁回到高府時,院子里有一半都黑了下來。
很顯然,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
幾個下人急急忙忙地趕來:
“公子,你怎么才回來!”
許燁見她們這慌張模樣,好奇地問道:
“難不成我出去這段時間,府里出事了?”
下人們紛紛搖頭:
“公子你想什么呢!”
“我們只是擔(dān)心公子的安危,都這么晚了!”
“是啊,小少爺還來找過公子呢!”
許燁敷衍地應(yīng)下,在下人的伺候下洗了個澡,這才是走進(jìn)了屋子里。
就在他快要睡下時,許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一直在跳。
就好像有什么壞事要發(fā)生了一樣。
……
許燁依舊早早地醒了過來,然后例行公事一般去練武,
做完一切,他正準(zhǔn)備出門,沒想到在門口撞上了高俊宇。
很顯然,這人是在這里專程等候他的。
“公子,你找我應(yīng)該是有事兒吧?”
這時候高俊宇壓低了聲音,才在許燁耳邊說道:
“這兩日,我總覺得不對勁,”
這番話勾起了許燁的興趣,能夠讓高俊宇都感到不對,想必這府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我……”他欲言又止,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許燁忍住吐槽的沖動,低聲鼓舞他:
“公子你但說無妨,今日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p> 得到了許燁的承諾后,高俊宇才開口道:
“我大哥回來了?!?p> “他應(yīng)該是外面歷練的,按理來說還沒到他回家省親的日子,可他還是提前回來了。”
“還有那個百草修士,都呆了這么久了還沒離開?!?p> 許燁贊許地看著高俊宇,沒想到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還是有腦子的。
而高俊宇的大哥,他聽說過,算是高暄邈最器重的孩子。
如今已經(jīng)是一個修士了,平時都住在師門里。
他突然回家,絕不是什么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