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子嚇一跳,大聲問道:“丁少俠,你干什么?”
“救人,二位道長,你們不要等我,也不要插手,這麻煩你們不必招惹,我自會到杭州找你們的了?!壁w飛羽頭也不回,躍上馬鞍。
徐大安著急起來:“二師兄,我們——”
“沒聽到他說什么嗎?他考慮到我們的處境,他可以與官軍為敵,我們不能與官軍為敵,所以不讓我們幫這個忙,好好吃東西吧?!焙滤勺訋h然不動。
徐大安暗暗嘆一口氣。
趙飛羽拍馬急沖過去,揮動著寒霜劍,劍光所到之處,官軍的兵器紛紛被削斷。
他不想傷及人命,所以他只是削斷官軍手中的兵器,然后用劍身把那些官軍拍倒在地就算。
官軍突遭變故,紛紛逃避,包圍圈被他撕開了一個口子。
這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黃燕尚未反應(yīng)得過來,就被他一個俯身抱上了馬鞍坐在前面,然后掉轉(zhuǎn)馬頭,往鎮(zhèn)外跑去:“別亂動。”
黃燕本想回頭看一看是誰敢在老虎口里救自己出生天的恩人是誰,聽后還真是不動,感激說道:“謝謝大俠出手相救之恩。”
趙飛羽沒有往前跑,而是往左邊的山間小路跑去。
前面有紅黑雙鷹正率領(lǐng)那十多個健壯大漢攔截住了去路,前無去路,后有追兵,他又不想傷及人命,只有落荒而跑。
“別讓刺客逃跑了!別讓刺客逃跑了!”官軍們紛紛大叫。
這時一隊騎兵由小鎮(zhèn)里跑出來。
跑在前頭的是一位身穿紫衫的健壯大漢,他三十開外,三縷長須飄于胸前,一雙眼睛精芒閃射,顯得威風(fēng)凜凜,無疑是個內(nèi)功深厚的頂尖武林高手,而且還像是個極有身份的人。
他看著趙飛羽逃跑的方向,一揮手:“想跑,沒這么容易,追上去?!?p> 軍令如山倒,這隊騎兵立即風(fēng)馳電掣般追過去,步兵則跟在后面。
紅黑雙鷹也帶著那一批大漢追過來:“將軍,沒事吧?”
“沒事?!弊仙澜h縱馬追去。
趙飛羽一手抱著黃燕的纖腰,一手抖著韁繩,催馬疾奔。
他突然想起在上嶺村東山看到黃燕在溪水中洗浴的情景,現(xiàn)在卻竟然抱著她的纖腰,心里覺得老天爺太會開玩笑捉弄人了。
他回頭望一望,覺得挺有趣的,漫山遍野的官軍沒命的跑來只是為了堵截追趕自己兩人。
雖然他覺得很有趣,但是他并沒有忘記這可是個死亡游戲,自己人生地不熟,若給官軍追上包圍住,這可就危險了,因此他盡量往崎嶇陡峭的坡路走,增加官軍追趕的難度,藉此減慢官軍追趕的速度。
雪獅馬跑在這些崎嶇陡峭的坡路卻如履平地一樣,很快就和騎兵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一招真靈驗,有些官軍追得大氣喘喘了,有的不得不停下來。
后面的紫衫健漢罵道:“他娘的,這小子真狡猾,仗著騎的是匹寶馬,專走陡峭的坡路,叫我們吃不消追不上,老子偏不信這個邪,就是要追上去。”
他瘋狂地鞭打著馬,盡全力追趕。
黃燕從未被男人這樣身貼著身抱過,心中大羞,渾身不自在起來,可是偏偏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心里翻騰,特別是身后那男人的呼吸氣息噴在脖子上的時候,這一種感覺更加奇妙,癢癢的,怪怪的,又舒舒服服的。
“我這是怎么啦?怎么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呢?”她問自己,反復(fù)的在心里盤問自己。
她不由得臉紅了,紅得像傍晚時分的火燒云那樣,紅彤彤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得有點不正常。
她本想回頭看一下救自己的男人,可她卻不敢,甚至連動一下的勇氣也沒有。
那男人的手抱得她很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后她終于忍不住了,說道:“大俠,謝謝你救了小女子,但男女之間……授受不親,請不要這樣抱著我的腰?!?p> 這一番話,她說得吞吞吐吐的。
“黃小姐,現(xiàn)在逃命要緊,顧不上這一點了,如果我不抱緊你,你會摔下馬的?!鄙砗蟮哪腥苏f道。
黃燕吃一驚,暗暗思忖:“這聲音怎么越聽越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這聲音的?這人怎么會認識自己的呢?”
她霍然回過頭來,幾乎和趙飛羽鼻子對著鼻子,嘴兒對著嘴兒。
她的眼睛頓時大放光彩,臉上充滿了驚喜之情。
她認出救她的人竟然是趙飛羽。
她剛想叫,不料雪獅馬正往坡頂上急跑,她坐不穩(wěn)了,身體立刻向后傾斜,她那兩片溫軟的香唇立即吻在趙飛羽的嘴上,吻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
趙飛羽尷尬地移開了臉。
黃燕羞不可堪地回過頭去,她的一顆芳心止不住咚咚地劇烈地狂跳起來,彷佛要跳出腔外似的,她含羞帶嬌說道:“丁少俠,是你?!”
她的聲音在發(fā)抖,但是卻透露出一絲喜悅。
“天涯何處不逢君,真是有緣分?!壁w飛羽的語氣充滿了調(diào)侃的味道。
在如此危急的處境之下,他居然還有心情說俏皮話。
“口舌招猶的人通常都……”黃燕閉上了嘴巴,沒有說出下一句,因為下一句是詛咒罵人極是難聽的說話。
她不說,趙飛羽卻替她說了:“是不是通常都自吞惡果不得好死橫尸荒野?”
黃燕急忙答辯:“你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p> 不知何解,她心里有點兒感到不安,還有一點兒難受,她抬頭看著青天,暗暗說道:“老天爺,千萬別怪丁少俠,他只是隨口胡說而已,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p> 趙飛羽道:“黃小姐,你怎么變成了刺客的?行刺的又是什么人?”
黃燕說道:“我怎么知道,糊里糊涂的就變成了所謂的刺客,真是天大的冤枉。”
趙飛羽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黃燕說道:“我在小鎮(zhèn)的時候遇見一個相識的商人,他是做邊貿(mào)的,他用蒙語向我打招呼,就立即涌出大批官軍,成為了刺客,差一點就丟了小命。”
趙飛羽哈哈大笑,說道:“我明白了,原來你讓那些官軍錯把馮京當(dāng)馬涼了,那個商人肯定兇多吉少了?!?p> 他回頭看一看身后窮追不舍的官軍,忽然做了一個叫人吃驚不止意料不到的舉動,他居然把馬勒停下來。
黃燕驚愕說道:“丁公子,你……”
趙飛羽道:“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還是盡快解決好,否則就會尾大掉不了,成為官軍追殺的對象?!?p> 黃燕一想也是,便點一點頭:“我聽你的?!?p> 那個紫衫健漢領(lǐng)著騎兵越追越近。
趙飛羽大聲叫道:“喂,你們追什么,誰是刺客?”
紫衫健漢見他停馬不跑,已經(jīng)一愣,聽了不禁驚愕萬分,到了距離十丈之外便停下馬來,一舉手,隨后追到的騎兵也立即勒韁停馬。
他仔細打量一下兩人,問道:“你們?nèi)舨皇谴炭停峙苁裁???p> 黃燕說道:“我若不跑,我還有性命嗎?”
這時所有參加追趕的官軍也已氣喘喘的追到,包括施展輕功追來的紅黑雙鷹那一批健壯大漢。
一個校尉軍官道:“你若不是刺客,為什么和那個中年漢子用蒙語來說話?”
黃燕說道:“那人是做邊貿(mào)生意的,當(dāng)然會講蒙語,我和他是相識的,朋友異地相逢,他開玩笑用蒙語問候,有什么出奇,難道這樣也觸犯了大明律例嗎?”
紫衫健漢說道:“沒有,只是你們在不適合的地方說了不適合說的語言,我這些人都是和蒙古韃子血戰(zhàn)多年的人,一聽到蒙語就立即反應(yīng),請姑娘不要見怪?!?p> 黃燕說道:“你們是堂堂天朝的將士,卻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他,還誣陷我是刺客,天理公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