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灼燒著每一個走在新宿區(qū)街上的人。
莫里亞蒂和古田毅自然也不能例外。
烈日之下,前犯罪大師悄悄地抹了把汗,雖然熱,但是一想到自己不用再睡對角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面前是一個老式的劇場,平時會有許多舞臺劇的演員和說漫才的搞笑演員在這里演出,海報貼得五顏六色。
但是今天,整座劇場卻一片縞素。
寫著劇場主人名字的招牌被黑布蓋了起來,一邊并不明顯的地方寫著——小泉信子追悼會。
門口擠滿了記者已經(jīng)他們的車輛,無數(shù)想要進去采訪的人,但是真正能夠進去的卻沒有幾個。
“怎么辦?”
莫里亞蒂看向一旁的搭檔。
“這種時候,才能體現(xiàn)出我們警察身份的重要性?!?p> 古田毅咳嗽一聲,從西服的內(nèi)兜里掏出警察手帳。
他走到門口的登記處,將手帳遞給一位一身黑西裝的中年男子,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說道:
“搜查一課,古田毅,大冢飛翔?!?p> 他本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不想因為兩人的敏感身份擾亂了追悼會現(xiàn)場的秩序。
但是沒想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卻大聲喊了起來。
“警察?你們來干什么,我不認識你們,信子的朋友里也沒有你們兩個?!?p> 莫里亞蒂注意到了他的身份牌,平冢正直。
在追悼會這種重要的場合,還站在半個主人家位置的人,他的身份,想必就是小泉信子那位經(jīng)紀人。
周圍原本想要擠進會場卻無門的記者突然一片嘩然,幾個機靈的已經(jīng)拿起了攝像機,對著兩人一陣拍攝。
“我們……”
古田毅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畢竟兩人目前還沒有將這件事情當作案件報上去,目前只是懷疑而已。
“這里的人聚集的太多了,我們只是例行查看。”
莫里亞蒂暫時還不想在大眾面前暴露兩人的目的,畢竟以小泉信子的影響力,她的死另有隱情這件事假如傳出去必定會對她的家人和警視廳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
而現(xiàn)在,她的死到底是不是自殺還是個未知數(shù),不能再這種時候妄下定論。
“辛苦兩位了,造成這種場景實在不是我們本意?!?p> 一旁一名穿著喪服的女人說道,她的神情憔悴,頭發(fā)都白了些許,如果不出意外,這應(yīng)該就是死者的母親。
“理解,理解?!?p> 莫里亞蒂見此情況也不好再提進去參加追悼會的事情,道了聲歉,拉著古田毅走了出來。
“那個經(jīng)紀人,好像對我們的態(tài)度有點……”
古田毅摸著自己的腦袋不解道:
“怎么看他的意思,一點都不避諱警察的到來,甚至想要在記者面前把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帶?!?p> “可能是他公司的原因?這樣之后可以順勢推出一些精選歌曲之類的合集。”
莫里亞蒂把經(jīng)紀人奇怪的表現(xiàn)暗暗記在了心上,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兩人坐回了車上,打算等追悼會結(jié)束,記者離開,單獨去問問那個經(jīng)紀人和死者的親屬。
就在兩人無聊時,車窗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
“二位警察先生好,小弟名叫片山淳平,是個記者。”
模糊的說話聲透過車窗傳來。
影子里露出一個衣著簡樸的男人。
兩人對視一眼,搖下了車窗。
“二位,你們不是因為多人聚集才來的吧?!?p> 外面的記者彎下腰笑著問道,他的衣服褲子被洗得有些泛白。
來者不善啊,莫里亞蒂心頭凜然,但是表面卻絲毫不動聲色:
“怎么可能,不然我們還能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出現(xiàn)在這里?”
一旁的古田毅更是沒有好臉色。
“怎么,你鬼鬼祟祟地想要打探什么?”
而記者則完全沒有因為兩人的否認和質(zhì)疑有所動搖,說道:
“我從小耳朵就比較好,剛才聽到了這位警官說的,您二位是搜查一課的對嗎?”
“搜查一課不是管刑事案件的嗎?怎么會來管這種路邊人群扎堆的小事?!?p> “而且,二位也應(yīng)該沒有留下來等的道理吧?!?p> 他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但是在古田毅眼里看起來就莫名的討厭。
“我們兩個正好路過幫忙,不可以嗎?等一等專門處理這件事情的同行交接啊?!?p> 老警察沒好氣地說道。
莫里亞蒂伸手攔了攔:
“這位記者先生真是好眼力,不過我們兩個確實在這沒什么刑事案件要查?!?p> “不過,您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們說不定就有東西要查了?!?p> 他了解記者這種人,嗅覺很好,處事圓滑,有股子從底層往上爬的沖勁,因為是窮苦出身,所以很珍惜擁有的一切,壞處就是舍不得自己已經(jīng)付出的沉沒成本,只要有前進的方向吊著,就會不停地被吊著跑。
記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他可能以為莫里亞蒂想要跟他做什么交易,直接拉開了警車的門坐進了后座:
“二位想知道什么呢?”
“關(guān)于,小泉信子,越詳細越好?!?p> 古田毅沒什么好氣地說道。
“小泉信子啊,我想想該從何說起?!?p> 記者片山淳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始認真的思考:
“嗯……說出來可能會有些奇怪,但是在我們這些娛樂記者行內(nèi)大家討論的時候,總是覺得她很奇怪?!?p> “怎么說?”
莫里亞蒂淡淡問道。
“她所在的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也曾經(jīng)有過輝煌,是歌姬這方面的龍頭會社?!?p> “而當時打垮這家公司的,就是像小泉信子今天一樣的跳樓事件?!?p> 記者神秘而緩慢地說道:
“當年這家公司還輝煌的時候,一個二十五歲的歌姬長井夏美,就在小泉信子跳樓的那間房,一樣地跳樓自殺?!?p> “大家傳聞,是公司的高壓政策逼死了她?!?p> “在跳樓之前,這位歌姬據(jù)說已經(jīng)在重壓之下,神智出了問題,已經(jīng)不能正常地活動,每天只有在深夜的時候,才能保持清醒。”
“在她死后,眾多藝人出走,公司財政出現(xiàn)問題,那間練習(xí)室也被公司賣掉補充了現(xiàn)金流。”
“據(jù)說,在那間房間被閑置下來之后,還有人在房間里,聽到長井唱歌的聲音。”
他側(cè)著臉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
“直到最近幾年,因為小泉的出色表現(xiàn),她們的公司才恢復(fù)幾分元氣,買回了這件練習(xí)室,給小泉用作專門的化妝間?!?p> “但是小泉還沒用幾天……”
片山記者攤開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是他之后想說的也已經(jīng)不言自明。
“所以我們都在傳,這次小泉的死,是當年長井夏美的亡靈為了報復(fù)自己的公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