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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馬短篇集

老人與鯨

黑馬短篇集 魈然而去 840 2022-09-11 17:16:09

  狂風卷起大雨,如同數百萬條鐵鞭,狠命地抽打著燈塔的窗戶。留著花白的長胡須的老人坐在燈塔里面,靜靜地享受著來自大自然的壓迫感。

  這是一座與世界孤立的島嶼,上面只屹立著幾十年未倒下的燈塔。附近并無漁船經過,但照明燈依舊每天準時亮起。燈塔的值班人是一位年過耋年的老人,留著花白的長胡須。平時喜歡坐在燈塔里面,靜靜地享受著來自大自然的壓迫感。在這座島嶼上幾十年唯一的伙伴便是這座燈塔,每次老人失去對生活的希望后,那座燈塔的照明燈便會自己亮起,伴隨著海洋中時不時傳來的鯨魚之聲,重新拾回老人活下去的希望。

  一天,老人終于按耐不住了。他摘下那頂泛黃的漁夫帽,花白的長發(fā)隨風飄揚。他雙手撐在欄桿上,任憑風雨打在其身上。老人對著海大喊:“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回應我!三十多年了!”

  大海沒有回答,平靜的海面上跳出幾只歡快的海豚。老人嘆了口氣重新帶上漁夫帽,雙手放在背后,慢悠悠地回到了燈塔里。

  這時,突然幾道閃電劃過天穹,黑壓壓的厚云布滿了晴朗的天空,將陽光圍得水泄不通??耧L卷起大雨,如同數百萬條鐵鞭,狠命地抽打著燈塔的窗戶。通過閃電的亮光,能清晰地看見不遠處又一艘漁船被巨浪拍打地東倒西歪。

  老人見狀,也顧不上回應不回應了,第一時間沖上燈塔頂部。他頂著狂風大雨腳踩著鐵欄桿,伸手去拉燈塔的燈線。這時一道閃電從老人身旁擦肩而過,又一次從死神手中逃脫。老人穩(wěn)住了那如同靠山一般的身軀,奮力拉下了燈線。

  瞬間,希望重新來臨。燈塔的照明燈光在大雨中是那格外的顯眼。絕望中的那點光,便是讓人活下來的動力。漁船重新掉頭,朝燈塔駛去。老人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放下了燈線,張開雙臂,任由大雨擊打在自己身上。

  鯨魚之聲再次充斥在正片海洋之上。嗡嗡的聲音在老人腦中構成了一句話:“三十年了,謝謝你?!?p>  遠處的那艘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漁船,而是比整座島嶼都要大的鯨魚,頭頂噴出的水柱就有燈塔那么高。

  鯨魚靠近島嶼后,將頭部伸出水面,放在燈塔跟前。

  老人不知所措,但還是將半個身體探出欄桿。即便他的手在冰冷的風雨中變得斑駁不堪,卻還是擁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溫度。老人的手輕輕放在了鯨魚的皮膚之上,感受著來自世間的一切。

  隨著另一聲叫喚,鯨魚消失在風雨中。

  一切就像剛睡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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