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賈珍院。
回來之后的賈珍更為憤怒,一旁的尤氏面色無奈,看著暴怒的賈珍,卻也不敢說一句。
一旁的賈蓉更是如此,顫顫驚驚,等待著賈珍的安排。
“不行!不能讓秦可卿成為賈唯小兒的弟子!”
賈珍突然說道,一臉陰狠。
“既然賈唯這里無可奈何,那就從秦府那里動手了!”
賈珍心中如此想著,口中自言自語,一旁的賈蓉聽了,頓時一驚,出聲道:“父親息怒,那秦業(yè)也是朝廷命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說服的!”
“哼!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我堂堂寧國府還會怕他?”
賈珍不屑地道,然后看向賈蓉,安排道:“你去交代賴升一句,明日讓他去秦府一趟,告訴秦業(yè),就說我寧國府要迎娶其女,至于什么拜師弟子的,一概不能認!”
“我就不相信,我堂堂寧國府還無法解決一個小小的工部營繕郎!”
賈珍拍了一下桌子,茶盞頓時一顫。
賈蓉知道,自己父親這是打算以國公府的權勢壓人了,不過對于他來說,也并沒有什么意外的,畢竟這種事情也沒少干。
“父親,兒子在外面聽說……”
賈蓉欲言又止,目光不時地看向賈珍,觀察著賈珍的反應。
“說什么?”
賈珍看向賈蓉,攝人的目光讓賈蓉脖子一縮,連忙道:“兒子聽到外面的人說,秦業(yè)之女拜了一個少年為師,且當時還有見證人,且見證人的身份還很不一般!”
賈蓉說的自然是真的,畢竟重華宮的太上皇的一舉一動,在神京中的達官顯貴眼中,皆能被解讀出不一樣的意義。
更何況是太上皇竟然去了一個五品官的家中,而且目的有可能只是一個少年!
這件事根本就隱瞞不住。
有心中人稍微調(diào)查一下,都能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身份不一般?”
賈珍聽了賈蓉的話,有些不相信。
畢竟他從秦業(yè)府中出來,氣急敗壞的他根本就來不及想其他的,就徑直往寧國府中而來。
哪里還能聽到外面的傳言。
“有什么不一般的?”
賈珍蹙眉。
“……”
賈蓉沉默,顯然,這方面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紈绔子弟能夠接觸到的。
……
當賈唯從榮國府回到寧國府時,經(jīng)過賈珍的院子,正好聽到里面賈珍的咆哮,對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如果賈珍知難而退,那就不必多說,如果是不自量力,來找自己的麻煩,那自己也沒什么顧忌的,動手解決了這個賈府的隱患,一勞永逸!
……
……
秦業(yè)府邸。
秦可卿院子中。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院子中,石徑小路在奇花異卉的掩映之下,蟲鳴不斷,寂靜靜美。雕梁畫棟的窗花上,澹橘色的燈光照亮了室內(nèi)的美麗裝飾,金鉤勾起錦繡帷幔,殷紅的地毯柔軟,一旁的軟塌上一美麗的女子靜靜地坐著,聽著自己父親的話語。
“今日那賈唯的確有許多不平凡之處,而且還有太上皇在一旁,想必應該不是普通的勛貴子弟!”
秦業(yè)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女兒緊蹙的眉頭,道:“而且,他給出的兩枚丹藥,的確是不簡單的!”
“可是那賈唯是真的要收女兒為弟子嗎?他也不是道人,這弟子……”
秦可卿柔美的面孔上有些難以理解,她心中的想法秦業(yè)也不難猜出,無非是懷疑賈唯只是一個普通的紈绔子弟,只不過是貪圖自己的美貌,而行此計策。
“應當是無慮的,畢竟當時太上皇……”
太上皇在旁邊作保,應該會沒有問題。
聽到有太上皇在旁邊,秦可卿臉上的擔憂才淡去一些,不過依舊有些不放心,“父親,明日我真的要跟隨那賈唯去賈府嗎?”
“應該是的!”
秦業(yè)點頭。隨后,他又安慰了幾句秦可卿,最后道:“按照太上皇的性子,不會無緣無故的青睞一少年,而對方要收你為弟子,那你就以師禮待他便可!”
“可是……,他不是說要以妹妹待我嗎?”
秦可卿秀發(fā)之上戴著一根金步搖,隨著她的移動,瓔珞珠子也跟著搖動,在燈盞的光芒之下,閃爍著絢麗的光彩。
美眸微抬,水潤的目光晶瑩剔透,丹鳳眼之中含著萬千風情。身上穿著天藍色的長衫襦裙,錦繡挽成的小小紐扣緊緊束縛著飽滿的一對,腰肢纖細,襦裙修長。
他似乎接受了拜一個少年為弟子的事情,聽到秦業(yè)的話,又問道。
她也是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無非就是在看太上皇的臉色,若是太上皇沒有點頭,這件事是萬萬不能成的。
“總而言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業(yè)嘆道。
望著一旁的琉璃燈盞,連自己父親的離去也沒有察覺到。驀地,她低下螓首,如水的燈光迅速消退,柔美嫻靜面孔隱藏在陰暗之中。
一旁的兩個丫鬟見到自己的姑娘如此,不得不出聲勸解道:“姑娘,也不必太過憂慮!”
寶珠輕聲道:“奴婢也沒有想到,今日和老爺說話的長者竟然是太上皇,看起來沒有一點嚇人的,還像普通的老爺爺一般和藹!”
瑞珠聞言,也是勸解道:“是啊姑娘,想必那賈唯也是個不平凡的,不然也不會讓太上皇青睞!”
“太上皇是何等的人物,怎么會無緣無故的看好一個少年,必然是那賈唯有不同尋常之處!”
寶珠又問道:“也不知道姑娘跟著賈唯要學什么?好像是制作丸藥……”
“如此,老爺?shù)奈讣藏M不是正好治了!”
……
聽到兩個丫鬟在自己旁邊嘰嘰喳喳,實則是在安慰自己,秦可卿心中卻也好受了一些。
又聽到寶珠提到自己父親的胃疾,她也迅速反應過來。
“是啊!若是那賈唯有真才實學,倒也正好,自己父親的胃疾也可趁此治療!”
不如,明日就以這個考一考自己的那個師父吧!
想到這里,秦可卿螓首再次抬了起來,燈盞溫暖的光芒迅速再次覆蓋上秦可卿嫻靜的面孔,此時,她明媚動人,神采飛揚,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郁郁心事重重之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