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xué)藝
吃過晚飯時間還早,李衍看看天色。吃完飯后便向張平家轉(zhuǎn)去。還未靠近邊看見一個大漢挨著張平家的門站在那里,不是王永春是誰?
李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和他打了個招呼。王永春看看人,對他笑了一下,人卻顯得有些恍惚。
李衍看著院子里面嘰嘰喳喳的人群說道,“我沒想到你和張平的感情這么好?!?p> 王永春笑了一下,“也說不上是多好,只是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我膽子可小了,要不是平哥帶著我去玩,村里面哪個會理我。這十來年的交情,總不是說沒就沒的?!?p> 張平此人屬實有些奇怪,從李衍的原身反映來看,他們兩確實相看兩厭,但從王永春、里正甚至杜若的反映來看,他又不是多么討人厭的人物。此人身上的矛盾點和疑團讓李衍想得抓破腦袋。
他想想來的正事,便試探道“張平怎么會被九節(jié)狼給咬了?你們之前一起去林子里干嘛呀?”
王永春看了他一眼“我沒去林子呀,平哥最近確實老往林子里跑。我問過他,他都說是去捕獵,但是他那樣子怎么可能捕得到獵?我說要和他一起去,他也把我打發(fā)走了。我便也沒再問他,現(xiàn)在想想,要是我和他一起去,是不是他也不會遇到這么多事了?”
他低著頭,臉上是懊悔和懷念,一個大男人如此造作本會讓人不齒,但此人太過真誠,卻讓人無法嘲笑了。
王永春的話驗證了之前的猜想,張平是避著他們?nèi)サ?,但他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往里去?即使打獵,不也人多力量大嗎?
并且從時間上來說,他也是最近才開始有這些異樣的,那必定還有原因,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只知道張平的死有異,但并不知道原因,而且杜大夫又和張平有什么淵源?一假百假,杜大夫的話有疑點那張平的死因也就成謎了。李衍有點煩悶。
在不知道是誰害了張玉平的情況下,誰知道那個兇手會不會再對其他人下手?
正在想著,一個熟悉的人過來,正是他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趙叔。他眼睛一亮,迎上前去。
之前他就和張顯打聽過了,趙叔是村里有名的獵戶。后來年紀大了腿腳不行了也就沒干了,但偶爾也會去林子里布置幾個陷阱,守株待兔打打牙祭。
張顯去林子打獵的事,難說可以在他那找到線索。
正要上去,卻被人一攔,李衍看看眼前的幾個人,回憶了一下原身也不認識,便開口道“麻煩讓讓,我有事?!?p> 帶頭那人長得平平無奇,中等個子,但他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他看著你的時候好像是被什么黏糊的軟體動物黏上一樣。
他一出聲李衍便認出來了。
“你急什么,急著下去投胎嗎?”公鴨嗓道“我告訴你,王永春好糊弄我們可不好糊弄,既然這事你也有關(guān),那孝敬大家五十兩銀子花花沒什么問題吧?!?p> “五十兩?你是做夢窮瘋了吧?!?p> “要不然,我可就要去官府為我可憐的平哥擊鼓鳴冤了啊。人可不能白死?!?p> 公鴨嗓笑得很溫和的樣子,但李衍看了更是一陣惡寒,是有多惡毒的人才會用兄弟的死來詐錢。
他看了看公鴨嗓身后的人便明白了,張平剛死,群蛇無首,此人正是要用這件事奠定自己帶頭大哥的威信。
“我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公鴨嗓變了變臉色“你什么意思。”
李衍笑笑,純良無害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激動。
“你也知道張平死的不正常,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嗎?我知道啊,我可以告訴你?!崩钛芟蛩呓耙晃医裢砣ツ慵?,好好告訴你張平是怎么死的?!?p> 那人眼睛亂瞟有點慌亂,但又不想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你這樣說難不成承認張平是你殺的啊?!?p> “他是不是我殺的不重要,但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好好告訴你。”
“你別裝模作樣了,我告訴你我娘舅就在縣衙里當(dāng)捕頭,我要有什么事你也跑不掉?!?p> “此地距縣里可要半天的路程,而我到你家可不需要半天啊?!?p> 那人腳下一軟,狠狠瞪著李衍。
就在這時,一個斗大的巴掌從旁邊襲來,狠狠打在那人的臉上,公鴨嗓被打得摔出去半天沒有動靜。
王永春驚雷一樣的吼聲響起“陳祥你要想死可以早點和我說,不必這么委婉。
你還是人嗎?平哥尸骨未涼就在這要錢了,糟人心的東西,我告訴你,想要錢沒有,想要命你可以留下?!?p> “王永春,你還說我呢,不也這么快成了別人的狗了。你這人啊,就是喜歡當(dāng)狗,主子沒了,這么快又找了一個?!?p> 李衍有點牙酸,在敵我力量差距這么大的情況下還能這么挑火,這人也是有著悍不畏死的大無畏精神的。
果不其然,抬頭便見王永春沖上去和陳祥打成一團,雖然從行為分析上來說,認定為單方面毆打也不是不行。
旁邊的人看著鬧得越發(fā)嚴重了,便趕忙去拉架,李衍覺得有些無趣,四處張望著。
他想起正事,在吊唁的人群里找到趙叔。
“張平這小子最近確實是老是去找我,他說他想學(xué)打獵,賣了獵物掙點錢花。
但獵戶這口飯也不是那么好吃上的,說實在話他這個年紀學(xué)有些晚了,因為最好的獵人啊,是需要從小在林子里長大的,只有這樣才能對林子里的動靜了如指掌。
很多時候獵戶的決斷靠的不是理性,而是一種感性的直覺。
我本來也不想答應(yīng),但是他天天來找我,給我煩的呀。
后來想著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兒,也就帶著他先從兔子野雞那些獵起。教他做陷阱,這樣練下去估計到了冬天或者是明年春天的時候,兩人搭檔一下,也不是不能整個大活?!?p> 聽了李衍的疑惑,趙叔慢慢悠悠地說道。
張平家中雖然清貧,但他要掙錢做什么不好,十多二十的年紀去學(xué)打獵著實有些遲了。
再有杜大夫的事情也是一個難題,死因是一個案件偵破最基礎(chǔ)也是最重要的因素,若是連這也搞不明白,那也不用去考慮其他了。
但是在這個時代,法醫(yī)人才可只有官府才有,沒有官府的指令人家仵作哪會給人查死因啊,并且,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能不能說服張平的爹娘同意尸檢也是一個難題。
李衍去找張顯說了自己的想法,張顯想了想,“要說查死因,我這倒是有個好人選?!?p> “誰?”
“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