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要死了
方平無視了面前那幾個奇怪的槍口,翻身下床,開始在屋子里扒拉了起來。
“我雞呢,不會被偷了吧,話說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記得了......”
方平一邊翻找著,一邊自言自語,全然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誰被槍口指著了還能這么淡定?。?p> 不應(yīng)該先舉起雙手嗎?
“別找了,在這里。”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臥室的門應(yīng)聲打開,唐詩詩邁步走進,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就是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這個少年......
怎么感覺智力不太正常?
她本來是全神戒備著的,通過房間里隱藏的攝像頭,時刻觀察著方然的反應(yīng)。
那些從墻壁上伸出的槍口也正是她的手筆,一旦方平醒來后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她都會采取必要的打擊措施。
然而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要是再不出來,這個房間的所有東西恐怕都會被方平翻個底朝天。
方平見唐詩詩出現(xiàn),一把搶過黑色塑料袋,同時目光憤恨地瞪了她一眼,嘀咕道:“跟沒吃過雞肉似的,要不是我主動提起,說不定你就把它順走了......”
唐詩詩的太陽穴一突,差點沒忍住給方平一腳。
沒禮貌的臭小子!
誰稀罕你的雞啊!
“喂,我這是在哪里啊,現(xiàn)在幾點了?”方平看著唐詩詩道。
“你好,我叫唐詩詩,你叫方平是吧......”
唐詩詩鎮(zhèn)定了一下心情,試圖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向方平介紹一下自己。
“我沒問你叫什么,”方平打斷了唐詩詩的話,“還有,你怎么知道我叫方平?你偷我身份證了?”
唐詩詩的拳頭狠狠地攥緊了,咬牙切齒道: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你的......”
“你怎么能查?”
“我......我所在的機構(gòu)比較......”
“算了,我也不感興趣,”方平擺了擺手,“所以這里是哪兒?現(xiàn)在幾點了?”
唐詩詩一腳踹在了方平身旁的床沿上,整個木質(zhì)的床頓時從邊沿斷裂開來。
方平:“!”
整個人瞬間變成木頭人,一動也不敢動。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處境不太安全,得慫。
唐詩詩低著頭,扶了扶反射著危險光芒的鏡片,語氣冰冷:“這里是余歌市【幽惡獵人聯(lián)盟】基地,我是基地的負(fù)責(zé)人唐詩詩,現(xiàn)在如你所見,中午十一點二十三?!?p> 說著,唐詩詩指了指墻上的掛鐘。
方平尬住了。
剛剛只顧著找雞呢,沒看到有掛鐘......
“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方平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是的?!碧圃娫姶鸬?,搞不懂為什么方平要這么問。
難道他不應(yīng)該問問自己【幽惡獵人聯(lián)盟】是什么東西嗎?
他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那我得趕緊走了,我昨天夜不歸宿,老媽知道會擔(dān)心的?!?p> 方平的表情變得認(rèn)真起來,他對唐詩詩道了聲謝,繞過唐詩詩就要離開。
“誒,等等!”
唐詩詩見狀,急忙伸出手去拉方平,卻被方平一臉驚恐地躲開了。
“你干嘛?”
唐詩詩:“......”
如果不是因為面前這個小子身上有一個【災(zāi)難】級幽惡的標(biāo)記,她真想直接讓他滾蛋,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然而現(xiàn)實如此,她不得不低頭。
“我說,你就這樣出去的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吧?”唐詩詩擠出一絲笑容道,“不如我先帶你......”
“我有缺德地圖!”
方平再次打斷了她的話,右手拿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露出一口人畜無害的大白牙。
唐詩詩:“......”
她承認(rèn),她忍不了了。
不再過多廢話,唐詩詩一把揪住方平的后脖頸,嚇得方平嗷嗷直叫。
由于身高不如方平,她索性直接一個掃堂腿把方平放倒,然后一路將他拖出了屋子。
全然不顧方平殺豬一樣的慘叫。
一路上,基地里的人紛紛側(cè)目發(fā)笑,然而在看到唐詩詩仿佛要殺人一樣的目光后,又目光躲閃地抬頭看天吹口哨。
惹不起惹不起......
大概過了五分鐘,就在方平掙扎無果,感覺自己的褲子要被磨出一個破洞的時候,唐詩詩停了下來。
感受到唐詩詩的手已經(jīng)松開,方平立刻從地上彈起,目光憤怒地盯著唐詩詩吼道:
“女流氓!”
唐詩詩嘴角翹了翹,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得意與愉悅的神色。
這目光看得方平屁股一涼,立馬把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他感覺這女的有點變態(tài),但不確定,再看看。
方平平復(fù)了自己的心緒,開始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所處的大廳之中。
這個大廳有點像某種會議室,里面擺放著很多方平?jīng)]見過的各種道具,比如皮鞭,蠟燭,紅繩啥的......
當(dāng)然,還有一些看上去很高級的機器,比如咖啡機,掃地機器,洗碗機,自動炒菜機......
以及一些方平看不懂的,真正復(fù)雜的大件器物。
此時,大廳中有五人正在各自的位置上伏案工作,這些人也都各有特色,有一頭紅毛蹺二郎腿的,有桌子上泡面盒堆成山的,也有對鍵盤和鼠標(biāo)瘋狂輸出的。
“這地兒好像不太正經(jīng)啊......”
方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唐詩詩臉上又是一堆黑線。
這群不務(wù)正業(yè)的家伙!
“咳咳!”
唐詩詩咳嗽兩聲,目光森寒,一一掃過在場正在摸魚的五個蛇皮。
而隨著咳嗽聲響起,會議廳原本吊兒郎當(dāng)?shù)膸兹撕鋈桓蛄穗u血一樣,一改之前的咸魚模樣,目光變得嚴(yán)肅而深沉,身姿筆挺,不茍言笑。
他們感覺到一道冰冰涼涼的目光掃過了自己的后背,緊接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險!
這個女人進來的時候,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果然是太過于放松了嗎?
唐詩詩見狀,只是冷哼一聲,先在心里的小本本記了一賬,然后領(lǐng)著方平進了里面的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內(nèi)陳設(shè)很簡單,靠東面的墻上有一扇幾乎有半個墻壁大的窗子,窗子下方則是一個類似天文望遠(yuǎn)鏡一樣的觀測儀。
一扇窗,一臺觀測儀器,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其他東西。
就好像這個房間專門就是為了觀測窗外的什么東西而設(shè)置的。
方平疑惑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帶我來干啥?”
唐詩詩第一次認(rèn)真地看著方平,好像是想要看清這個少年愚蠢的外表之下,到底藏著一顆怎樣的、更加愚蠢的心。
不,或許這不能叫愚蠢,只能叫沒心沒肺。
沉默良久,唐詩詩輕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你要死了?!?p> 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