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公主是寧城公唯一的女兒,上有三位已成年的哥哥,從小被寵著養(yǎng)大,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寧城公也曾下令舉行比武招親,公主卻都對最后的贏家都不感興趣。此番她帶著嫁妝前來安城,一副不把自己嫁出去不罷休之勢,若是未得如意郎君,她有何顏面回到寧城?
若是公主未稱心如意,在寧城有個好歹,寧城公如何會放過莫辭?若是舉兵來戰(zhàn),安城又如何能自保?屆時還不是全都?xì)w罪于莫辭一人。莫辭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厲害關(guān)系,只是從莫尋口中說出這些,他倒是覺得十分驚訝,原來不懂軍務(wù)的莫尋都已有所擔(dān)心,更何況其他人?
莫尋見他眉頭緊皺,抿嘴不語,猜到了幾分他的難處,便問道:“你都未曾見到那公主,如何斷定她并未良人?莫非你已有心上人?若是如此,倒也好辦,兩個都娶回來不就得了?!蹦o聽他不僅想勸他娶公主,還想勸他多娶幾個,突然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反問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娶別的女人?”
本坐在莫辭床邊的莫尋,手里正端著一杯熱茶,突然被他這句話的語氣嚇到了,手一抖便將茶水灑在自己手上和身上,茶杯也掉落在地碎成幾塊。莫辭連忙拿出自己的手巾,幫她擦干余留的茶水。莫尋立刻站起身來,連聲說沒事沒事,然后自己去房間那頭尋到治燙傷的藥涂起來。
莫辭也從床上起身,令人將碎掉的茶杯清理干凈,又走到莫尋旁邊坐下,看著她涂抹傷藥。兩人平日里如姐弟一般相處,就算牽手擁抱都覺得十分自然,可如今還隔著桌子,卻到處是尷尬。一個想躲,一個不讓。
最后還是莫辭微微嘆氣,不太情愿地先開口找補道:“我只是想多陪你幾年?!蹦獙み@才放下心來,不再覺得有何不妥,只微微笑道:“你娶妻后,阿姐自然還是會在你身邊,就算我日后嫁人,又不會相隔甚遠(yuǎn),定會時常來看你的?!?p> “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娶了公主,她并非善與之輩,要逼我回寧城,你與蘇成職能留在安城,又當(dāng)如何?”這一回倒換做莫尋啞口無言,是啊,若是因為娶了公主,從此他們姐弟二人再也見不到面,那時又怎么辦?這倒是莫尋未曾想到的。
這二人幾年相伴四年來,早已習(xí)慣以對方的安危排在第一位,卻看不見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所需所念。
就在姐弟兩人各懷心事,苦思良久之際,蘇成帶來了一個消息——城主派人前來接莫尋去驛站小住,洛云公主想要了解安城的風(fēng)俗禮儀,更想向莫尋學(xué)些制傘手藝。
前幾日洛云公主的洗塵宴上,幾乎所有出類拔萃的安城兒郎都在席間入座,可公主卻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便問道,為何副將莫辭未在席間?后又有大臣想要向公主舉薦自家兒郎,沒想到她只是反問道,他家郎君與莫辭相比如何?硬是讓那大臣臉一陣紅一陣綠,只能說是各有所長。
安城公可是有心將莫辭收為義子的,就是看他還需時日磨練,又有許多大臣不贊同才罷休。眾人自然不敢公開議論莫辭,大多挑好的說。不用他們多猜,公主看上莫辭之心已人盡皆知。
本來城主還想讓公主相看幾家容貌不輸莫辭,性情也更善與些的貴族郎君,卻沒曾想,公主入住城主府便后稱水土不服,身體抱恙,需要時日靜養(yǎng),婉拒了城主的好意。等了幾日后,公主主動找到城主,說自己已無大礙,想要了解安城的風(fēng)俗禮儀,又聞安城近兩年來出了不少能工巧匠,自己也想學(xué)上一學(xué),便點名要莫尋前來教授她制傘技法。
城主不好推脫,便命人來請莫尋。
在她離開修武府之前,莫辭仔細(xì)叮囑了她一番,“若是公主用強維威脅你或者為難你,便立刻放出懷中信號,值守驛站的蘇成定會沖進來救你,若是公主聰明些,想要拉攏你,你也不可聽信與她,只說我自會定奪?!闭f完還是不放心,又將此前教給莫尋的生活起居如何驗毒、下藥,查探有沒有人偷聽墻角或是暗中埋伏等技巧再說了一遍。
莫尋倒是覺得此番相邀不過是公主想要向她打聽莫辭心意罷了,哪里像他形容的那般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