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液體里泡泡不斷地往上躥,直至抵達(dá)水面后悄然消失。
這是一杯冰鎮(zhèn)氣泡水,和夏日的炎熱十分適配。
這時,柔嫩細(xì)膩的手伸了過來,輕盈的指尖貼在杯壁,安芷伊正仔細(xì)盯著杯子,眼眸里仿佛也閃耀著清涼的氣泡水般。
我喝了口自己點的檸檬汁,迅速往嘴里塞滿滿的一大口炒飯。
她和我點的一樣,不過相比我優(yōu)雅許多。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裝模作樣細(xì)細(xì)品味。
“不知道還以為你在吃什么大餐,一份12塊錢的炒飯至于么?”
安芷伊不悅地瞥了我一眼:“不要看不起炒飯啊混蛋!炒飯怎么就不能是大餐啦?”
“果咩捏!大文雅女士!”我決定不管她,大口大口的吃飯。
只花了5分鐘時間,我便將碗中的飯消滅得一干二凈。
我又輕啜了一口檸檬汁后,開口說道。
“也只有你可以想的這么周到了?!?p> “哦?說來聽聽?!卑曹埔琳f完,忽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我決定無視,繼續(xù)說道:“我才想起來哦,昨晚說的是今天下午出發(fā),我們?nèi)绻群蛲ㄖ^來的話是不能吃飯哦。”
安芷伊咽下后,小小的喉嚨輕輕蠕動了下。
“那可不是!你難道想過來和他們見面的時候吃飯呀!反正我可吃不下?!?p> “那個氣氛,確實?......硬說的話我可是吃得下哦!”
“誰管你!”
這時,安芷伊的手機(jī)響了。
“喂喂?隊長?”她接通電話,還故意開了免提。
傳來了可梔月的聲音:“我們還有20分鐘就到,你們差不多也可以出發(fā)了?!?p> “隊長,你和語靜希遇上了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迷茫的聲音:“咦?隊長,你還喊了別人嗎?”
——“...咳咳,不要擔(dān)心,我只是喊了文正才和他的朋友?!?p> ——“咦......啊啊......哈?”
這貨喊我們過來都不和當(dāng)事人提前說明的哦!
我頓感陣陣頭疼,只好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
“好啦,文正才也是當(dāng)事人,最好一起解決才好。”
“唔...嗚...”
安芷伊突然說道:“好的,我們10分鐘后見!“
——“什么?”
可梔月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不過安芷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是我第一次覺得可梔月很困惑。
而安芷伊已經(jīng)與那碗炒飯擺好了架子。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呢。
...........
..........
等安芷伊吃完后,我們又把錢付了,最后又返回門口靜候她們的到臨。
雖然這樣真的很奇怪,但是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不去吐槽。
幾分鐘后,兩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
可梔月身穿米色連衣裙,裙擺隨著步伐搖曳,黑色發(fā)絲隨風(fēng)飄揚(yáng);語靜希簡約的白色T恤,搭配著淺藍(lán)色的牛仔褲,讓人感覺和平日一樣。
“你們速度這么快?”可梔月不敢相信地說道。
安芷伊得意笑笑:“那當(dāng)然~”
“咦?你的嘴上怎么有油?”可梔月忽然懷疑地瞇起眼睛,緊盯著安芷伊的臉。
“沒...沒有??!”
安芷伊的肩膀微微抖動,透出一絲心虛,這副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可惜我對她的好印象在下一刻就破滅得無影無蹤。
“才沒有呢!”
她突然一扭頭,臉緊貼著我胳膊,然后——她居然用我的袖子擦嘴!
“啊啊啊~~~”
“哇哦哇哦!”
在我失聲的尖叫中還夾雜著意外的輕嘆聲。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安芷伊已經(jīng)用我的袖子擦完了嘴,然后一臉自信地挺直身子。
“我剛洗的衣服??!”我心疼地擦著自己的袖子。
她沖我吐了吐舌頭,又對可梔月做了個鬼臉。
她們兩人驚訝地看看安芷伊,又目光復(fù)雜地瞥我。
“好啦好啦,他什么時候過來,我們要在這里等他么?”我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大概......10分鐘左右吧,我們進(jìn)去等他吧?!闭Z靜希皺了皺眉。
“嗯,可以?!?p> 于是我們又一次進(jìn)入了這家茶餐廳,而服務(wù)員看到我和安芷伊后眼神瞬間就懵了。
“服務(wù)員怎么看我們眼神這么怪?”可梔月不禁小聲和我們說道。
你是名偵探不成?為什么總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我們這次來到了二樓靠窗的一個六人包間。
可梔月一馬當(dāng)先就坐到了最里面,接著語靜希坐在一旁,然后,安芷伊坐在外邊。
咦?為什么這一幕我之前見過?搶座位的游戲不是早結(jié)束了嗎?
“喂!難道我要和冷酷男坐在一起嗎?”
我可不要!和韓瑞銘多呆一會都讓我不能舒服的呼吸,這可是酷刑!
“難道你要和三個女孩子擠一起嗎?”
可梔月一臉“這男的怎么這樣”神態(tài),對我發(fā)起語言攻擊。
安芷伊拍拍自己的大腿,然后笑盈盈地伸開懷抱說:“沒事的啦,我可以抱你坐,只要你不嫌棄。”
“好的!服務(wù)員!能不能給我們這里添一個椅子!”我扭頭就對服務(wù)員大喊。
所以最后我還是坐在了安芷伊身旁。
這次...搶座位的游戲我也是贏家!
......這件事很重要嗎。
這時,可梔月問道:“待會,你想好怎么和他說什么了嗎?”
“嗯?!闭Z靜希點點頭。
——“怎么了?這是打算表白嗎?”
安芷伊興奮地問語靜希。
我只好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甚至我自己腦海中還腦補(bǔ)了一聲“咚”響。
“第一次聽說表白會要幾個電燈泡陪著自己的?!?p> “恰恰相反哦,這位好奇女士?!笨蓷d月?lián)u搖頭:“不是表白,而是告別呢!”
——“不是啦!只是......嗯......呃”
這時,我、安芷伊以及可梔月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語靜希眨了眨眼,露出沒有一絲溫度的笑容說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p> “所以韓瑞銘喜歡你,但你不喜歡他,對吧?”安芷伊甚至很快得出結(jié)論,而且還被她說中了。
不過這次不只是我,可梔月和語靜希也是一臉平靜,似乎對安芷伊機(jī)靈的腦瓜習(xí)以為常。
我默默地看著語靜希,她深邃的眼神寧靜又充滿了決心,仿佛下定了決心。
這時,包間的門驀地被推開,一個英俊的身影翩然而入。那正是韓瑞銘,眉清目秀的他,周身散發(fā)著看不清的魅力。
他先是瞟了一眼我,然后目光鎖定在語靜希身上。
“你還喊了你的朋友們啊?!?p> 韓瑞銘有些意外,但是話語中仍透露出宛如和煦暖陽般的溫柔。
可梔月輕輕地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沉默:“嗯,我們覺得有些事我們當(dāng)事人一起說清楚比較好?!?p> “她也是?”韓瑞銘指了指安芷伊。
韓瑞銘問完這句話我就預(yù)感不妙了。
果然,安芷伊忽然輕摟著我的胳膊,還好我已經(jīng)提前做好心理預(yù)防了,不然準(zhǔn)要被嚇一大跳。
我平緩地轉(zhuǎn)頭,只見可梔月和語靜希兩人正瞪大了眼睛,張著小嘴,一臉驚訝。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
安芷伊不管周遭異樣的目光,對韓瑞銘說道。
“事情大概我都聽正才說了,我想其中可能有些誤會吧。我家正才可不是故意要給你添麻煩的哦~”
韓瑞銘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神復(fù)雜,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原來是這樣……”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韓瑞銘。”
語靜希說完這句話后深呼一口氣。
——“我......不喜歡這樣......”
“我只是出于朋友.....”韓瑞銘想要辯解什么,但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不對!我......討厭這樣,我討厭這種現(xiàn)狀。你懂了嗎?”
語靜希的話語雖然沒有溫柔無力,卻如一把鋒利的刀,精準(zhǔn)而無情地劃破了韓瑞銘的話語。
韓瑞銘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有預(yù)料到語靜希會如此直接。
“你說的現(xiàn)狀......是什么意思?”
韓瑞銘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焦躁地詢問語靜希。
很明顯他還是沒有察覺,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太容易被看破,沒察覺到有一個人一直都在喜歡他。
不過作為旁觀者,應(yīng)當(dāng)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始終不可輕易闖過他人的界線,我不久前的教訓(xùn)仍歷歷在目。
所以我、安芷伊、可梔月都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切。
“你難道也想遠(yuǎn)離......柯思涵嗎?我們?nèi)艘郧安皇墙?jīng)常在一起嗎?現(xiàn)在和過去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是他一直奉行的見解,從表面上看的確和他說的沒錯。
可是,這同時也是欺騙,只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安心的理由。
如果所有行為只看表面,那么許多相同的行為又如何解讀出不同的含義呢?
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遠(yuǎn)離嗎?”語靜希琢磨著這個詞,神情變得冷漠。
——“我不會遠(yuǎn)離柯思涵,應(yīng)該說,我們的距離,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p> “什么意思?”
韓瑞銘的臉上寫滿了困惑,他當(dāng)然不懂,大概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注意身邊的某人一眼吧。
語靜希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快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為防止變成一場歇斯底里的感情宣泄。
我只好說道:“誰知道呢?韓瑞銘,我建議你冷靜一下吧。”
韓瑞銘沉默了片刻,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我。
語靜希不愿捅破這層紙,那么我尊重她的意愿。
“不僅僅是今天,以后也一樣,而且,我覺得你可以再多細(xì)心一點,我不覺得你不是一個聰明人。”
我低聲喃喃,不過還是傳達(dá)到了對方。
“所以說......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以后不是朋友了?!表n瑞銘無力地問道。
語靜希神情宛若烏云遮月,但很快,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有力。
——“我想結(jié)束這一切?!?p> “......”
“......”
這里陷入了無言的沉默,氣氛在這一刻凝固,似乎連呼吸都要變得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p> 他只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包間的氛圍霎間又只剩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傳來可梔月的咳嗽聲。
“事情......完美結(jié)束了呢!”
“是啊......啊哈哈。”
這一刻連安芷伊都默契地附和著可梔月。
但是,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語靜希。
“唉”
她發(fā)出了細(xì)微的嘆息。
可梔月輕輕拍了拍語靜希的肩膀,一臉關(guān)懷地安慰著。
“你很好的說出來了?!?p> 我以為,語靜希會和控訴我的那次一樣哭出來。
但她轉(zhuǎn)頭對可梔月露出沒有一絲陰沉的笑容。
這一定是我至今為止看到過的最美麗的笑顏。
“隊長,我肚子有點餓了?!?p> 語靜希“嘿嘿”地傻笑著,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嗯……我也是!那我們來點東西吧!”
“呃…那個……我只需要一杯氣泡水就可以!”
安芷伊一臉尷尬,目光不禁逃逸到我這。
等等哦!我此刻才想起來我們兩個人是吃過東西的!
“我……我再來一杯檸檬水就好……不對,再來一杯我也喝不下去了……那就西瓜汁吧哈哈哈!”
“你們兩個怎么了?好可疑哦……”
可梔月又嗅到了我們隱藏的某種氣息。
我求你了大偵探不要再觀察我們啦!
…………
…………
最終,在可梔月大偵探的偵破下,我和安芷伊提前吃了東西的事情很快便暴露。
于是我又被教育了5分鐘左右,但為什么只單單教育我?
這段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又或者很快,到不知是誰說出“那今天就解散吧”的時候。
我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與語靜希和可梔月分別后,我和安芷伊選擇走一段路消化一下再打車回家。
到了夜晚,夏日的炎熱與蒸悶消失得無影無蹤。
微風(fēng)徐徐,讓人感覺清爽涼快。
我們默默走了一段時間。
突然她小跳了幾步后停下,轉(zhuǎn)身看著我。
“覺得怎么樣?這幾個月以來,你在新學(xué)校感覺如何?”
“不知道該怎么說呢。”我打了個哈欠,“總覺很漫長,像是過了一年的時間?!?p> “有這么難熬嗎?”
我搖搖頭:“當(dāng)然不是,不過,有些事情就會這樣,發(fā)生事的那天和發(fā)生后的幾天,明明相差甚微。但在之后的那幾天,反而意外會有一種‘似乎過了很久’的錯覺。”
“那我可以這么替你總結(jié)——總之,這幾個月的時間你過得不太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p> “就當(dāng)是你說的這樣好了?!?p> 聽完我的話后,安芷伊點了點頭。
短暫沉默后,她突然想到什么。
——“啊對了……”
“等下!”我馬上打斷她:“不要下達(dá)你的預(yù)言!你這可惡的女巫!”
“……你是小孩子嗎?”
安芷伊一副“受不你了”的表情地白了我一眼。
接著,她又嘆了口氣說:“算啦,這次就饒了你吧?!?p> 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我真的在這刻如此安心。
“哎呀~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了?!?p> “呵呵”
安芷伊只是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我很想反問她難道不是嗎?
普通的我難道不是終于可以回到自己最熟悉的、最喜歡的平凡的生活嗎?
這時,突然我的手機(jī)響了。
我和她同時面面相覷,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見我猶豫,安芷伊被逗笑了。
“你接啊。一個電話怕什么?!?p> 在她的鼓動下,我拿起手機(jī),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但看著也不像是騷擾電話。
我咽了咽口水,接通電話。
安芷伊示意我打開免提。
——“文正才,這兩天休息的好嗎?”
這個聲音熟悉無比,甚至可以說是經(jīng)常聽到。
但我一點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個人正是——蘭晴。
“吶……是蘭晴同學(xué)啊,請問找正才有什么事嗎?”
“嗯,你是文正才的朋友對吧……是的?!?p> “喂……什…什么事???”
我連聲音都變得顫顫巍巍的,我是怎么了?
“文正才,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說過的嗎?——你欠我人情的事情。”
哎!完了,我最后一天寶貴的周末??!
電話那頭蘭晴不緊不慢地說道。
“明天高宇和林悅有情況了,所以……”
“好的蘭晴同學(xué),你放心好啦!我一定會讓文正才趕過去的!”
安芷伊不等她說完,興致勃勃地替我答應(yīng)。
“這樣啊。我知道了……文正才明天碰面的時間和地點等會我短信發(fā)給你。就先這樣了,再見?!?p> “拜拜~”安芷伊掛斷了我的電話。
等等……我的電話什么時候被拿過去的?你是怪盜嗎?
怪不得會被大偵探黑長發(fā)給偵破,是這樣原因嗎?
安芷伊把手機(jī)隨意丟到我手里。
我也不想吐槽說“這是我的手機(jī)”,畢竟并不重要。
“哼~哼哼哼哼~”
她得意地對我哼笑,那表情擺明著和我說:
“你看是吧?我說的對吧?”
我只能無奈地笑。
果然是這樣。
原來真的還沒有結(jié)束。
原來……
?。?p> 未完待續(xù)
?。?
空潴
終于寫完了。當(dāng)然還沒有打算完結(jié),首先我要做的就是從頭開始修改之前寫的一些內(nèi)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月曉玲這個名字似乎是在太不好聽了于是決定改成:江明柚織。所以如果這兩個名字反復(fù)出現(xiàn)的話就是我還沒全篇改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