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寒風(fēng)蕭蕭,雪野蒼茫,大片大片的雪花朔朔落下,正在茅草屋里百無聊賴的我恍惚間在雪中看到了梨花。
梨花似雪,紛紛揚揚中誰又看得清。
雪花隨著風(fēng)穿過遮掩的并不嚴(yán)實的窗子,在溫暖的室內(nèi)化成點點水珠,可偏偏有一瓣化不掉的落在了我身旁。
我撿起花瓣,辨認(rèn)出這是自己最喜歡的梨花??涩F(xiàn)在冬日嚴(yán)寒,草屋外的梨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只有那“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落滿了枝頭。
我隨手裹上厚厚的披風(fēng),往屋外走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風(fēng)卷攜著雪花紛紛砸過來,一時間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待漸漸的適應(yīng)了眼前的風(fēng)雪,睜開雙眸,只看到遠處雪地中有一副墨梅畫卷,黑色與紅色交織著,正一點點被積雪掩蓋。
依稀能看出那里躺了個人。
我小心的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那副墨梅圖走去。
待到近前,才看清這是一男子,穿著黑衣,渾身沾滿了血污。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一身的黑衣,好像是個刺客
[管他什么人,冬日里冷清,好不容易有個活物,先救了再說。]
就這樣將這名刺客一點點拖進了屋子里。
看著他滿身的傷口和凝固的血跡,我不禁犯了難。
把他拖進屋子里已是拼盡了我最大的力氣,實在是沒有辦法把他安置在床上了,只好把他放在了地上,離火盆近一點。
先把屋子里的火燒的更旺一些,免得凍死了。
還要多準(zhǔn)備些熱水好給他擦洗身子。
家里只有一些普通的止血藥。
我盡量小心的剝下他的衣服,清理傷口,敷上藥,他身上的傷屬實有些嚇人,這些做刺客的也真是不容易。包扎用的布條是從我的舊衣服上撕下來的,本來衣服就不多,這下更沒有幾件能穿的了。
洗澡是不能洗了,只能簡單的幫他清潔一下,等一切都做好后我又在地上鋪上了褥子,把我僅有的一床棉被也給他用了。
不過,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救治,他的衣服已經(jīng)是幾塊破布了,我勉強給他留下了一條不算完整的褲子。
沒有了被子我也只能蜷縮在火盆旁,緊緊裹著唯一的一件披風(fēng)。
就這樣寒夜寂靜,伴隨著火柴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我也漸漸的睡著了。
只是如何能安然入眠,半夜我醒來好幾次,往火盆里添柴,查看他被子是否蓋好,是否有發(fā)熱的跡象。唯恐費力救來的人沒了,雪日寂寞,也沒有人陪我聊天。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我便醒了,一夜都未睡好,渾身疲乏。
看了眼那人,他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未動,我不甚懂醫(yī)術(shù),只在從前鉆研過幾本醫(yī)書,也只與解毒有關(guān),只給自己包扎過傷口,他到底能不能醒過來全要看他自己了。
廚房里的炊煙裊裊升起,絲絲縷縷融進灰白的天色中,今日依舊不是好天氣。
刺客好像醒了,咳嗽了幾聲。
我端著剛煮好的白粥進到臥房里,一抬頭正好與那刺客對視,昨天傷的那么重,現(xiàn)在居然能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