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國公主乃中興之主!”
西唐
一大早街頭上的茶館便圍攏了游手好閑者
交頭接耳,勾肩搭背,說的有聲有色
“聽說了嗎?珺老太君要給七公子找媳婦了,聽說對象并非人道世家而是某仙家道統(tǒng)的傳人”
“七公子?珺家年輕一一輩不就六位公子嗎?哪來的七公子?”
“誒,瞧你落伍的,珺家七子自然是七位公子。只不過這位七公子啊,當年是珺夫人在戰(zhàn)場上誕下的。當時大軍中了埋伏,又有追兵,危急關(guān)頭正巧遇上仙人,遂就將七公子委托照顧,一直到最近才正式認祖歸宗”
“原來是這樣,不過…珺家身為世家卻與仙家道統(tǒng)聯(lián)姻,就不怕那啥嗎?”
“監(jiān)國公主就是再不放心哪又如何?珺家身為帝國雙璧之一,西唐要想掃六合并天下,還得仰仗珺家不可”
“你們幾個腦袋啊,討論這些?還不快散了,影響本店做生意”
“嘿,一大早的給你臉了是不?”
乒乒乓乓一時間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珺家大院
“七公子,將軍上朝去了,若有吩咐盡管跟老嫗說就是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白裳,環(huán)佩叮咚與那細雨打萍譜寫成天然奏章
“有勞嬤嬤了”
環(huán)視四周,整個珺家大院不過寥寥數(shù)人,作為近乎人道巔峰的世家來說,珺家顯得有些清貧
走過鵝卵石的小道,穿過假山,豁然開朗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他人影子
沉默寡言的珺二郎,面帶著打第一次見面時依舊的厭惡、糾結(jié),很是復雜
“見過二哥”
珺清微微一笑上前見禮,對此不出所料,換得冷眼相待
二人插肩而過,正巧這一幕被路過的珺澈看在眼里
“二郎性子跟爹一個樣,等相處的多了,也就熟絡了”
珺清點點頭,回過頭看著珺澈,目光似不經(jīng)意的掃過后者脖子上紅繩系著的某物
“之前就想問了,大哥脖子上系著的青銅片是什么?”
珺澈神情一黯,抬手摸了下脖子上的青銅片,有些強顏歡笑
“這個啊,類似于紀念品,紀念那些曾經(jīng)于我一同并肩作戰(zhàn),戰(zhàn)死沙場的將士們?!?p> “如此,倒是跟我腰上的環(huán)佩有些類似了”
珺清笑笑沒有在青銅片的話題上停留過多
“哦?莫非是哪位仙子送的?定情信物?說起來三郎和四郎前些日子還在那抱怨,羨慕我等兄弟七人只有清弟繼承了爹帥氣迷人的樣貌”
“嘿嘿,那就讓三哥四哥嫉妒去吧”
老大和老幺相識一眼,哈哈一笑。行走于回廊。
“說起來仙府的生活怎么樣?”
珺清不假思索,只是簡單回憶了下說道:“閉關(guān),突破出關(guān),然后搶機緣,偶爾解決一下某些不知所謂上門滋事的宵小,家里邊呢?”
珺澈同樣簡單回憶總結(jié)道:“嗯,本質(zhì)上差不多,隨著幾次出征結(jié)下的戰(zhàn)果,珺家本就地位顯著,如此更是差不多位極人臣。不過也因此不可避免的受到猜忌和打壓,好在上下一心,都給擺平了”
“都說監(jiān)國公主是中興之主,看樣子確實名不虛傳,至少沒有做出自斷雙臂,自掘墳墓的蠢事”
珺澈停下腳步,看著珺清說道:“清弟雖然行仙道。但身為珺家的一份子,亦是人臣,萬不可非議”
“有沒有哪家姑娘說大哥認真的樣子比起我的帥也差不了多少?很迷人哦。放心吧大哥,也就咱們私下的開開,我還不至于在外面胡亂說那位監(jiān)國公主的不是”
“清弟有數(shù)便可。過段時間為兄可能要出一趟遠門,我不在,屆時你與二郎他們可要好好相處,爹雖然修為有成,但總歸是上了年紀的,少操心一點是一點”
“我明白”
“也就你聽我的話,要是五郎,六郎,又要說煩,嘮嘮叨叨跟爹一樣?!?p> 珺澈苦笑,拍了拍珺清的肩膀
“你是不知道,身為老大,我?guī)е@幾個心累的喲”
“能者多勞,在哥哥們心里大哥等同于第二個爹呢”
珺澈沒好氣的撇嘴道:“免了!你大哥我這輩子只想單身自由快活??吹贸隼咸钦娴膶櫮悖伤睦汕罅藥啄炅?,老太君都沒幫他們找媳婦倒是先幫你找了”
“為什么?我珺家一脈單傳,也就爹多了幾個兒子,照理說老太君不是更希望珺家能多多開枝散葉嗎?”
珺清目光翻過那院墻看向珺家大院的最深處,在那里有著珺家真正的頂梁柱
“用老太君的話來說,我珺家有權(quán)有勢,媳婦入珺家的大門那是來享福的,眼下大爭之世,戰(zhàn)亂不休,這時候入我珺家除了望珺歸,擔驚受怕還能怎么樣?老太君是監(jiān)國公主最堅實的擁護者,只因其有能力”
話到這珺澈忍不住開笑
“或許…那位真的有可能作為人道中興以來第一位女帝?”
珺清沒有接話,只因?qū)τ诒O(jiān)國公主了解并不多
“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知何時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珺清的住處,一處僻靜的小院,很有修行的味道
一張桌案,倆團蒲僅此而已
珺清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談話還沒結(jié)束呢
相對而坐,珺清說道:“說起來…大哥可知道二哥為何對我是那種態(tài)度”
珺澈看著手中清茶,水面倒映著二樓影子,泛起漣漪
“先前也說了,二郎的性子隨爹的沉默寡言,對此從我至六郎娘對二郎格外的疼愛,畢竟一個家,木頭人爹一個就夠了。所以二郎與娘也是格外的親近,在二郎心中娘的份量顯然比爹要重的多”
珺清看著珺澈,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某些莫名的味道
“娘是在生下我不就后離世的,所以…在二哥看來娘是因我而死?是我害死了娘?”
珺澈怕珺清誤會,有些慌亂的解釋
“清弟你別生氣,我們大家甚至恐怕就連二郎自己心里也是明了娘的身死于你并沒有…至少不該算在你頭上,只不過二郎他個人有些拐不過彎,給他點時間,想來他會想通的”
“大哥誤會了,我并沒有因此而生二哥的氣。就我自己看來娘的離世即便不是我的錯,卻也占了一部分因素?!?p> 珺澈有些詫異,另眼相看的同時有些欣慰。身為珺家七子的老大,自然是希望兄弟和睦的
“說起來這世上既然有仙,大哥可信有亡者復活之法?我的意思并非是邪魔外道那些褻瀆亡者的邪法”
“怎么可能?”珺澈搖頭的否定,就好似這世上長生可得但也只是長生而非永生,而死人變活人也是一樣,真能讓死人復活,六道輪回秩序豈不是崩潰?
“不,有,是真的有!就在那血衣神教當中!”
相對于珺澈的否定,珺清顯得很是認真。而隨著血衣神教這個勢力一出口,珺澈也變了臉色
要說這血衣神教雖然稱神教不過在世人眼中應該算是魔教才對。就像是曾經(jīng)那橫跨了幾個朝代的白蓮教一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又如跗骨之蛆是歷代人皇的眼中釘肉中刺
“血衣神教的觸手不止在世俗更是在九州之外四海八荒都存在。我此次下山也是為此而來,有消息稱在東齊發(fā)現(xiàn)了血衣神教教徒的蹤跡”
對于仙府,珺澈知曉仙道與人道的界限,不會過問太多。不過也聽出了珺清的言外之意,當即反對
“你要去東齊?別人也就算了,你身為珺家人,跑到齊地去,怕是不妥”
當今天下,大爭之世
西唐于年前先后滅亡韓、魏。而下一步方針便是北上的燕趙、南下的南楚,東進則是面對北齊
不管西唐東進與否,珺家七公子跑去齊地,哪怕是仙道傳人也不會輕易放過
“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老太君說過了,另外…即便我不去,不說仙府,恐怕皇宮里的那位也會逼著我去的”
“清弟此話怎講?”
珺澈面皮抽搐,突然有些看不透珺清
珺清對此也沒有跟珺澈解釋的意思,只是深遠的目光不由眺望皇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