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貨架下的鄧云從噩夢中驚醒,鼻子聞到熟悉的香味,他發(fā)現(xiàn)鄢詩芳就睡在自己旁邊,蜷縮在墻角,眉頭緊鎖,似乎在做不好的夢。
眾人還在熟睡,即使張勇的呼嚕聲再大,也無法將他們吵醒,連續(xù)幾天的精神緊繃,幸存者們需要充足的睡眠來補充精力,還好超市隔音還不錯,呼嚕聲沒有吸引到外面的喪尸。
鄧云點開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兩百多點經(jīng)驗值。
他二話不說,直接換了兩瓶治療液。
昨天的戰(zhàn)斗他復盤了很多次,當時他眼睛就沒離開過艙門,只有快要力竭那一次,疏忽過幾秒,當時好像看到有黑影從艙門里飛出來。
如果當時有這治療液,自己就不會力竭,不會力竭,就不會讓張師傅有被感染的機會。
加上這幾天對系統(tǒng)的研究,強行加屬性點,身體會有副作用,有的屬性針對大腦,有的針對身體。
現(xiàn)在用處最大的是體力屬性值,其他屬性值沒有槍械,提升意義不大。
如果加體力值,加下一點需要180經(jīng)驗值,自己只剩30點,換不了藥劑,并且現(xiàn)在的身體對付普通喪尸足夠,還不如換兩瓶治療液,關鍵時刻能夠續(xù)航和救命。
掃了一眼升級界面,手槍熟練度一直是零。
好想弄把手槍,這樣就能升級了。
他從背包外側口袋里拿出石子揣在褲袋里,把彈弓別在腰間,現(xiàn)在經(jīng)驗值用完,看看今天有沒有機會出去打喪尸。
這時,身邊手機突然震動,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爸”兩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臟撲通直跳,他急忙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迫不及待問道:“爸!你在哪?!”
他沒控制住情緒,聲音有些大,驚醒睡覺的眾人,他們睜開眼,眼神迷糊,茫然看向鄧云。
手機那頭沉默數(shù)秒,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你是這手機主人的兒子?”
鄧云的心沉了下去:“你是誰?為什么有我爸的手機?”
“不要緊張,我是救援隊隊員陳亮,編號89356,我們在一輛事故車上發(fā)現(xiàn)你的父親,現(xiàn)在正在救治,處于昏迷狀態(tài),這手機現(xiàn)在才充好電,就趕緊聯(lián)系上你?!?p> “救援隊?!”鄧云大腦一片空白,嘴里喃喃道,心里有擔憂,有自責。
如果昨天沒有沖動行事,那張師傅是不是就不會死?
“我爸還好嗎?”鄧云下意識問道。
“簡單檢查一了下,沒有太大問題,不過缺少專業(yè)設備,不能排除隱患。”
不遠處的王大彪,聽到鄧云嘴里的救援隊三字,心中火熱,連忙沖上前,奪過鄧云的手機。
此時的鄧云處于恍惚狀態(tài),一時沒有反應,手機被人搶走。
“喂!是救援隊嗎?!”王大彪急切道,這幾天他日日夜夜聯(lián)系救援隊,卻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好怕得到否定答案。
“是的,先生,請說一下你們所在位置,我先派隊員過來接應?!?p> 王大彪喜極而泣,急忙說道:“萬豐小區(qū)東門口的小超市,多叫點人,這里全特么是怪物!”
通話結束,醒來的眾人聽到聯(lián)系上救援隊,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鄧云拿回手機,坐在角落一言不發(fā)。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當時你已經(jīng)做出最好的選擇?!臂吃姺祭斫忄囋片F(xiàn)在的感受,輕聲勸說道。
“不,是我太自大,如果我能聽天哥的建議,張師傅就不會死,李猛也不會死?!编囋齐p手抱著頭,五指緊緊摳住,神色痛苦。
那種自責感再次涌出,比上一次還要強烈,內心如同被螞蟻撕咬。
豆豆聽到救援隊會過來,歡呼道:“張叔叔真厲害,真的把救援隊叔叔喊過來了。”
他的聲音不小,張勇連忙捂住兒子的小嘴,面帶歉意,轉頭看了看角落處的鄧云。
“我就說嘛,救援隊肯定會來的,叫你們不聽我的話,待在物業(yè)中心多好,來什么超市?害死兩條人命。”王大彪搖晃著腦袋,一副惋惜模樣。
張勇聽不下去,把豆豆拉到身后,眼睛一瞪,說道:“王大彪!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們有逼你來嗎?你這么厲害,怎么不留在物業(yè)中心?還跑到這里逼逼叨叨!”
王大彪被懟得滿臉通紅,他指著張勇,怒道:“張勇,你給我等著,一個小小的健身教練囂張什么?等我出去,老子讓你一輩子失業(yè)!”
“住口!鬧什么鬧!有種鬧大點,把喪尸都引來!”高樂天起身說道。
他沒戴眼鏡,怒容滿面,平時斯斯文文的他突然生氣,讓吵架的兩人閉上嘴巴。
他緩緩戴上眼鏡,語氣緩和下來,說道:“沒有誰對誰錯,大家都想活下來,安靜等待救援,別激化矛盾。”
他看了看角落里的鄧云,嘆了口氣。
…………
四條主道的大路上一片狼藉,喪尸橫行,相撞的汽車翻在路邊,引擎蓋里冒著青煙,地上躺著尸體,尸體上趴著進食的喪尸。
一輛黑色吉普車行駛在這條大路上,它忽左忽右,輕松繞過事故車。
吉普車的聲音吸引著喪尸去追,但開車的駕駛員一臉輕松,完全沒有害怕的模樣。
他有一張方形臉,右眼眼角到嘴角有一條很長的疤,像一條蜈蚣趴在臉上。
他穿著救援隊的衣服,衣領下方掛了一臺通訊器。
大路上,一只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喪尸緩緩移動,身材凹凸有致。
他舔了舔嘴唇,方向盤一甩,吉普車的側身把女喪尸撞倒。
把車窗搖下,掛上后檔,吉普車后退,從女喪尸的雙腿壓過去,骨頭斷裂聲傳來,他的眼神變得興奮。
退到一定距離,掛上前檔,吉普車右側車輪從喪尸頭部碾過,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沒有碾壓多余的部位,他仰頭呼吸,眼睛微瞇,似乎非常享受。
吉普車繼續(xù)向前,沒有再停下。
這時,通訊器響起:“刀疤,到了嗎?”
“還沒,有點事耽誤了?!钡栋痰卮鸬馈?p> “收斂一下你的愛好,F(xiàn)級藥物不穩(wěn)定,有失控的危險?!?p> “知道了?!钡栋逃行┎荒蜔?p> “確認鄧湘杰有沒有給他兒子留什么信息,到時候再聯(lián)系?!?p> 刀疤沒有回話,一踩油門,撞飛一只喪尸,揚長而去。
沒過多久,吉普車停在萬豐小區(qū)東大門外,攆在車后的喪尸終于追上,它們把吉普車團團圍住,不停拍打車身。
刀疤面無表情,檢查一下身上的裝備,一把手槍,一把匕首。
沒有做任何防護,他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