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獅妖后的回答很耐人尋味,答案看起來十分說得過去,但亦模棱兩可。
葉錦繡知道圍繞著這個(gè)話題再問也還是問不出什么,便又是無功而返了。只是也不能說全無收獲,起碼知道了在這一場意外孕事里,蘇池并不是全然沒有損失的,照雪獅凝若的話來看,他損失的大概是‘永生’這東西。
回到蘇池的聽風(fēng)齋時(shí),看到的依舊是桃翁,他在樹下收拾起那些散落如雪的花瓣,正往白潤透粉的一個(gè)玉酒壺里裝,不時(shí)看看酒壺,晃上那么幾下。
葉錦繡還沒走到樹下,就聽桃翁道:“沒人比神主更了解這個(gè)世界,夫人若有疑問,不妨直接去問神主?!?p> “哦,聽老先生這意思,別人說的話,大多不準(zhǔn)么?”葉錦繡自然的走到樹下,蹲下去,與桃翁處在同一平衡的位置,笑著問:“聽說與我誕下塵囂,你們神主付出了‘永生’為代價(jià),怎么你們一點(diǎn)兒都不擔(dān)心呢?!?p> “神主的決定,我們只要遵從便是?!?p> “那你說,他還能活多久呢?”
“與夫人同壽。”
“桃翁真會說話。”葉錦繡滿滿吐槽的夸了這么一句,就起身回了小狐貍療傷的靜室,面對著這么一群不是效命于蘇池,就是懼怕信奉于蘇池的家伙,她能問出來什么呀?就算是問出來了,那不還是全偏著蘇池的么。
夜晚,桃翁終于聯(lián)系上了蘇池,把最近幾天葉錦繡的動(dòng)向一五一十的告知,那邊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好笑道:“她呀,別勁的厲害,你越是不讓,她就越是擰著,你記著,不論她想做什么,都隨她去,有我給她擔(dān)著,不礙事?!?p> “主人,桃翁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你還又有什么不能說么。”
“蘇亦之事……主人打算如何處理?”
那邊沉默許久,傳來幽幽無起伏的聲音:“我去見他。”
桃花境東南民居,白衣蘇亦在與自己下棋,忽而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向門口,就看見紅衣的蘇池清傲孤冷的走了進(jìn)來。
他有些詫異,隨即又了然,抬手落棋:“我以為,你永生都不會再踏足此地了?!?p> 來人看了看那長廊下掛滿的風(fēng)鈴,莞唇輕笑:“此是我家,如何不能來?”
蘇亦落棋的手便頓在半空,僵了僵,收回了棋子,正色看向他:“你收了心,下一個(gè),是否該輪到我了?”
“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p> “難道不是?”
“不是?!?p> 蘇亦蹙眉。
“呵。”蘇池便低聲淺笑:“你不是知道,我下不了手么?”
蘇亦閉上眼,嘴角那抹常在的笑意漸漸苦澀難忍,看向他的眼神那么不可思議:“你想讓我看著你得到她,然后絕望,放棄……你在想什么?”
“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了,你不清楚么?”
蘇亦看著他的勢在必得,看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認(rèn)真,腦海里忽然閃過多年前神廟那一幕,他抱著裝有葉錦繡靈魂的蘇妙茵,低吻在她的額頭……兩種認(rèn)真在他眼前重合,他霍然起身,“樓景玥,樓景玥……我就說你為什么要去人世走那一遭,即便沒有心,沒有我,你依舊心悅于她,對么?”
“蘇亦,這是我的劫,任何人,任何存在,都無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