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可能活不長了。
這是葉錦繡在外間聽老大夫同皇帝匯報的大篇幅里,總結(jié)出來的。
一是說景王傷的太重,傷的太多,難以處理。
二是說景王這傷來自非常手段,怕是民間這種治療方法難以醫(yī)治。
實則,也真是景王身體上那些傷處浮動的力量非同一般,金瘡藥撒下去,半點兒盤踞的破壞力量都不見散,更別談皮肉組織愈合了。
皇帝發(fā)了大怒,說治不好就陪葬云云。
葉錦繡蹲在景王的床榻前,聲音都不敢太大的問:“你是去為我報仇了么?”
景王聲音弱弱輕輕的“嗯”了一聲,“本王說過,不會再讓你受欺負,如今卻是食言了。”
“你贏了么?”
“本王豈會輸?”
葉錦繡就抿了抿嘴,說:“你睡一會兒吧,受傷的人要多休息,不然養(yǎng)不起元氣的?!?p> 就起身想走,卻不想被他抓住了手。
她回頭看向他,只見他眼瞼半斂,睫毛微顫,薄薄因受傷而蒼白的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就松開了她的手。
人如果美到了一定程度,連受傷也美得讓人揪心。
葉錦繡腹誹著出了門。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就等到了左近。
她歪頭看向還離著幾步遠的左近,出聲道:“帶我去見他?!?p> –
所謂仙人,就是連當階下囚也當?shù)南娠L(fēng)道骨。
他被禁錮在一個圓圓的囚牢里,囚牢就像個鏤空的鈴鐺,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你來了?!?p> 老道士的第一句話就像一切盡在掌握一般,讓葉錦繡打骨子里不喜歡。
她不顧左近的阻止,走到了半步的位置,問他:“聽說你是仙界司命在人間的化身,殺了你會算天打雷劈,還是降我仙罰?”
“你殺不了我?!?p> “是,現(xiàn)在還不能。”葉錦繡毫不避諱的承認,下一秒就笑著道“可是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
“真是個大膽的野鬼,不知道將來受煉魂之火時還笑不笑得出來?!?p>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煉我?!比~錦繡依舊是淺笑著說。
老道士的眼神閃了閃,平靜道:“你該知道,我乃主這世間命運的仙家,與我蠻來對你來說半點兒好處都沒有?!?p> 葉錦繡“嗤”的一笑:“說的就好像我順了你,你就不會把我煉了一樣,你真當我是這世間十幾歲的孩子少不更事?”
葉錦繡也懶得跟他再廢話,緊接著道:“我這會兒來看你,不過是要記住你的嘴臉,將來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閑了,不妨算一算咱們倆的緣分!”
說完便甩手而去,頭也不回。
她想看的已經(jīng)看到了,想確認的也已經(jīng)確認了,面對著那樣一張“仙高一等任我所為”的嘴臉,她真怕忍不住出手露了風(fēng)息,被他再打一個措手不及!
就說景王再強悍,終究是個凡人,如何能擒得住他?瞧他那悠然自得的樣子,怎么可能沒有鬼?
她一路帶著氣的回到景王院落,讓人打了一盆水,又指著旁邊的樹對左近說:“你幫我折一支樹枝下來!”
“小姐何用?”
“送給景王養(yǎng)養(yǎng)眼,快去折!”
左近不明所以,但是自家王爺說了,三小姐的條件要盡量滿足,不能惹她掉金豆子或者不高興。
于是他一個飛檐走壁舞刀弄槍的武將,淪落到了上樹折樹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