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是個倫理故事
許悠換了第四泡茶。
劉傳清似乎一個進城的老漢,貪婪喝著充滿靈氣的茶水,甚至不滿許悠倒茶的速度。
“你有沒有想過,到了先天絕頂,就是終點了嗎?”劉傳清神神叨叨說了這句話,然而兩世為人,接受信息大爆炸,看過無數(shù)影視小說的許悠,毫無波動。
許悠只是慢悠悠倒茶,這讓劉傳清很尷尬,他已經準備好接下來的話,可是對面不接啊。
“咳咳!小友好定力!師門恐怕也是世外高人??!”劉傳清又喝完了一杯,發(fā)現(xiàn)許悠沒有倒茶了。
“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了解了面前這個江湖德高望重的武當掌門性格,許悠也不端著聊天了。
“胡說!老頭子比年輕人還壯!”劉傳清面對一個同級別的人,也不維持宗師氣度,“還聽不聽了?”
“請!”許悠倒茶。
“天地之橋貫通,可以說超脫人間,稱呼為陸地神仙也不過分,傳聞達到這一境界,已經具備不可思議的能力,翻江倒海,如神降臨。”劉傳清說起武學境界,正常起來,“這個境界,已經距離白日飛升只差一步之遙。”
“破碎虛空?”許悠腦海閃現(xiàn)的是前世的小說,武道高手飛升要做的應該是這個。
“哦?小友也有耳聞?”劉傳清心中嘖嘖稱奇,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傳人,不僅境界高,還博學,“不過這也是傳說,史冊記載達到這個境界的,不過幾人。這幾人,都是上古時候,屬于武道開創(chuàng)者。”
原來如此。
許悠心中很多疑惑都通了,怪不得這方世界規(guī)則完善,原來還有武道飛升一說,但為什么都練武不修仙呢?
就算是玄心派,也是和武道有關。
心念一動間,系統(tǒng)任務功能居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尋訪桃花源。”
簡單的五個字,讓許悠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是觸發(fā)的劇情,還是有自我意識?
“小友?”劉傳清看到許悠出神,勸慰道:“小友看上去如此年輕,不像老頭子我,今生無望更高了?!?p> “想到了其他事情罷了?!痹S悠伸了個懶腰,任務功能沒有時間限制,也沒有獎勵懲罰,反正桃花源也是他要找的,隨緣即可,“距離春分還有十多天,劉掌門可以留在客棧休養(yǎng)?!?p> “你不說,老頭子也想說,這里真是好地方,比起武當山也不差半分?!?p> 劉傳清哈哈一笑,他是想不出,在鬧市中,竟然被人打造出如此洞天福地,先天一氣似是有意識一樣匯聚,“不過,許小友,不知道客棧有什么吃食?”
許悠頓了頓,“正陽他們沒說過,我客棧什么都沒有的嗎?”
“嗯?”劉傳清轉悠一圈,客房連床褥都沒有,一塵不染。
于是,張正陽成為了專職外賣員。
天空偶爾放晴,夢湖邊上有不少簡易營房,卻是一些江湖人在等候大戲開幕。
而有錢的,直接包下畫舫,漂流在千里夢湖,欣賞湖光山色,坐擁美人,等候春分。
緝拿司人手不足,面對如此之多的江湖人,不可能全部趕走,只能約束規(guī)矩,只要不在城內搞事,交點銀子,愛干嘛干嘛。
武王試劍蓋過了一切,須南道事變卻在進行。
江湖人談論國事更加大膽,緝拿司不僅派出多名高手,須南道正使更獲得秘旨,調動五千精兵駐扎大名縣。
不過三天,所謂義軍盡數(shù)平復。
然而綠草營真正的高手毫發(fā)無損,真正被撲滅的,大多數(shù)是被迫拿起鐵器的采木工人。
朝廷的雷霆手段,解決了開玩笑般的造反,卻點燃了天下許多有想法的人的內心。
綠草營更是不斷抄寫,痛斥皇帝暴虐,列舉大周當下百姓遭遇。
“新帝登基而來,前五年勵精圖治,后五年碌碌無為。改元龍瑞,更是變得荒誕不經,不說龍船龍宮,耗費萬萬兩。天下十三道,除了幾個地方重鎮(zhèn),無處不是貪官污吏。緝拿司更是對江湖俠客進行打擊,泯滅正義之士拳拳熱誠!要我說,綠草營做對了?!?p> “噓!你找死滾遠點!這里可是東江城!”
許悠沿著夢湖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些江湖人議論紛紛,分析天下局勢,不得不說,民間都是相材。
不過倒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評價,有關于當今皇帝。
登基五年,北拒草原,增設須南道,推舉商道,也是蒸蒸日上,而后太上皇日日念叨“若是誠義登基如何如何”讓當今皇帝勃然大怒,隨即心態(tài)大變。
謝誠義,正是謝飛紅。
“這是一個家庭倫理故事,卻是天下百姓悲劇?!痹S悠聽完后,搖搖頭,一躍到了湖面上,這皇帝就像在賭氣一樣。
夢湖十分之大,誰知道武王和劉傳清在哪里交手,許悠布下術法,利用夢湖水脈,成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直播,自己躺在客棧邊喝茶邊看。
鏡花水月,南極煉元法里的一項神通,據(jù)說高深之處,遍觀碧落黃泉,十方世界。
汾河也是淮江支流,一艘精美畫舫,沿著汾河入淮江,隨后拐入夢湖水系。
一個男人站在甲板之上。
玄色的衣服,有暗色四爪龍紋。
他的眼睛如同千里夢湖,深邃廣大,底下卻有暗流涌動。
他的臉頰清瘦,腰桿筆直,如出鞘利劍。
他手上沒有兵器,卻能讓人知道他是一名劍客。
畫舫破浪而行,身后帶動萬千氣象。
武王謝飛紅,他在蓄勢。
先天宗師對決,武功高低不是手上功夫,還有天時地利。
夢湖不是他的主場,那就引動夢湖先天一氣,與神相合。
在距離畫舫數(shù)里地,有幾艘艋艟遠遠吊著,上面的人一看制服,便知道是緝拿司的人。
謝飛紅毫不在意,他的目標只有那位武當掌門。
有間客棧。
劉傳清把最后一泡茶喝完,他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劉老頭,有沒有信心?”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許悠也不跟他客氣,他的靈樹茶都快被他喝禿。
劉傳清捋了捋胡子,“許小友,如果老頭子我有什么事,請你照拂一下武當,可好?”
“不是吧?你成名的時候謝飛紅還是液體…我意思他還沒出生?!痹S悠突破筑基后沒有當初的壓力,說話也順起來,連忙打住。
“我是說如果。”
東江城內,無數(shù)人抬頭,發(fā)現(xiàn)城中的天空有一團白云飄動,往夢湖方向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