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沈放迅速冷靜下來,嘴里咂摸著這兩個字。結合眼下情況開來,不難理解,灰發(fā)老婦人化作的僵尸應該就是“傀儡”夜妖操縱的一具傀儡而已。
難怪?我說怎么奉狐城內會出現(xiàn)邪祟,原來這是夜妖引起的。沈放頓時想通了白天的疑惑。
祈福牌上忽閃忽滅的光,應該預示著夜妖并非已經真正出現(xiàn),而只是力量出現(xiàn)在沈放附近,這才對祈福牌造成了影響。
否則他早就撒丫子跑路了,安敢繼續(xù)蹲在原地。
“不行,必須提醒巡夜人才行?!鄙蚍艑ρ惨谷祟H具好感,況且此事關乎全城百姓安危,于公于私他都應該站出來。
“可是,我該怎么提醒他們?”
沈放既不想暴露祈福牌的秘密,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可真是犯了難了。
這時,巷子外響起腳步聲,池澗走了回來,語氣試探,“池溪,你瞎站在哪里干嘛……”
被稱作池溪的少女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一般。
“池溪?你不會生氣了吧,我剛才逗你玩的,你不是怕黑嘛,我?guī)湍沐憻掑憻捘懥俊!?p> 池澗說笑著朝著池溪走去,后者是他的妹妹,平日里兩人打鬧慣了,今夜也不知怎么,妹妹竟然真的生氣了。
“不對,事情有變?。?!”
沈放蹲伏在側,見到池溪雙手下垂,全身僵硬得筆直,完全沒有人類在正常情況下的舒展狀態(tài),仿佛變成了一具傀儡。
再看一旁的僵尸,此時僵尸竟然開始融化,一灘膿水從身下流出,散發(fā)的臭味將整個巷子變得污穢不堪。
“臥槽,什么時候控制池溪的。”沈放發(fā)誓他只有在看祈福牌時移開過視線,也就是說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傀儡夜妖就控制了池溪。
況且池溪還不是普通人,她可是具有邪祟之力的巡夜人,就連她都沒機會做出反抗,那這股力量是不是太恐怖了一點。
沈放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
“哪來的臭味?!背貪灸笾亲?,朝著妹妹走去,完全沒有一點防備心。
“好了,作為哥哥不應該欺負妹妹,我向你認錯。”池澗來到妹妹身前,見后者低著頭,整個人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池澗這時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于是用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想以此引起妹妹的注意。
“?。??”
池澗突然一聲慘叫,手掌狠狠的被妹妹張嘴咬住,后者的牙齒變得又尖又利,咬中的瞬間直接深深的扣入肉里,鮮血順著嘴角留出。
劇烈的疼痛沒有使得池澗失去理智,他忍著疼想要喚醒妹妹,但換來的只是更加兇橫的咬合。
隱蔽的角落處,沈放眼見事故驟發(fā),于是一咬牙,跳出來喊道“她已經被控制,先采取制服措施?!?p> 話音剛出,池澗大驚失色,沖著黑暗中的沈放喝道:“誰在說話?”手掌的疼痛讓的他的臉龐開始扭曲。
于是池澗顧不得一旁的沈放,他用手捏住池溪下頜,先將被咬住的手掌抽出。
就在這時,池溪雙眼綠光炸現(xiàn),在池澗驚駭?shù)哪抗庵?,一腳狠狠的踢中后者。
池澗向后倒飛出幾米,在地上擦出一條長長的托痕,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股力量遠遠超出了妹妹池溪的水平……
沈放欲上前幫忙,池澗此時方才看清了沈放,見他并非巡夜人裝束,也不隸屬于城防夜軍后,他伸手攔住前者,傲慢的道:“快滾吧,這不你該待的地。你身為百姓無視宵禁禁令,擅自在城中游蕩,這是要治你重罪的,你現(xiàn)在滾了,我就當今晚沒見過你?!?p> 沈放將池澗扶起,輕笑道:“我滾了你妹妹的下場就是那樣了。”說著,沈放一指之前的灰發(fā)老婦人僵尸,此時僵尸已將完全消融,只剩下一些干煸的衣物泡在濃水里。
池澗頓時震驚了,如果妹妹也頃刻間化為一灘膿水,想必自己會瘋吧。他眼瞳一縮,不敢在輕視沈放,“你究竟是誰?”
“你先別管我是誰,想要救你妹妹,你先幫我控制她,給我創(chuàng)造施法的時間,否則時間久了,你妹妹就是大羅金仙來也只能搖頭了”
池澗聞言臉色慘白,咬牙道:“你最好別騙我,池溪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p> 沈放眼見池澗沖出去,立刻取下手腕上的黑天骨,他之所以有把握救池溪,底氣全部來自這串藏邊佛國的高僧指骨,這串手鏈雖然不能直接用來戰(zhàn)斗,但然若激發(fā)其加持的佛力功德,想來即便是夜妖也得退避三舍。
“真炁為用,外三寶不漏,內三寶自合,始得天人感應,先天一炁自然……”
沈放原地盤腿坐下,雙手合作蓮花狀,將黑天骨手串擺在手心,口中誦念著《內景朝元》的口訣。
以道法驅動佛寶,這并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沈放不得不全力以赴,瘋狂提煉邪祟之力注入黑天骨。
時間度日如年,很快沈放的額頭浸出汗水,黑天骨慢慢包裹上一層藍色光暈。
“好了沒有啊,我快堅持不住了。”
外閉三寶(耳目口)守靜的沈放完全不知外界狀況,精氣神慢慢被黑天骨手串引導至巔峰,忽的猛一睜眼,全身迅速脫力,剛站起來的沈放幾乎一跟頭栽倒,好在他艱難扶墻站住。
眼前的環(huán)境變黑了許多,其實在這烏云遮月的陰暗巷子里,伸手不見五指才是常態(tài)。
現(xiàn)在沈放之所以會感到夜眼能力下降,則是因為他的邪祟之力被黑天骨抽空,它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鬼洞,填進去多少邪祟之力都仿佛無濟于事。
巷子中,沈放見到兩道黑影正在搏斗,使勁揉了揉眼睛,只見哥哥池澗身中數(shù)劍,依舊在苦苦支撐,而妹妹池溪則揮劍迅猛,毫無感情可言。
“大意了……”沈放見狀一陣后怕,池澗因為投鼠忌器不敢動用武器,而池溪只是傀儡夜妖的一件玩具,沒有感情沒有負擔,所以她動手時沒有一絲牽掛,即使身死也要創(chuàng)傷敵人的悍勇打法,使得哥哥池澗根本招架不住。
該死,這種情況我應該考慮清楚的,否則池澗在我閉目施法時出意外,我豈不也跟著一起陪葬?
沈放暗暗將此次教訓記在心中,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給別人豪賭,這種感覺他不想在體驗第二次了。
眼見池澗落入下風,沈放眉頭大皺,一摸懷里的大力丸,心中大定:乖乖,幸好出來時帶了這東西。
“不想死的話把這東西吃了?!鄙蚍耪覝食貪緫?zhàn)斗中的間隙,將大力丸丟給了他。
“這……這是什么東西,太大了,吞不下去啊?!背貪久媛峨y色,將黑色藥丸放在鼻下一嗅,整個人臉都綠了。
“手搓大力丸,哎,別問那么多了,趕緊吃!”
池澗眼見妹妹再次持劍攻來,只得哀嘆一聲,將大力丸丟入嘴里,“哼哧哼哧”的嚼碎吞咽。
突然間,他的小腹驟然發(fā)熱,如同升起一輪烈日。
“吼~”
池澗猛地吐出一口白霧,臉頰火燒似的變紅,身上的傷口再也不疼了,甚至有一絲舒爽的麻癢,仿佛有小貓在抓撓著他的心肝,讓他全身蠢蠢欲動到了極限。
“我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
池澗仿佛失去了高傲的靈魂,這一刻如同失智的野獸般,高舉雙拳,興奮的朝天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