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詛咒與血與綜網(wǎng)(二)
“?……探險時光,快來叫上你的朋友,我們要去非常遙遠的地方,和皇家方舟,還有法師方序,樂趣剛剛開始,這是探險時光……?”
無人的黑森林里,方序翹腿坐在倒下的樹干身上,抱著吉他彈唱。
皇家方舟坐在甲殼蟲車的駕駛位上,穿著一件工裝褲,頭上戴著白色的鴨舌帽,帽子上印著一個酒紅色的字母【R】。臉上的劉海梳起來后,就像是皮膚白皙了些的農(nóng)場女孩,而一把老式雙管獵槍作為武器也是恰到好處。
她趴在方向盤傾聽這首歌上,指尖敲打著節(jié)奏。
最后一個音符從琴弦上飄飛,停了幾個呼吸后,方序站起身朝著每個方向撫胸致敬:“這是最后一首歌了,朋友們!”
他的臉上滿是笑容,明顯對這次臨場發(fā)揮也很滿意。
「太棒了,我似乎在自然之道上找到了新的激情。謝謝你,旅行者!」
沉悶重疊的話語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陣西風(fēng)吹過,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化作了這位聽眾的掌聲,整座森林都送來了它們低語般的稱贊。
當然,這是方序的視角。
在同樣鼓著掌的皇家方舟視角中,只有空地中央、那棵倒地的粗壯杉樹。樹干似乎變成了活生生的腔體,穿過的風(fēng)聲被鼓動成老人的嗓音。
很明顯某位強行上手的萌新司機把剎車踩成了油門,一頭撞斷了這棵擋在路邊的‘樹’。造成的傷害不值一提,但這種突如其來且怪異武器給予的攻擊,無疑惹惱了這位森林之靈。
眼看著沖突發(fā)生,后座上一路葛優(yōu)躺的方序總算生出了點動力。
接下來就方便了,由他這個經(jīng)驗豐富的法師調(diào)解,很快找到了溝通的重點。
為了表示歉意,一番拉扯后,這片‘樹林’就接受了他頌唱十七首歌謠的賠償,只是要求必須是‘樹林’中從未唱響過的歌。
‘樹林’認為這個條件足夠彌補它精神上的損失。
方序也覺得不賴。在那么多的世界停留過,怎么可能不記得幾首好歌!而皇家方舟淪為吃瓜群眾。
“我也很高興遇到一位新聽眾?!?p> 方序的指尖在吉他上掠過,另一只手拍在樹干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樹皮上,疼得他甩了甩手倒吸一口冷氣。
‘樹林’笑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傾聽我的一個請求吧,旅行者!請將我的這部分軀體制成樂器,由它代替我去林地之外傾聽更多的樂曲和歌謠……當我的聲音停息陷入平靜,它們將歸來,其中之一代替我接受世界的問候。」
方序放下樂器,雙手在身前做了一個復(fù)雜的法師禮節(jié)。
“森林的大靈!感謝您的信任,我的命運還未走到盡頭。在那個時間到來之時,希望我有幸為您獻上最后的歌謠?!?p> 「離開吧,旅行者。愿我們能在星辰之路的盡頭相遇!」
空地邊緣,茂密叢林和樹木讓開了一道可供甲殼蟲行駛的空隙。
……
“呼~,運氣真好!”
副駕駛位上,方序抓著車前頂把手固定身體,用手在頭頂抹了一把汗:“竟然能遇到一個大靈,果然萌新有新手保護啊!”
皇家方舟開出林地空隙后,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拐上了一條明顯有修繕痕跡的直道,放緩了車速。
對于方序鄭重以待的對象,說不好奇是假的,她瞥了前者一眼問:“很罕見嗎?”
“罕見?”
方序想了想,癱回了座位上。眼看著‘假期拖延癥’又有復(fù)發(fā)的跡象,抓緊了狀態(tài)解釋了一句:“你可以把大靈看做是世界意志的一個側(cè)面?!?p> “傳言,大靈們能聽到世界的聲……”
話還沒說完,方序又恢復(fù)了那種半睡半醒、癱成一坨的‘史萊姆形態(tài)’。
應(yīng)該說更嚴重了,看樣子強行提振起精神的做法還會有反噬?,F(xiàn)在看起來連嘴都懶得張了。再來一次,估計連呼吸都能省了給她看。
這死法可太有童話繪本畫風(fēng)了!
這么看來,流傳的童話里說不定有不少是真的也說不定。
皇家方舟開始好奇自己記憶里的童話故事,有多少是這樣流傳下來的。
當然,這要等到她找到一處營地或城鎮(zhèn)解決休息的問題。搖下車窗,她已經(jīng)能在天邊看到升起的六輪大小顏色不一的類月星體,夜色已經(jīng)到來、最后一縷天光的還未完全消逝——天穹兩端的暈染構(gòu)成了一種美妙的漸變。
就在此刻,已經(jīng)有星星眨著眼睛,綴在這夜之女神的長裙下擺。
就在此刻,日落的最后一刻鐘。
此刻的天幕,絢麗的不似人間!
少女睜大了眼睛。
世界倒映在這雙眼中。
.
港區(qū),白鷹辦公室。
咚咚咚~
又一如既往的工作到深夜,當辦公桌后的身影注意到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出神的間隙,門外敲門聲響起。
“請進!”
海倫娜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處理事務(wù)的狀態(tài)。
停頓了一秒,開門聲響起,布萊默頓踩著輕緩的步子走進房間。
今晚的布萊默頓心情似乎不錯,身上是一套兜帽衛(wèi)衣和黑色緊身褲,脖子上帶著一副耳機。似乎是夜跑后順便過來了一趟,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海倫娜也能感受到這具肉體蓬勃的力量和活力。
一個站在桌前,一個坐在桌后。
她們兩個似乎變成了一對相反的存在。
也許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兩人不同的選擇就已經(jīng)預(yù)示了這一幕:一個離開,一個留下。
留下的人選擇承擔(dān)起某人失蹤后,無人背負的責(zé)任。
離開的人選擇尋找艦船除去戰(zhàn)爭之外的可能。
布萊默頓和海倫娜只是白鷹內(nèi)部,不同聲音的代表。除去這方面的對立,其他事務(wù)上依然遵循一個綱領(lǐng)。
比如,有關(guān)指揮官的事務(wù)。
“這是指揮官之前三周的《精神狀態(tài)評定結(jié)果》。按照我們談好的,之后的報告會全部以紙面的形式,給你郵寄一份復(fù)件?!?p> 海琳娜從桌面上拿起對方滑過來的文件袋。
在文件袋的表面,還能夠摸到潮濕的水痕,能夠想象布萊默頓是怎么把這東西帶過來的。
明日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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