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我靈壓鎮(zhèn)住甚至倒地的眾人,我不免在心里長舒一口氣。
這波總該被我裝到了吧。
好了,該抬起頭仰慕我了吧,認(rèn)清差距,別再來找我麻煩了。
“你們在聚在這里做什么!一個個都練的很好了?!”
我與他們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一眾長老們,什么陣仗?咋全都來了?
除了我站著以外,底下一眾弟子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這些家伙是過來搶我風(fēng)頭的嗎?
“清閑,隨我到陣峰大殿領(lǐng)罰?!闭f罷,陸公載又向全場弟子釋放靈壓,有些弟子才剛抬起頭,又被壓了下去。
只有筑基境的我自然是頂不住,在我跪倒前,陸公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guī)ё?,是歩法吧。
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我在陣峰大殿半天沒緩過勁來。
由于他的步法太猛,入殿時,我癱坐在了地上。
我抱著腿,“你干嘛~~哎呦~~”
我剛說完,明月長老也入了陣峰大殿。
就是這老妖婆故意罰的我,我自然是要……馬上端莊地站起來。
蕪~~雀食害怕啊。
在起來時,我才注意到了陸公載腰上的掛飾。
一個毛絨布偶?
樣子好像他啊。
公仔?公載?
結(jié)合那天卿長命所說的,不難猜測這東西應(yīng)該是明芳祖師送給陸公載的。
“你弟子還真是大膽啊,連入宗關(guān)口都敢直接闖?!泵髟麻L老冷眼打量著我。
“我相信清閑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也許他才剛剛領(lǐng)悟,這力量他還不能掌握?!标懝d用手指了指我的衣服。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純白的衣服上出現(xiàn)了很多不同層次的紋路,這些紋路同樣是純白的,只點綴了些許淡淡的紅色。
難怪前面沒發(fā)現(xiàn)。
“真是妖孽啊,我要是十六歲就領(lǐng)悟了大道之力,我可能更狂,他真的才十六歲嗎?”
剛說完,明月長老直接一只大手蓋到了我頭上。
那只手才剛剛蓋到了我的頭上,陸公載的手也剛好摸了上來,摸在了明月的手上。
遇事不要慌,先問問我那聲音,“他們在干嘛?不會是什么小說里男女主想到一起,剛好碰了手的情況吧?
按明日的說辭,他姐弟倆跟明芳是同輩,陸公載是晚輩,師生戀?不會是什么替身文學(xué),’我在陸公載身上看到了明芳的影子’吧?
臥槽,雖然好像對陸師傅不太公道,但好帶勁啊,我先磕為敬。”
“才子佳人,你也覺得是……”它脫口而出,然后突然大聲,“她這是想用靈力直接探測你的身體,咳咳……你為什么總能從奇怪的角度切入問題?。。?!”
……
她慌了。
“陸長老,你這是何意。?”
陸公載神情自若地收回了手,“明月長老,我只是覺得這樣探測對弟子不太尊重?!?p> “這樣啊?!泵髟麻L老也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看著。
“他倆不會真有什么情愫吧?”我問那聲音。
“我哪知道,先看著吧。”
“才子佳人,門當(dāng)戶對,就像凡世里說書人口中的那樣,這樣的愛情誰不向往啊,你說是嗎?”
“是啊,才子佳人……你也到了這個年紀(jì)啊?!?p> “我說你有好好聽嗎?客棧里那些故事。你是在敷衍我吧,你要不感興趣,不用來假裝對我投其所好?!?p> “凡世間的東西沒聽就沒聽唄,你發(fā)什么火?我不奉承你,等下又要埋怨我。倒是你,幾天沒好好修煉了?!”
“你急什么東西啊,我奇術(shù)都練到六品了還不行?”
……
正當(dāng)我倆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明月突然雙手扶正了陸公載的頭,他倆四目相對。
“臥槽,”我和那聲音都發(fā)出了驚嘆,共同轉(zhuǎn)而關(guān)注著眼前的兩位長老,“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好像哪里不對吧,這感情展開也太快了吧,我還在他倆面前啊,這不太好吧,我要回避嗎?
前輩,這個時候就別沉默了,你見多識廣,來點建議吧。這樣下去我好尷尬啊?!?p> “我怎么知道啊,你別出聲看就完了唄?!蹦莻€聲音,也一樣跟我表現(xiàn)得不可思議。
此時,原本還一本正經(jīng)的陸公載也臉頰泛紅,向后躲著,難以招架。
“公載,你看著我的眼睛,如實回答,你是不是……”
終于,要來了嗎!明月長老的聲音如此堅決,毫不動搖。
來了,來了,終于要戳破這層關(guān)系了!
女A男O嗎?這也好磕啊。
這樣的話,我鳳某人就勉為其難地把下一周的頭條讓給你們吧(反正那些弟子也覺得那靈壓是長老們的吧)。
“明月長老,怎么了?”陸公載還在強裝鎮(zhèn)定。
“公載,你告訴我,你對我這樣做,是不是因為清閑是你的私生子!”
誒??。。。?!
這下可真是把在場的兩人三魂給干沉默了。
“你阻止我檢查清閑的身體,是怕他血脈暴露,發(fā)現(xiàn)他和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對吧?”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陸公載連忙解釋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陸公載這個濃眉大眼的正人君子,也會做這種茍且之事。
這事要是傳出去,我看你第二天不僅要被世人從四君子中除名,你作為明芳在世收的最后一個弟子,還要給師門蒙羞。”
“所以我都跟你說不是了啦!明月長老!”
在明月長老面前,陸公載好像一個大男孩。
我說哪里不對勁,“你看,正常撫摸愛人告白的時候,應(yīng)該扶住臉部,但你看明月的兩只手,她是放在太陽穴上的,這完全是長輩看小孩的方式?!?p> “原來是這樣嗎?!”我倆一起感嘆道。
確實是一種出乎意料而在情理中的結(jié)局啊。
明月似乎還是不肯罷休,接下來的追問像是在故意逗小孩一樣。
“不過這樣的話也未必全是壞事,至少,明芳那家伙如果能在仙界看到的話也會很開心吧,自己最后一個弟子終于成家了。
所以既然你都已經(jīng)有孩子了,你之前一千二百年也沒談婚論娶,為什么不給孩子他娘一個名分呢?”
“不要再找我樂子了,明月長老,”陸公載轉(zhuǎn)過頭來看我,“快,清閑你也說點什么,給明月長老解釋清楚?!?p> 往日的警覺告訴我,這個回答得謹(jǐn)慎。
現(xiàn)在,已有的結(jié)論是陸公載在幫我隱藏身份,所以無論怎么聊都繞不開了。
他以前又是東家門客,我不敢賭明月會不會猜到。
以陸公載隨便被其他長老拷打的情商,我在否定父子關(guān)系后,他還能找到更好的解釋嗎?
可現(xiàn)在這情況就算認(rèn)下了這虛假的父子關(guān)系后,明月也不會信了吧。
很罕見,能言善辯的我在這一刻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恐懼,壓倒了我所有嘗試的想法,這是個死局。
左思右想,我也想不出個萬全的辦法,出于本能,我膽怯地去窺了一下明月長老的臉,卻撞了個對眼。
我立刻轉(zhuǎn)了頭,去看陸公載,卻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我。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如同縮在角落里的老鼠。
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要被發(fā)現(xiàn)了。
瘋狂的求生欲占據(jù)了我的每一個細(xì)胞,生存的危機感正在壓迫著我的每一個神經(jīng)。
眼前的人都不可信,我得......
靈氣聚在了我身邊,包括凝結(jié)的寒氣,可這次卻十分紊亂,我顧不得那么多,盯著眼前這兩個陌生人,我得時刻戒備著。
明月長老上來了。
糟糕!
我伸手去阻擋,可在抬起之前,卻先被她給制住了。
這一刻,如觸電一樣,我渾身顫抖,整個人向地上癱去,冷汗直流,有種一切都落空了的感覺。
看著滴落在地上的汗滴,大廳很明亮,可我眼前卻漸漸被陰影所晃動,我的命運不在我的手中了。
我的視野越來越窄,慌亂中,我看著我的手落在地上,又被砍掉了嗎?
陰影中,在我視野之外,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還有知覺,還沒事,她放了我的手。
“不要再害怕了,抬起頭來吧?!泵髟聫埨霞?xì)聲安慰我。
我將信將疑地抬起了頭,明月長老正噙著淚水看著我,她的眼眸確是如她所名,如明月一樣,可以寄托任何的脆弱。
是我太神經(jīng)質(zhì)了。
低下頭,我緊繃的身體開始放松,大口地喘著氣。
“不想說就不說吧,明極宗可以容下任何無依之人,是我太欠考慮了,”她收回了手,轉(zhuǎn)身看向了外面的天空,“離明芳飛升也已經(jīng)過了一千多年了啊?!?p> “還好拜托了你們來幫我,這小子年僅十六歲,可經(jīng)歷的生死卻并不比我們少得多。”陸公載一邊看著明月長老,一邊將我扶起。
“是啊,多虧了這小子,我還不至于完全忘記我和我弟見到明芳前的樣子。你是怕他在宗門里太過高調(diào),引起他仇家的注意吧?!彼D(zhuǎn)過身來,再次向我走來。
“沒錯,這是我第一時間所想到的,不過......”
“他這個天賦若是被天下人知曉,同樣也會招來禍患吧,如同兩百年前飄雪門君家的那位天才一樣,這小子的妖孽程度只能用她來比擬了吧,十六歲的年齡就達(dá)到了別人幾百上千年的努力。
一個天才的橫空出世,不僅是對他自己的考驗,也是對宗門的考驗,這么說來他的......”
明月長老戛然而止,陸公載看著我問道:“怎樣,你現(xiàn)在有意愿告訴我們你的道魂是什么了嗎?”
“我,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能用的只有武魂?!?p> “你居然不是道魂者嗎?”明月長老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被奪走了,也可能還在,我用不了?!?p> 明月看了一眼陸公載,他問道我:“讓我來幫你探查一下,可否愿意?!?p> “可、可以?!?p> 這是五年來的第一次,我再次嘗試去相信別人,也許我也只能相信,可不管怎樣,這種被人理解的感覺著實令我潸然淚下。
在陸公載仔細(xì)地檢查下,我們一同等了好長時間,直到兩柱香后,他檢查完畢,期間其他長老也想來看個情況,卻被明月長老給婉拒了。
出于尊重我家人的保護(hù),陸公載不想破壞這層保護(hù)來探查我。
至于道魂的問題,日后再說。
經(jīng)過商議,他倆決定在宗門的弟子信息上為我掩護(hù),為我編造一個武魂。
待明月長老走后,大殿里只留下了我和陸公載。
再三確認(rèn),隔墻無耳后,陸公載鄭重其事地叫住了我,讓我繼續(xù)留一下,“我在你身上發(fā)現(xiàn)了入魔的氣息,以及一股對抗我探查的力量,我得確認(rèn)一下,你與魔教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p> “陸老,很感謝您對我的保護(hù),明極宗有一句組訓(xùn)’存在即合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如果有一定要守護(hù)的東西,入不入魔又何須在意呢?”
“守護(hù)一個東西,不能建立在掠奪別人生命的基礎(chǔ)上,如果你妄圖通過鮮血這種歪門邪道來變強,我會毫不猶豫地斬了你?!标懝d手握佩劍,嚴(yán)肅地看著我。
我該說不愧是陸公載嗎?如此恩怨分明。
人果然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啊。
“生命這個東西不是只有別人才有對吧?正好我也有點事想拜托您?!?p> 陸公載看著我,陷入了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