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黑血
那是朋友送給他的新婚贈禮,至今已經(jīng)有二十余年時光了。
那是一瓶酒,是朋友年輕時就獲得并一直珍藏的純釀,但是因為后來他選擇走上科學的道路,余生都將不斷探索未知,不斷追求人類心智的巔峰,而酒精并不適合科學家這個需要一直保持理性和清晰邏輯的職業(yè),所以從未開封過。
嚴格說來,這瓶酒的歷史可能比布萊恩還要長。
所以這是一瓶未開封過的酒液這件事,蒂法并不知道,即使剛剛即使當著少女的面把它拿出來也不會穿幫,只是那一閃而過的心虛最終還是讓他選擇了放棄。
沒有去嘗試一下取而代之拿出來的深色液體,之前在看到女兒的表情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玩意不是自己借口用的“飲品”,不過做戲自然要做全套,裝傻也要裝到底。
所以在蒂法出門之后,布萊恩才隨手把它塞回了櫥柜。
有了許多心事,嚼蠟般的把無味的沙拉和黑胡椒味的牛排解決,洗掉杯碟,蒂法也回來了,對著女兒點頭示意后,背負著雙手回了房間。
他沒有問女兒是否邀請到了,那小子。
呵。
...
第二天早晨,布萊恩卷起袖子,手臂上的青灰色正如約爾所說的那樣還在逐漸擴散,目前已經(jīng)有兩指寬十余厘米長,看起來再等上個一兩天,手腕也不能幸免了。
回想起江夏當時是被刺擊之后不久就昏迷,預計也是在昏迷期間被那幫基族人切下了右臂,以此保住了性命,因為并不知道這幾個事件發(fā)生之間的時間差,所以也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幫基族人,是有辦法祛除已經(jīng)從傷口開始浸染全身的“詛咒”能量的。
但是考慮到雙方語言不通,所以布萊恩也沒有想過以此作為突破口,再者想到他們對江夏的處理方式如此粗暴,大概已經(jīng)石化的部分即使是基族人也不能恢復原狀。
至于為什么江夏在受到詛咒之后會發(fā)生昏迷,而自己神志依然清晰,這大概是因為自己是一名已經(jīng)突破了“臨界”的武人的原因,即便如此,隨著這石化的蔓延,布萊恩也能明確感覺到自己整體的精力在緩慢下降。
真煩啊,又是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穿戴整齊,布萊恩拿起掛在門口的牛仔帽蓋在頭頂,兩只手調(diào)整了一下牛仔帽的方位,推門而出。
門口院墻邊,凱恩斯無聊的盯著天空,臉上還掛著淡淡的黑眼圈,顯然守候于此的時間不短。聽到開門聲興奮的轉(zhuǎn)過身來:“隊長!您總算是起了!”
“有進展!我們找到怎么殺死那幫狗娘養(yǎng)的基佬的辦法了!”
片刻后,本身還挺寬敞但是此時卻站滿了人顯得分外狹窄的指揮中心地下室內(nèi)。
在眾人圍觀的中心,臺子上靜靜擺著一具四肢一具消失的基族人的尸體,日前囂張的氣焰已經(jīng)不再,臺子邊上還有一大桶黑黢黢的液體。
“起先我們嘗試了切斷它的身體部位,但是雖然殘缺的部位不會長出來,把兩側(cè)斷口鏈接之后,這玩意仍然能夠長好,就tm和橡皮泥一樣。”
“為此還有人試了試可以不可以在腳的部位接手,手的部位接腳,結(jié)論是可以,更惡心的是,手肘的部位接上小腿之后,小腿會逐漸變成手臂,就好像這整個東西的任意部位都是可以隨意拆卸的萬用零件一樣?!?p> “然后我就動手試著把它的腦袋剁了下來,結(jié)果它仍舊沒有死亡,脖子這里接上之后它還能動?!?p> “不得不說,女神的詛咒這玩意是真的變態(tài)。”凱恩斯吐槽道。
布萊恩出聲打斷道:“然后呢,這樣都不死,最后它是怎么死的?”
凱恩斯指了指臺子邊上那一桶黑黢黢的液體:“那玩意就是他全身的血液。”
“本來想先試試火燒水淹的,但是考慮到頭剁下來都死不了,這種手段最直接的死因也都是窒息,估計也沒用,所以有個平時在屠戶格里高家里做幫工的兄弟提議,要不把他血放光試試?!?p> “試試就試試,然后它就這樣了?!背饦寳U戳了戳高大基族人的軀干,毫無動靜。
“但是這東西是不是真死了還不好說,我們正打算把血再給他輸回去看看效果?!眲P恩斯補充道。
“血液?”布萊恩用左手摩挲著下巴,皺著眉,如果這這些家伙的本質(zhì)其實是血的話,一切都可以串起來了,科斯莫峽谷的經(jīng)銷商所說的詛咒之血,血不流盡身體就能無限自愈..
“不用試輸血了,費勁,我們又不是想搞清楚原理,我只想知道怎么把它們搞死。試試有沒有什么直接的手段可以把這個血液毀掉,火焰,酸液,還是需要吃進肚子里,都試一下?!辈既R恩下令道。
凱恩斯一愣:“吃進肚子里?”說著看了一眼桶子里裝的粘稠黑色液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一眼就看出來凱恩斯在想什么,布萊恩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誰要你吃了,不會喂豬,喂怪鼠嗎!”
見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布萊恩腦門上掛起了黑線。
拍了拍手。高聲道:“還不快各自舀一勺拿去嘗試一下?早點解決這幫家伙,鎮(zhèn)長的計劃才能安心的開展起來!”
說完想起來什么,指著凱恩斯囑咐道“對了!做實驗的時候記得帶上手套!這玩意這么惡心,別到時候手伸進去拿不出來了!”
“嘿,隊長放心我們懂,約爾醫(yī)生已經(jīng)指導過我們了?!眲P恩斯嬉皮笑臉。
“哼,這老家伙?!辈既R恩會意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下意識地捏了捏右臂,布萊恩輕嘆一聲
這應該是我在尼布爾海姆站的最后一班崗了啊。
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呢。
...
似乎是同伴被抓,那群野人也感覺到了威脅,自從西側(cè)小道的那一次襲擊之后,直到此刻都一直風平浪靜。
不過這樣的情況并沒有讓布萊恩感到輕松。
尼布爾海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生活化的小鎮(zhèn),無非是曾經(jīng)神羅公司在此留下了遺禮,常年對抗集群的怪物有了一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才使得義警們可以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基族人襲擊中有一點還手之力,自己則是整個尼布爾海姆的最強戰(zhàn)力,畢竟除了自己以外并沒有其他擁有“臨界”以上水平的武人了。
這些基族人雖然并沒有什么武學套路,戰(zhàn)斗也毫無章法,但是普通的物理傷害甚至都難以影響它們的行動,而且還人手一根擁有詭異石化力量,連自己都無法幸免的黑矛..
時間愈加流逝,自己的右手就越發(fā)僵硬,若是再過個一兩天等右臂完全動彈不得的時候,這群基族人發(fā)動攻擊,自己的戰(zhàn)斗力又十不存一的話,結(jié)果會很難說,畢竟現(xiàn)在連敵人的數(shù)量,聚集點等等的情報都完全沒有,直到現(xiàn)在才勉強知道了這些玩意要怎么才能徹底殺死。
“要不聯(lián)系一下神羅?委托他們派遣一兩個特種兵(soldier)過來?”義警中能注意到當前小鎮(zhèn)處境的人并不只有布萊恩這個隊長一個,趁大部分樂觀的隊友都離開后,凱恩斯湊近了提議道。
他注意到了隊長的憂慮,所以并沒有像其他隊友那樣展現(xiàn)出“有隊長在絕對沒問題”的態(tài)度,畢竟不管怎么樣他們的身后都有家人朋友,尼布爾海姆的安危不能由一個人扛起來。
“不好說,昨天我已經(jīng)和鎮(zhèn)長提議了,但是神羅的回復是和五臺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到白熱化的階段,總部特種兵作為重要戰(zhàn)略資源不能浪費在邊遠地區(qū),不過尼布爾山脈魔晄爐內(nèi)有一個3rd駐守...”
“3rd?強不強?和隊長你比起來?”凱恩斯毫不忌諱的問起。
“非要說的話,正常水平的3rd如果正面打起來分生死五五開,切磋的話我必輸。”布萊恩也沒有猶豫,因為他真的和3rd交過手。
“那些牲口被魔晄強化過后的體能真的和畜生一樣,幾十斤的武器可以連著揮舞一整天,而且對于物理傷害也有很強的抗性,就像一套全覆式的金屬盔甲,普通熱武器都沒辦法破防?!被叵肫饋?,布萊恩忍不住想翻個白眼。
“斯巴拉西!”凱恩斯大喜,“隊長你一個人能對付四五個基族人,那如果能請來一個3rd,加上我們策應,哪怕三四十個基族人一起上,那也不就是時間問題!”
輕輕捏了捏右拳,布萊恩面色不變瞥了凱恩斯一眼:“沒那么簡單,如果雇傭的話,我們需要至少支付2500GIL的傭金,而且還不一定能雇傭到,畢竟那個3rd特種兵的主要任務是守護魔晄爐,萬一這幫基族人只是看著智商低,實際上是在聲東擊西,就是為了將他從魔晄爐引走然后襲擊魔晄爐呢?”
“尼布爾海姆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靠著魔晄爐在運轉(zhuǎn),一旦那邊停擺,生產(chǎn)生活停滯都是小的,失去了光源和現(xiàn)代化的一些工具,和這些整天混跡在叢林里的家伙打我們不會有勝算?!?p> “所以神羅那邊的意見是在我們實在挺不住的時候,聯(lián)系他,他聯(lián)系特種兵過來支援?!?p> “所以我們還是要靠自己,關(guān)鍵時刻指望他們,不靠譜?!?p> 2500GIL的雇傭金額倒是不貴,這個報價在雇傭兵市場是可以選擇頂級雇傭兵執(zhí)行一個高危任務的水準,但是即使是再頂級的雇傭兵,戰(zhàn)斗力的水平上也是絕對達不到特種兵(soldier)的程度的,所以是說是平價并不過分。
而2500GIL換算一下其實也就相當于雜貨店老板花半個月跑一次商的純利潤,對于幾乎自給自足的尼布爾海姆來說,這種地位堪比“外匯”的資金也沒有那么重要。
凱恩斯聞言捏起來拳頭又松開,皺了皺眉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著凱恩斯有些話想說的樣子,布萊恩抬了抬下巴:“說吧,都是自己人,還對隊長我藏著掖著的嗎?!?p> 斟酌了一下語言,凱恩斯還是沒有把心里對神羅公司的腹誹說出口,換了一個話題“我只是很奇怪,這個‘基’不是科斯莫峽谷那邊的原住民嗎,為什么會跨越那么長的距離,來找我們尼布爾海姆的麻煩?是我們這里有什么吸引著他們?”
布萊恩轉(zhuǎn)過頭盯了凱恩斯一眼,似是驚訝這個平時憨憨的部下今天好像會動腦子了,開口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p> “說不定是被什么人趕過來的呢?”
我只想舉個栗子
一直很想直接稱之為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