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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影帝

第六十五章 崇禎二十四年

朕就是影帝 導演不要停 5125 2022-10-09 03:14:02

  萬歷皇帝到宗人府,這宗人府在原來西廠旁邊。

  從龍攆上下來,鄭王帶著人迎駕。

  “老四,他們都叫陛下,你一口一個三哥,在宮里你叫三哥行?!?p>  “是,陛下…!”潞王朱翊镠有些不情愿。

  到了府衙,這里真是大變樣,原來只有十幾個人,這才幾個月,已經(jīng)有一百多人。

  “陛下,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算學大家程大位?!?p>  程大位四十多歲,家里經(jīng)商,他也是珠算發(fā)明家,而且還是卷尺發(fā)明者。

  “程先生,你的卷尺拿出來,聽聞是測量用的?!?p>  “世子叔,你和程先生,你們兩個誰算學精通?”

  朱載堉笑道:“我不如程先生,他是大家?!?p>  “哈哈…!”萬歷皇帝大笑:“程先生大才,如果你要年輕可以入仕,不過你在宗人府也能發(fā)揮才能,這宗人府一年賬目上千萬兩?!?p>  程大位說:“陛下盛贊了?!?p>  程大位發(fā)明卷尺,這是大明最新科技,幾乎和后世卷尺差不多,他是用葛布做的卷尺,一寸、一尺記著,所以叫卷尺。

  “這卷尺好,測量木頭,測量身高,測量房子都能用?!?p>  “方便攜帶?!?p>  程大位提出開平方,開立方的珠算算法。

  現(xiàn)在程大位寫了一本書《算法統(tǒng)宗》,萬歷皇帝拿著書看了看。

  現(xiàn)在宗人府能人異士很多,程大位是卷尺之父,朱載堉是現(xiàn)代音樂之祖,《十二平均律》就是他搞出來的,過一段時間,讓朱載堉制作一臺鋼琴出來。

  萬歷皇帝告訴鄭王:“今年北直隸這里,還有山西、山東,種一百畝煙葉子,入冬宗人府京里店鋪賣香煙。”

  “多種一些甜菜,白糖可以賣,甜菜榨出來的碎料可以喂馬、喂牛,這東西也耐旱一些,種三千畝?!?p>  “知道了?!?p>  “江南有什么事嗎?”

  鄭王說道:“他們憋著氣,這五百多萬兩買牌照,以為只有他們能賣鹽,現(xiàn)在宗人府店鋪在江南開,他們明著不敢說什么,在背后搗鬼?!?p>  “怎么個話說?”

  鄭王說:“聽揚州的店鋪回報,揚州當?shù)氐氖考?,在書院里給讀書人說,大明的鹽價都是咱們老朱家抬高的?!?p>  “錢全讓咱們賺去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不說,地是咱們宗室多,現(xiàn)在又與民爭利?!?p>  “放他娘的屁,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朕現(xiàn)在一個女人都沒有?!?p>  “不是,我就搞不懂,他們?yōu)楹伪犞劬φf瞎話?”

  朱鼐鉉說:“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抓起來,讓他們嚼舌頭根?!?p>  這可真是動了他們利益,什么謠言都能說。

  此時萬歷皇帝想到雍正,就因為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就能造謠雍正弒父、逼母、殺弟、而且還能造謠血滴子,還有雍正貪酒貪色等等。

  “謠言止于智者?!?p>  鄭王世子朱載堉說:“假話說了一百遍,恐怕就成真話了,這些人也夠無恥,陛下見百姓吃鹽貴,就開八個鹽場,讓大明百姓吃鹽便宜一些,現(xiàn)在鹽價一錢銀子一斤,去年鹽價二錢銀子一斤,有些地方到三錢。”

  萬歷皇帝嘆口氣:“朕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評價,千秋功過,自有后人評說,他們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他們愿意寫什么,就寫什么,大明足夠包容,朕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因言獲罪不可取?!?p>  他不想像雍正一樣,寫一本《大義覺迷錄》,這樣會越描越黑。

  “各地宗室怎么樣?”

  鄭王說:“遼王妃把張居正侵占遼王府的事,告到宗人府,她想讓宗人府給遼王藩做主?!?p>  “這事過兩個月,再說,如果遼王妃到京,找個地方安頓起來?!?p>  “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一事……不過……”

  鄭王吞吞吐吐,萬歷皇帝看在眼里,他問:“什么事?”

  “臣要單獨稟報。”

  “好吧,咱們到旁邊屋說?!?p>  剛坐下,鄭王就說:“楚王藩出事了,楚王宗室二十七人聯(lián)名上報宗人府,朱華奎為假王,他們說朱華奎與朱華壁皆非楚恭王兒子?!?p>  “什么???!”萬歷皇帝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這事是真是假?”

  “朱華奎系王妃哥哥,王如言的侍妾尤金梅之子,現(xiàn)在宗人府宗正朱華壁乃王妃族人王如綍家人王玉之子,都是出生數(shù)月而后抱養(yǎng)于楚王府的。”

  “有沒有證據(jù)?!?p>  鄭王說:“華赿妻即王如言女,可為人證。”

  “這么說證據(jù)確鑿了?”萬歷皇帝問。

  “證據(jù)確鑿,所以臣要等陛下旨意?!?p>  “朕立即派遣錦衣衛(wèi)到湖廣楚王府,捉拿假楚王,朱華壁解除宗人府宗正職務,交給宗人府看管起來?!?p>  “人證物證到齊,由錦衣衛(wèi)審理,宗人府判罪?!?p>  “為了懲戒楚藩,鄭王,你說廢除楚藩合適嗎?”

  “其余宗室呢?陛下想過嗎?”

  “把楚王藩的地,分給宗室?!?p>  “這樣也好,臣最近看宗室各種案件,頭疼不已,嘉靖年宗室各種案件,現(xiàn)在宗室很多做不法事,是應該嚴懲?!?p>  “不過有的宗室很慘,拖欠祿米七十年,從正德年就開始拖欠,很多宗室上街要飯?!?p>  “還好陛下把拖欠要回來,不然他們飯都吃不上。”

  “恩,楚王藩這事交給袁斌出來,他是正統(tǒng)年錦衣衛(wèi)袁彬的后人,他爺爺袁天章在嘉靖年處理很多宗室案件。”

  “好的?!?p>  當然,現(xiàn)在李衛(wèi)的祖宗也是萬歷皇帝的屬下,李衛(wèi)的祖宗就是李虎,這個李衛(wèi)就是李衛(wèi)當官中的李衛(wèi)。

  李家在大明是世代錦衣衛(wèi),人家李衛(wèi)也不是乞丐,他們家很有錢。

  “今年宗人府能不能養(yǎng)活大明所有宗室?”

  “能?!?p>  “不過銀錢越多越好,臣怕都讓他們貪去,陛下讓宗室不再領祿米,可是這銀子能到國庫嗎?”

  “先做再說,國庫先積攢一些銀子?!?p>  萬歷皇帝出來,他把朱鼐鉉叫過來:“今年土蠻他們貿(mào)易,這事你管著,每次交易都要收稅,貨物多寡,宗人府的店鋪在熱河開幾家,賣給韃子一些新鮮東西。”

  “好勒!陛下您看我的?!?p>  “朱常溱來了嗎?”

  鄭王大喊一聲:“常溱,快過來見陛下?!?p>  這朱常溱是益王的二兒子,今年十三,正是人厭狗嫌的年齡。

  他年齡和潞王差不多大。

  “老三,你也過來?!?p>  “益王二子朱常溱拜見陛下?!?p>  “常溱你起來吧,這位是朕的弟弟,潞王,老三,這是江西益王的二兒子朱常溱,他比咱們小一輩,你們兩個都是隆慶二年生?!?p>  “今年都是十三歲,你們都是朕的繼承人,要相親相愛。”

  “朱常溱拜見潞王殿下?!?p>  朱翊镠笑著說:“不用拜,咱們都是親戚?!?p>  “你們兩個都在宗人府當差,宗人府有宗人學,在學校里不要打鬧。”

  當然,這句話和放屁沒區(qū)別,十三四歲的男生,不打鬧是不可能的,這宗人學類似族學,宗室子弟在這里上學。

  隨后。

  萬歷皇帝又去城里宗人府店鋪看了看,生意很好,特別是糖和酒的生意。

  這糖一包二兩白銀,這一包是二斤,用牛皮紙包著。

  上龍攆前,萬歷皇帝看著朱鼐鉉說:“過幾天張鯨把制造玻璃的方子送過來,宗人府造一點玻璃制品賣,特別是玻璃鏡子,要比銅鏡清楚許多?!?p>  玻璃鏡子從嘉靖年就有,不是什么新奇物件,不過從南洋來,不好運輸,都是小物件。

  萬歷皇帝告訴他們怎么做,他們就會做了,制造玻璃鏡子并不難,大明能工巧匠也多。

  回到乾清宮,萬歷皇帝把唐鶴征找過來,看他是不是虎父犬子。

  “遼東有女直各部,還有北部韃靼人,大明應該用什么政策,收腹他們?”

  唐鶴征知道,這是策問,也是君前詔對。

  “回圣上,臣認為給他們地就可以,讓他們不停的勞作,自古以來人分三等人,即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p>  “圣上說以人為本,可是圣上想過沒有,上等人要保持地位,就像徐階他們家一樣,中等人要做上等人,下等人要人人平等?!?p>  “如果做到人人平等,那么大明離滅亡不遠,總要有人想做上等人,為了爭奪上等人能坐的椅子,人們自己會爭斗起來?!?p>  這個唐鶴征有些東西,他父親唐順之就是一個天才。

  “地緣來說,大明國都在京城,對大明威脅最大就是遼東和山西?!?p>  “此話怎講?”萬歷皇帝問。

  “國都在西安,威脅最大在西邊,但是北邊威脅也大,這是地緣所造成的,雖然太祖高皇帝在南京建國,但是太子朱標去西安探查遷都?!?p>  “如果大明國都在南京,北方游牧人攻打宣府、大同、薊鎮(zhèn),那么在憲宗時期幽云之地就要放棄?!?p>  “不挨打不知道疼?!?p>  “只有不停受到威脅,才會看重邊地。”

  “遼東管理容易,漢武帝時期政令就能治理好遼東,抑制豪強,把遼東大族遷到京城周邊?!?p>  “豪強士紳土地分給百姓,遼東就可大治?!?p>  “可是遼東大治,就會有隱患,遼東兵馬錢糧充足,圣上在京里坐著不害怕嗎?”

  萬歷皇帝想了想,他讓唐鶴征繼續(xù)說:“你繼續(xù)說?!?p>  “從秦國到現(xiàn)在,一個是陜西關隴大族,一個是遼東北方游牧?!?p>  “圣上懂了吧?”

  萬歷皇帝點點頭:“懂了?!?p>  安史之亂更深層次就是,東北與西北爭奪,安祿山是遼東人。

  國都在京城,東北軍事集團必然會崛起,就算是清朝柳條邊,闖關東后張作霖崛起。

  可以說金、元、清都是從東北崛起。

  要是永遠不管,那么東北軍事集團就不會崛起,但是游民、漁獵會威脅國都,又不能不管,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

  原本萬歷皇帝想向東北移民,現(xiàn)在知道不能這么做,有了人口,有了軍隊,那么京城壓力更大。

  不以個人意志轉移,這是地緣決定的。

  “減丁呢?”

  “圣上,金朝時經(jīng)常去草原減丁,鐵木真不還是帶著草原游牧打過來嗎?”

  “減丁不行,移民不行,應該怎么做?”

  “修煉內功,如果陛下有當初三大營兵力,可以時刻壓制北方,就算有人有異心,他們也不敢做?!?p>  “臣說話不好聽,如果朝廷虛弱,那么遼東人再少,還是能建立新朝?!?p>  “那么你去治理遼東,如何能讓遼東安定,并且不會威脅到京城?”

  “減兵,多地,多農(nóng),科舉讀書人吸納到京里,物乃物質,尚文不尚武,人也就變羊,圣上可曾聽過江南出皇帝?”

  “孫權、南唐、五代十國挺多人的。”

  “這些人不過是草頭王,算不上皇帝,而且這些人都很弱。”

  “讀書、當兵,二者上使?!?p>  “如果圣上在遼東推行理學,禁錮讀書人野心,叫聰明人參加科舉,原來草莽,就成了之乎者也的書生?!?p>  “所謂恩科,就是施恩天下讀書人,讓讀書人開心,科舉最重要的,不是選才,也不是教化百姓。”

  “這么做是為什么?”萬歷皇帝問。

  “科舉就是籠子,讓天下的讀書人,心甘情愿鉆進來,但是科舉又是神器,科舉的公正破壞,就會出現(xiàn)黃巢這樣的人?!?p>  “把遼東的聰明人都裝進籠子,那么有異想天開的人,不過是草寇,成不了大事?!?p>  “唉…!”

  萬歷皇帝嘆口氣。

  他原本就是一個快遞員,見到官員他的手腳哆嗦,這或許就是統(tǒng)治吧。

  他剛到大明時,還有些怕張居正,等他從草原征戰(zhàn)回來,見識到血肉橫飛,就不再怕張居正。

  這或許就是身在位,思想不同。

  他想聽聽唐鶴征還有什么辦法。

  “還有呢?”

  “男女平等?!?p>  “為何?”朱翊鈞好奇看著唐鶴征。

  “女人耕種,女人讀書,女人做工,那么男人的敵人就是女人,女人不在相夫教子,那么兩者就是競爭關系?!?p>  “他們要是不爭呢?”萬歷皇帝問。

  “有欺壓就會有反抗,女人不再依附男人,那么男人的氣勢就會弱三分,這不以個人意志轉移,當然最后失敗的會是女人?!?p>  “女人國是故事,并不存在,以男人為統(tǒng)治者,就是男人比女人強,這就是軍事?!?p>  “一切統(tǒng)治都是以軍事為主,民事為輔,軍事不在,不可談民事,如果圣上能指揮軍隊,如臂使指,政令很容易推行,反之亦然?!?p>  這不就是槍桿子里出政權嗎,還有男女平等,消弱男人,這唐鶴征是個合格統(tǒng)治者。

  “朕這個皇位,應該交給你來坐?!?p>  唐鶴征嚇的跪在地上,他剛才說嗨了。

  “臣不敢妄想,臣只是一個小臣,圣上行道,臣只會說術?!?p>  “圣上以天道治理大明,比小臣馭術強很多?!?p>  萬歷皇帝站起來:“歷朝歷代不過幾百年,有什么朝代不滅亡,術之道只是一時,天之道才是長久?!?p>  “治理天下需要苦練內功,權力越大,責任越大,權力越大,危險越多,歷朝歷代死于非命的帝王很多,這都是由權力造成?!?p>  “把權力關進籠子里,這才是天道,今日你可以砍殺他人,明日別人可以砍殺你的子孫。”

  “晉朝司馬家之所以被屠殺,就是因為司馬家殺害曹髦?!?p>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么他的后代就要還債?!?p>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p>  “此時此刻,以天道、物道、人道,以更新,吐故納新是為正,天不下雨,天不管百姓死活,那么人要更新,遠古時期能治理黃河者,被推舉成君王?!?p>  “天不下雨,那么當政者要有舉措,興修水利,賑濟災民,教化萬民,囤積糧食以備不時之需?!?p>  “你可知隋為何二世而亡?”

  唐鶴征說:“史書上說:楊廣荒淫無道,馭百姓如馭牛馬,三征高句麗導致天下百姓反隋?!?p>  “以李唐后來取代隋朝,臣認為李家當時的世族與楊家統(tǒng)治有矛盾。”

  萬歷皇帝笑道:“這是因為楊廣傻,四十三億畝耕地,他居然相信。”

  “大明不過十億畝,隋朝疆域沒有大明大,怎么可能有四十三億畝,不過大明皇冊上只有八億五千萬畝,這其余的耕地,被武官、文官、士紳、地主隱去?!?p>  “隋朝耕地四十三億畝,這個問題,就是楊廣對朝政失去控制,特別是縣一級的?!?p>  隋朝的建立,合法性缺失,世族們不服楊家。

  如果一個皇帝得知天下有四十三億畝耕地,朱翊鈞是楊廣,他也會大喊一句:“我大隋天下無敵??!”

  可是真的是嗎?

  楊廣認為天下無敵,有人忽悠他三打高句麗,開大運河,然后就被揍了。

  隋朝耕地最多六億畝,百姓要繳納四十億畝田地賦稅,這隋朝他能不爆炸嗎?

  就算楊廣是太祖朱元璋,他都回天無力。

  楊廣面臨的局面,比朱翊鈞白癡孫子崇禎還慘。

  隋朝并沒有清洗前朝人,楊堅建立這個隋朝,一開始就千瘡百孔。

  當朱翊鈞看書時,看到隋朝四十多億畝耕地時,他都會笑出來,或許他的白癡孫子崇禎一開始也會信。

  畢竟我大明天下無敵!

  大明的黃冊能寫到崇禎二十四年,不知編寫黃冊的人,在明朝滅亡時,他還在不在。

  看著崇禎二十四年的黃冊,想到明朝已經(jīng)滅亡,朱翊鈞特別想問他一句:

  “此時你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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