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感謝姑娘出手相救,也為表達誠意,李瑤扯下了腰間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遞給芝蘭道:“感謝諸位救命之恩,鄙人西夏王太子李瑤,他日如若有用的著的,敬請開口!”
芝蘭婉兒一笑,并未接物。但看著彬彬有禮的李瑤,她便要禮貌性地互通名號:“王子多禮了,救死扶傷乃大夫的本分~~~”
可當艷凌看到李瑤那直勾勾的眼神時,瞬間好感頓失!他不由分說,即刻打斷了芝蘭的話,拉著她與鳳仙二人匆匆下山去了!
對于艷凌過激的反應,李瑤很是疑惑,可仔細想想,自己也沒做錯、沒說錯什么話吧?那護衛(wèi)的反應,著實讓他一頭霧水!
雖未能探得那姑娘名號,有些遺憾!但有了這救命之恩,李瑤也很滿足,他相信,有緣自會再相逢!
……
自世子瀾回到北地,芝蘭時常粘著他不放。那晚的月色很亮,云瀾陪著芝蘭在涼亭里賞著月亮,聊著過往,不知不覺間,竟然將要天亮!
迎著即將來臨的朝陽,伴著即將消逝的月亮的微光,在這黎明里,芝蘭看上去是那樣的美,讓瀾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情竇初開的時光,他深深地被芝蘭吸引了!
此刻,云瀾心里已有了主意,如若可以,他想和芝蘭重續(xù)前緣!
這些日子,他跟玄晶大師相處的亦父亦師亦友,有什么不解的都喜歡跟大師聊聊!
這日,云瀾找到玄晶大師,吞吞吐吐地詢問他意見如何?
大師會心一笑:“這有何難?對蘭兒來說,這條命本就是新生,換個名字不就是換了個身份嗎?”
愣了半響,云瀾方才領悟,欣喜地喃喃自語道:“對啊,芝蘭本就失憶!那就讓她徹底地忘了過去!重新做回自己就好!”
云瀾想到了那晚月光下的芝蘭,遂給芝蘭取了名字,又向著師傅征詢出處道:“師傅,叫曉月,柳曉月,您覺得如何?”
大師思忖片刻,微笑著點了點頭。大師覺得曉月寓意深刻,他也希望倆人自此驅(qū)散黑暗,迎接光明!
那日,聽著云瀾給自己改的名字,芝蘭隨即表示很喜歡“曉月”這兩個字。云瀾很高興,告訴她以后就是柳曉月了,不要再跟人提及盛芝蘭的名字。
……
十月十六日,花好月圓!
在玄晶大師的見證下,云瀾與芝蘭行了簡單的嫁娶儀式!
在艷凌、林榭寥寥家人的祝福聲中,倆人終于再續(xù)前緣修成了正果!
洞房花燭夜,蘇鳳仙躲在新房外的假山旁哭了好久,她也說不清自己是心酸落淚,還是被宣王和芝蘭的情感感動得落淚!
艷凌躲在高大的榕樹上,看著鳳仙傷心地哭泣,幾欲近前安慰!可都拉不下臉皮。最終,他鼓起勇氣,走到鳳仙身后,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鳳仙的肩膀!以示安慰!
鳳仙被嚇了一跳,她回眸定晴片刻,待看清是日日相伴的艷凌時,便不見外地轉(zhuǎn)過身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艷凌被她突然的舉止嚇了一跳!囧的不知所措!
雖然芝蘭小時候受了委屈也趴過他的肩膀,可蘭兒如親妹妹般,未曾讓他有過異樣的心思!
如今這姑娘趴在肩上,卻讓他即刻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他就那樣直挺挺地站著!啥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說!
直到鳳仙哭累了,抬起頭來,他才敢放松身子,大口地喘著氣緩解羞怯!
鳳仙看著他那囧樣,噗呲笑了!自顧自揮揮手回房去了。丟下可憐的艷凌,牽線木偶般走回住處,望著窗外的圓月,一夜未眠!
雖說只是舉行了簡單的婚儀,可今日早早就起了床,又坐了這一天,也把芝蘭累壞了。等云瀾與林榭幾人喝完酒回到新房,芝蘭已斜靠在床欞上睡著了。
云瀾很是心疼,小聲抱怨道:“你這傻瓜,怎么不躺到床上休息?”
睡夢里,芝蘭仿似喃喃自語般接起話來:“不行,他們說的不揭蓋頭不吉利!”
云瀾啞然失笑!
他并不在意這些俗套!隨即輕輕地幫芝蘭除去滿頭的頭飾,又輕柔地幫芝蘭脫掉了層層外衣。當把這一切弄好,竟把武藝加身的他累出了一身薄汗來!
倆人和著中衣躺下后,芝蘭許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竟迷迷糊糊地往他的懷里擠了又擠!
世子瀾本就燥熱難耐,這會兒感受著這滿懷溫香柔膩,更攪得他無法入眠!他不禁暗暗嘲笑著自己: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怎的今日就如此沒了定力!
為了心愛的女人,他雙手緊緊攥著床幔,趕緊默念起了靜心咒來!
第二天,看著云瀾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自房中出來!眾人不明就里,竟憑空臆想著種種,偷偷地掩口失笑!
自從失憶,芝蘭跟著玄晶大師修習醫(yī)術(shù)進階飛速!她和鳳仙相處得也很愉悅!
自認清了現(xiàn)實,鳳仙也放下了對云瀾的心思,一心照顧著芝蘭倆人,她覺得這樣跟在云瀾身旁一輩子,也很滿足。
平日里,她和芝蘭一起上山采藥,一起研習醫(yī)書!很快,芝蘭的身體就恢復如常了!
……
轉(zhuǎn)眼間到了永興二年,六月十日
因黃河水災泛濫,大名府附近突發(fā)瘟疫!民眾死傷慘重!遍野哀嚎!
這消息一路急傳到了京城!
孝仁帝已有幾日不上早朝了,這日瘟疫的消息入京,朝臣們才得已在早朝會上與他相見。
宏偉的大安殿里,百官肅容以待。
等孝仁帝款步落座、百官朝拜過后,都水監(jiān)邱子仲即刻手持笏板、折子出列,沉聲奏稟到:“陛下,今年大名府黃河流域遭遇了幾十年不遇的大水患,現(xiàn)下瘟疫突發(fā),方圓百里的百姓死傷慘重!那瘟疫已有迅速擴散的跡象,肯請陛下速撥款撥人全力賑災!”
近幾年,他雖沒去過黃河沿岸,可當想起那日水丞佟明華述說著災疫慘狀時聲淚涕下的模樣,他還是動容了。聲音已漸有哽咽。殿上多人受其感染,俱露出了悲憫之色!
這時,工部溫士州接著話頭沉聲稟道:“啟奏陛下,因大名府水患幾乎年年發(fā)生,黃河流域雖土地肥沃,卻漸漸少有人耕種!百姓們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大名府這段黃河水務,確實需要大修了!臣剛剛亦遞上了奏折,祥述了修葺河道的規(guī)劃與錢款細則!請陛下定奪!”
戶部侍郎劉伶人聽后立即上前抱怨道:“陛下,這幾年,戶部年年往大名府撥款賑災、修筑河道,沒成想這水患卻愈發(fā)嚴重了,不知道這工部、都水監(jiān)是如何修善的河道?”
對于劉伶人的詆毀,溫士州激動地辯駁道:“往年這賑災的撥款寥寥無幾,左支右絀,哪里能真當了大用?對于錢款用于何處?相信戶部自有備案,劉大人若是不知,可自去查閱。劉大人若是不信,亦可自去查證!大名府這段黃河堤壩已近十年未曾大修過,長此以往,恐還會危及京都,我們豈能放任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