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瀾為治水一事忙的告一段落,大師便著人叫來了芝蘭與云瀾二人!
玄晶大師衣著灰色的僧袍,盤膝坐在小榻上,左手邊小桌上,靛藍色的茶銘里冒著裊裊熱氣!
看到二人進來,他黑色臉即刻招手芝蘭向前,當(dāng)場為芝蘭把起了脈來!
芝蘭以為師傅僅是查看她身體的恢復(fù)情況,便小聲寬慰道:“師傅,我的身體真的無礙了,徒兒也常常掛心上的。”
大師佯裝瘟怒:“你的醫(yī)術(shù)怎能跟為師的比?想當(dāng)年,若不是我親自出手,你能好的這么快嗎?”
芝蘭被訓(xùn)斥了一頓,再不敢做聲,便由著他把脈!她不免心想,師傅大概是親自看過,才能安心。
原來,玄晶大師是看倆人成婚已有大半年光景了,芝蘭的身子卻遲遲沒有動靜,便著急起來!
當(dāng)摸脈探查到芝蘭確實身子無礙,但還沒有身孕時,大師著實升起了愁思。
他揮退了芝蘭,又匆匆喚云瀾上前:“你,過來!”待云瀾?yīng)q疑著走上前來,便聽話地也把手伸給了師傅。
師傅真就認真地把起脈來!云瀾詫異?心里腹誹著,口里便小聲咕噥道:“徒弟的身體可好著呢,您不必擔(dān)心的!我每天早煉的這兩個時辰,可從沒敢懈怠過!”
確定他身體也無虞后,大師更疑惑不解?隨即鄒起眉生氣似地問到:“怎么回事?”
云瀾被問的一臉懵圈,緊張地反問:“師傅,怎么啦?”
大師邊打著手勢邊低聲抱怨道:“什么怎么啦?這么久了,為什么芝蘭還沒有身孕?”
云瀾剎時被這問題羞得面紅耳赤!忙扭捏著跟師傅解釋:“我們倆人還未圓房呢!”
這血氣方剛的年紀(jì),怎的一直未圓房的?
大師不解!隨即疑惑地詢問到:“你是不是哪里不行???”
以往戰(zhàn)時,也有人不小心傷了根本而無法人事的,莫不是…?
看大師意有所指的往自己身上一通亂瞄,云瀾羞怯地趕緊解釋一翻!什么起初擔(dān)心芝蘭的身體,什么治療瘟疫時太過勞累,后來就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啦等等!
但看倆人身體康健,并無異樣,大師這才放下心來。他隨即給云瀾下了死任務(wù),等京城一行回來,一定要讓他看到芝蘭有喜!
這天就寢前,云瀾輾轉(zhuǎn)反側(cè),遲遲不肯睡去,芝蘭看出他的忐忑,詢問道:“瀾哥哥,師傅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難道我的身子還有什么不好嗎?”云瀾?yīng)q豫著,不知該如何回話!芝蘭又喃喃自語:“還是師傅醫(yī)術(shù)高深啊!我自己怎么沒看出來呢?”
看到芝蘭緊張地雙手相搓,云瀾怕芝蘭再胡思亂想,趕緊吞吞吐吐地詢問芝蘭:“月兒,我們成婚也大半年了,你想要個孩子嗎?”
芝蘭一愣,隨即后知后覺地想到了師傅此次診脈的用意!臉剎時紅透了!
其實,芝蘭已恢復(fù)了少許記憶,想起了自己在宮里被人暗算失貞的事。只是不知該如何跟云瀾說起。
自從大婚那日云瀾沒碰自己,后來晚上睡覺時又一直跟自己保持著些許距離,她還以為是云瀾已知道了此事,心中芥蒂,才一直沒有親近自己的。
后來又事趕事地忙著,她便沒有再想過這些了!現(xiàn)下云瀾說起,她猶疑著要不要跟云瀾坦誠過去!
云瀾看芝蘭半天沒有回答,以為是她不愿意,忙寬慰道:“沒事,你要是不愿意,我們就再等等,反正時間長著呢…”芝蘭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只要瀾哥哥愿意就行。”
這話,就像是特赦令,讓云瀾心潮澎湃!以往每次睡下時,他都需刻意遠離芝蘭,以防自己控制不了情感,唐突了芝蘭。這刻,他已無需再壓抑自己,放開閘的情感如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暗夜里,他看不到芝蘭的臉,但當(dāng)他貼上芝蘭的臉,那滾燙炙熱的觸感也代芝蘭回答了她的意愿!
渾渾噩噩里,芝蘭含混不清地說著宮里發(fā)生的事,云瀾說了句不在意,就作勢封上了她的唇,沒讓她再有后話了!
……
等交待完心頭這重要的事宜,玄晶大師就啟程回京了。
一來感恩寺主持邀請大師回去見證寺內(nèi)十年一度的大法事!二來正好進宮探看長意病情。
他知道,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延慶公主那病大概是沒有什么好法子的。終究得她自己解開心結(jié),一切才能好轉(zhuǎn)!這也是他一直未慌著進京的原因。這些日子,他緊著做了一些疏風(fēng)化郁的丹丸,準(zhǔn)備讓長意先吃吃看。
京都
芝蘭出事當(dāng)日,正陽宮里的徐嬤嬤和盛春二人是近前的侍奉者。事后,孝仁帝怕此事傳將出去有損自己的聲譽,一度想除掉二人。但很快,二人就隨長意被母后接入了慈銘宮中,讓五德一直未有機會下手。
后來考慮到她倆是繼芝蘭外,長意最信賴在意的人。怕除去二人后長意再度受到傷害,加重病情。孝仁帝只得暫時放下了對她二人的處置,但卻一直耿耿于懷。
再后來時日一久,宮中所出流言也俱是揣測,并非殿內(nèi)實情!朝局也未因芝蘭駕崩一事所引發(fā)出異變來!孝仁帝這才安下心來!
想必是芝蘭調(diào)教婢子有方,知道權(quán)衡利弊,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徐嬤嬤盛春幾人這才漸漸淡出皇帝的視線!
靖國公夫婦雖說已知道了有玄晶大師為芝蘭治病,盡可以放寬心緒。但女兒畢竟傷了根本,還是讓二人百般掛心!
當(dāng)收到艷凌自北地傳回的密信,知道女兒已基本恢復(fù)健康,只有些許失憶時,二人這才安下心來。
又得知女兒現(xiàn)已更名柳曉月并與云瀾蒂結(jié)了秦晉之好后。二人更感欣慰。
他們知道,云瀾既已選擇了更名換姓的女兒,就等于舍棄了今后的一切功名利祿!今后他就只能帶著女兒遠遁北地生活了!靖國公夫婦不禁慶幸起艷凌徐嬤嬤在危急關(guān)頭將芝蘭托付給宣王的舉措來!
芝蘭安好,他們便心安了。
因為有了云瀾舍身取義地照顧著女兒,靖國公夫婦便徹底地放下心來。從此不再期期艾艾,而是時常請旨進宮探看長意!在外人看來,倆人仿似忽然放下了喪女之痛,一門心思全寄托在了外孫女身上!其實不知,這是靖國公夫婦另有打算!
孝仁帝看到這些,也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除了國公夫婦常常探念,惠妃娘娘薛靈溪也常常去慈銘宮看望長意。略解長久以來對表姐疏遠的愧意!
自當(dāng)年宮中對長意出身的流言四起,惠妃娘娘便不斷揣測?芝蘭表姐為何會拋下世子瀾突然入宮?面對各種匪夷所思還未理出頭緒,卻等來了表姐薨世的消息!這讓她很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