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 和鳴
四人圍桌早餐。
“今天怎么安排？”莫敬城問千語。
千語喝了一口粥，忙道：“昨兒遇著青霞和禮杰了，約了今天一塊玩呢?！?p> “嗯，中午記得到爺爺家用飯?！?p> “那晚上我們就在外面吃，不用等呢?！鼻дZ瞥了一眼子安，見他麻利地裹好腐竹卷，放進(jìn)她的碟子。一副“聽你安排”的模樣。
莫敬城剛想說“也不差這一頓飯的功夫”，祖瓊看在眼里，笑接過話：“隨他們了！這幾個從小野到大，不耍個痛快，豈會罷休呢?！?p> “回星光鎮(zhèn)了，還能餓著我們？中午吃爺爺，明天再吃外婆家，我都安排好啦?！?p> “機(jī)靈鬼！話都被你說了。難得回來，陪陪他們！”莫敬城也裹了腐竹卷，入口一驚，不禁對祖瓊贊道，“你廚藝大長了耶！”
“開玩笑，天天琢磨，怎么也算個大廚了！”祖瓊笑嗔道。
千語習(xí)慣了二人的狗糧，還是嘟了嘟嘴。
子安自若地照顧千語吃飯，一點也不在意，想來伯父母的狗糧也吃了很多吧。
這家伙雖不言語，但那份清淡出塵的氣質(zhì)，存在感十足。早餐的氣氛，也是融洽。
……
吃完收拾好，已是9點的樣子。
祖瓊和莫敬城商量著買些菜，見兩家伙在琴房嘀嘀咕咕，也就不管，囑咐了一句中午早點過去，便慢趕著出了門。
千語揭開了琴布，黑色的三腳架鋼琴婷婷玉立。琴身纖塵不染，保養(yǎng)得極好。
“蘇少爺，想聽什么？”千語隨意地按了一串音符。
子安輕輕一笑，挨著坐在了左邊，也隨意地按了一下和弦。
千語眼睛一亮：“你會彈？行家里手的樣子呢?！?p> “皮毛罷了。初中前，有學(xué)，過了8級。后來覺得，我也不打算以琴為生，繼承家業(yè)最重要，便一心撲在經(jīng)營。精力總歸有限，琴只是偶爾彈一下。高中后，更沒空啦。家里的琴，我也很久沒摸了?！?p> “哇哦，你還真能藏?！鼻дZ翻出了琴譜，笑道。
“我已將琴搬到我們的房子，后面你得空，跟我回去，嗯？”
“我們的房？你是指……”千語驚訝道，臉微微紅。
“對，婚房！裝修了一年，上個月竣工了。再空個一年半載，剛剛好?！弊影矞厝岬难凵衲曋дZ。
千語心里一軟，想起子安讓自己看的那個裝修方案。原來，這家伙，一早就在筑巢了。
“不對，你怎知道我就愿意？看來，就算沒我，你也是要打算找另外女生？”
子安有點頭疼，摸了一下千語的后腦勺?！跋胧裁茨兀空l還配？我也不會讓別人有機(jī)會。你終究是我的，早遲的問題?！?p> 千語噗嗤笑出：“蘇子安，遇著你，我真的就是完了。連選擇的機(jī)會都沒呢?！?p> “我不好嗎？”子安笑蹙眉道。
“我眼光厲害，一下就撞著最好的，撿了個漏！何必費心選呢？”
“伶牙俐齒！”子安雖談笑如常，饒是被這么一夸，臉也起了緋色。
千語不再貧嘴。少頃，婉轉(zhuǎn)悅耳的琴聲，已如咚咚流水般傾瀉一室。
子安聞聲，隨即莞爾。這《冬天的早晨》甚是應(yīng)景，若再飄點雪，那更妙絕。正沉思著，果見窗外紛紛揚揚。莫不真是下雪了？在西南小鎮(zhèn)，實屬罕見呢。瑞雪兆豐年吧！好事！
千語也注意到有雪飄灑，美眸脈脈含情地看了子安一眼，又沉浸在優(yōu)美的旋律里。
子安適時和弦，兩人竟也琴瑟和鳴。
“還說讓我教你，其實你很懂呢?！鼻дZ笑道。
“在你面前，我是班門弄斧啦。你可是歐陽教授點名贊的呢?！?p> 千語抿嘴一笑，也想起往日情景。
“怎么說呢，爸媽的初衷，也只是希望能讓我靜下來。小時候，我太跳脫。奇怪的是，一聽鋼琴聲，就很安靜?！?p> “音樂的魅力吧，也可能岳母懷你時常聽，神奇的鏈接。”
“沒準(zhǔn)是這樣。”
千語又彈起一曲《冬季戀歌》，兩人默契搭檔，沉浸式徜徉在這優(yōu)雅的琴音里。
一年四季，寒冷的冬天，也是可以浪漫的，主要看和誰。換句話，平淡瑣碎的日子里，但凡彼此有愛有情，有心有意，自能將生活過得晶瑩剔透、格調(diào)雋永。
當(dāng)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充裕的現(xiàn)實基礎(chǔ)上。試想，倘為著生計發(fā)愁奔波，還有什么浪漫的閑情逸致呢？
千語深感幸運。父母不執(zhí)著于求財，全身而退，一家人過著安穩(wěn)小日子。蘇子安，出生大家，底子深厚，金錢物質(zhì)不在話下。原本不太可能有交集的兩人，偏偏被命運的魔法師連在了一起。是偶然，又不盡然。畢竟父母曾也進(jìn)了那樣的圈子，只是后來釋然看淡。
說到底，有著同一圈層的印記。
千語不覺得人非要大富大貴，也不認(rèn)為平平淡淡就是真。找尋到一個平衡的著力點，就是幸福和諧了吧。
和蘇子安在一起，也許兩人的那個平衡點，正是精神層次的不相伯仲。附著的外在物質(zhì)，則好比是孩子的玩具。一孩子的玩具多點，另孩子的少點，但不妨礙兩人一起玩，相親相愛。
一曲完了，電話也響起，見是青霞。
“青霞！”
“千語，是我?！?p> “噢，我們中午要去爺爺家吃飯，下午就出來?！鼻дZ以為青霞來催，便先說了。
青霞電話里頓了下，笑道：“額，不急。那個，我們可能下午聚不了呢?！?p> “怎么啦？”
“稅宇軒去他姨婆家；我和仲禮杰，兩家父母要正式見面……”青霞已經(jīng)忸怩了。
千語頓悟。
“好事呀青霞。兩邊叔叔阿姨不容易聚齊，趁著元旦，正好呢。”
“嗯，那后面一起回C市？”
“我們可能會提前走，沒事，寒假時間充足，到時再聚呀……”
簡單聊了一會，千語收了線，側(cè)身望著子安，兩手一擺，“下午，我們倆混啦?！?p> 子安已大致聽了個明白，正中下懷，卻掩住喜悅，柔聲道：“好，下次一塊玩。那帶我逛逛？”
千語雖有點遺憾，轉(zhuǎn)眼一想，正好可以和子安多單獨相處一會，也對。
兩人穿了外套，鎖門出來。
雪還有點大，小徑兩旁的樹枝上也都零零星星掛了雪花，看起來很有氣氛。
“沒想到，星光鎮(zhèn)也迎來下雪啦。”千語手?jǐn)傊?，稀奇地見雪花灑落在手上，慢慢化成水汁，也不覺冷。
子安拉住千語的小手，哈了一口氣，一股溫?zé)嵬ㄟ^掌心傳遍全身。
千語挽住了子安，開心地道：“蘇子安，我們倆是不是太順了？”
蘇子安一怔，將千語羽絨帽子拉起幫忙戴上。眼見精致的小臉，一下躲在了白色帽沿里，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十分美麗，心里又是一動。“何以見得呢？”
“你看通常小說里，男女主自是要經(jīng)歷大風(fēng)大浪，歷盡千辛萬苦，終成眷屬。我們貌似一下就走到了劇情的歡喜終點，簡直暢通無阻。”兩人依偎著，慢慢地朝街上走去。
子安笑了，笑得如雪絨花爛漫。
“小說劇本，為了吸引讀者，需要不斷設(shè)計出驚心動魄、刺激激蕩的情節(jié)?，F(xiàn)實的我們，就是普通人，正常地學(xué)習(xí)、工作、戀愛，哪里會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普通人的精力，更多地?fù)]灑在生活的細(xì)枝末節(jié)里。處理好這些枝節(jié)，想來，已是提前規(guī)避了人生許多意外和風(fēng)險。電影電視，是刻意將矛盾，通過故事手法精彩展現(xiàn)，一下苦難放大，從而成功擊中大眾的心了！”
見子安那份不假思索的輕飄飄，千語嘆服，也湊趣道：“若把我們的故事如實拍出來，估計，不到10分鐘，就被棄了吧？因為很簡單呢。兩人相識于少年，男主默默相思，女主傻傻甜甜；終于同間大學(xué)，相互吸引；快速進(jìn)入狀態(tài)，你儂我儂；互見家長，雙方支持。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確實沒什么看點呢?！?p> “呵呵……我還是喜歡順利一點好。輕松、舒適的情感與婚姻，不是人人追求的嗎？何苦自求波折？”子安的灰尼大衣口袋里，兩人十指相扣。
“同意！或許，正因為，我們倆都心存平實，固守本分，不奢求，才能如此相融呢?！鼻дZ感嘆道。
這一番看法，貌似超綱了。應(yīng)當(dāng)是經(jīng)歷了生活的幾番挫折才能悟出，卻出自一個20歲不到的姑娘口里。要么矯情，要么慧極。
天雖然冷，街上還是熙熙攘攘。
一路上，不斷有大媽大嬸打招呼，看到子安，驚為天人。見兩人親熱，還有什么不懂的？也就不多問。子安很上道，逢人都很客氣禮貌。千語暗喜。
兩人下了石拱橋，走過黃葛樹，拐進(jìn)小南街，又逛了美食巷，若非想著快吃中飯，估計會敞開肚皮大快朵頤。
路過青霞和禮杰家，千語感慨地看了一眼。想著叔叔阿姨們這會子應(yīng)該也歡聚一堂了吧，真心為這兩人開心。
四人一起長大，將來各自生活，慢慢就會少了往來吧。想到這，有點情緒低落。
子安覺察到，捏了捏千語的小手，安慰道：“各有機(jī)緣，自有造化。順其自然吧！”
“我何嘗不知，但心里終歸小小失落。我實在不想失去吧！”
……
這一圈逛下來，小鎮(zhèn)沿街鋪商也基本知道，莫家丫頭談戀愛了。中心街那一溜，基本都是莫敬城逐步買下。讀初中時，經(jīng)濟(jì)正好下行，當(dāng)時許多店主不太看好，便降價出售，莫敬城則趁機(jī)優(yōu)惠價拿下。慢慢地，經(jīng)濟(jì)回暖，鋪價和租金也水漲船高。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莫敬城與祖瓊談?wù)摻?jīng)濟(jì)、投資時，從不回避千語，也不管她是否懂得。日積月累，聰慧的千語大致領(lǐng)悟出一些門道，并培養(yǎng)出商業(yè)上的興趣。只不過，父母年盛，她更多精力放在了學(xué)業(yè)，對家里的生意，并未過多關(guān)注。
見時間差不多，兩人便向主街走去。
爺爺奶奶家就在正街二樓，樓下的干雜鋪已租給了別人，如今兩人過著逗貓惹狗的退休日子。
見兩小家伙回來，爺爺奶奶笑開了花。沒見到外婆，千語正待問。
“外婆會老姐妹去啦，忙著呢?！蹦闯呛妥姝偠肆瞬松献?，“剛說打你們電話呢，倒是掐得準(zhǔn)?！?p> “那是，吃爺爺奶奶的飯，還不得跑快點？”千語拿了筷碗，子安一邊笑道，一邊幫著擺臺。
莫家人是越發(fā)喜歡蘇子安了，人標(biāo)致，嘴甜，還勤快。千語往后人生，大概率是順的了。
一頓飯，其樂融融。
飯后，陪著老人閑聊了一陣。杠不過年紀(jì)，漸漸有點困，要午睡，莫敬城四人便出來。正商量著是回家還是閑逛一會，子安電話響了。莫敬城和祖瓊見狀，就擺擺手，往新街方向走去。
周林來的電話。“蘇總，收到消息，南門地皮開發(fā)的批文申請，估計要被駁回。說是新班子出了新條例，手續(xù)不足，將打回重做。”
“好，通知項目組，做好方案準(zhǔn)備，3號九點開會；另外，約接口人…..”子安一頓安排，掛了電話，見千語注視著自己，笑道，“看來節(jié)后有得一忙?！?p> “你決策的樣子，很帥耶！”
“常態(tài)！”
“……”
兩人繞了黃葛樹，往小廣場走去。
頓了頓，千語問：“要不，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無妨。大過節(jié)的，審批都會停擺，何必折騰組員。況且，盲目開會，也只是浪費時間?！弊影驳坏?。
“那做你的員工，豈不是很幸福？一切講規(guī)矩，居然不PUA！”千語打趣道，“資本家不都是，欲榨干員工剩余價值而后快嗎？”
“別人怎么做，不理。但既然蘇氏我話事，就走明路，不搞那些名堂。都是爹生娘養(yǎng)，人家工作是謀生，不是賣身；蘇氏也只是求財，并非要命?！?p> 子安摟緊了千語，緩緩穿街走巷，雪依然飄灑，還有逾大之勢。
千語贊道：“蘇總，言之成理??！你確信，公司業(yè)務(wù)進(jìn)度不會受到影響？畢竟，商場講機(jī)先、講利益，不講情面呢。”
“遇上需要趕進(jìn)度的，還是要加班，正常撥資源即可。短時間，公司開銷加大，整體來看，回報喜人的?！?p> “怎么說呢？”
“員工工作生活，張弛有度，效率更高；若遇特殊情況，資源到位，有獲得感，上班更積極。上班求什么呢？為幾斗米求虐嗎？自然不是。當(dāng)是，求工資安穩(wěn)，福利落實，獲得感、歸宿感吧?！?p> “能做好前兩項，都已是不錯的了?！鼻дZ若有所思。
子安握著千語的手，吻了吻：“對，早期，第一項能落地，就算是良心企業(yè)了。如今時代在變，老一套的手法，注定不適用。”
也逛了好一陣子，千語見雪越來越大，便提議回家檐下賞雪。
“這個好，和爸媽一起！”子安喜道，“家里有白酒嗎，順便溫酒烤肉?！?p> 千語笑：“你倒是會享受！”
“還是托蘇少奶奶的福，語墅檐下喝酒烤肉賞雪，十分應(yīng)景！”
這時，千語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一看父親發(fā)來的圖片：正在亭子煮酒。
千語便笑道：“你兩爺子，想到一塊了！瞧……”
子安一看，也是歡樂?！肮?，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注定的父子倆?！?p> “蘇伯父該要妒忌了……”
“我和老蘇，天生的父子倆。”子安拉著千語的手，一路說笑。
“這不是一個意思？”千語白了一眼，笑道。
……
順路“張記鹵”，張叔眼尖，笑著招呼：“丫頭，老規(guī)矩，來一份？”
千語笑道：“既然聞香到了您的鋪子，沒道理空手而去。各來一斤?！?p> “爽氣！今天下雪，正好下酒，新鮮出鍋的。”張叔一邊麻利地過稱，一邊切好分裝打包，口里也不閑著。
牛肉、耳朵、雞爪、素拌菜等各一斤，滿滿一大包。
“有酒，也得有肉，這故事才講得下去，是不？”千語付了錢，和張叔道了別，挽著子安說笑回趕。
“蘇少奶奶，興致也很好！”
張叔老婆正好出來，見了兩人背影，向張叔眼神詢問。
張叔笑說：“是個帥氣禮貌的小伙子，據(jù)李媽說開著賓利車呢。”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啊……”張叔老婆嘆道。
兩人回了語墅。果然，莫敬城和祖瓊已在亭子里擺了爐火，爐上溫著酒，空氣里淡淡飄著酒香。
莫敬城擺杯，見兩人提著菜，眼里閃爍。
祖瓊笑出：“都是饞鬼，無肉不歡呢！”邊說邊去拿盤筷，千語自去幫忙。
“莫叔！”子安進(jìn)了亭子，神情大方自然。
“來，喝一杯！”莫敬城興致極好，“煮酒賞雪，只差梅花了?？磥?，要種點梅了?！?p> 子安落了座，手靠近火烤著，笑道：“三國有煮酒論天下，如今，我們煮酒只觀雪?！?p> 莫敬城也笑：“難得今年飄雪，好兆頭……”正聊著，莫敬城電話震動，子安瞟了一眼，竟是小姨父的。
莫敬城也不回避，接起?！拔覀冋谥缶颇?！”
“好興致！還是你會享受?！绷x民收拾著書桌，話頭一轉(zhuǎn)，“子安在你那吧？”
“要和他說兩句嗎？”莫敬城看了一眼子安，見他優(yōu)雅地調(diào)火。
“恭喜你呢！以后我們是一家人了?！绷x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真心道賀。
“孩子們中意就好呢……”
兩人閑適地聊著。子安靜靜地煮酒，偶爾看下信息，思考著批文的事。
母女倆已將肉裝了盤，千語順勢挨子安坐下，也烤起火，兩人不時眼神互動。左手是愛人，右手是家人，眼前有酒有肉，雪飄飄，歲月靜好啊！千語說不盡的愜意。想起《笑傲江湖》里，令狐沖和陸大有坐在岳靈珊兩旁，當(dāng)時小師妹的幸福感也不過如此吧。
“托了雪的福，晚上也無需弄飯了！”祖瓊笑道。
“就是，怎么能累著你呢！孩子們也很識趣，一看我發(fā)了圖片，就買了酒菜?！蹦闯翘稍趽u椅，滿眼都是恩愛。
千語磕著瓜子道：“我們正逛著，見雪越發(fā)大，子安笑說煮酒賞雪豈不美哉。結(jié)果您就出圖片了。還不趕緊買點下酒菜？”
子安笑接過話：“難得雪景，溫酒吃肉，好得很?！?p> 祖瓊順口自然道：“父子倆倒想到一處了！”
子安覺得，這岳母簡直神助攻。心明眼亮，善言人雅。
莫敬城笑笑，也不反駁。
千語開了音頻，放起古典音樂。
大家有一答沒一答地聊著。基本是莫敬城和子安隨意地天南海北；千語插科打諢；祖瓊一旁笑。
莫敬城和子安，雖隔著輩份，談話卻有棋逢對手之感，宛若不經(jīng)意的頭腦風(fēng)暴。偶爾中途無話，也不覺尷尬，很是享受這番風(fēng)暴后的寧靜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