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誰是主人?
隔日,
秋雨綿綿,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木窗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滲人。
一道纖細的身影躺在床榻上,長睫微顫,眉宇間籠罩著幾許愁云。
“阿嚏!”
涂山雅雅打了個噴嚏,伸手摸了摸額頭,有些燙手,昨晚玩的太瘋了,竟然受了風寒,現在腦子都還是昏沉沉的,但好在她有修為在身,區(qū)區(qū)風寒算不得什么,但她還是決定不祛寒,就這樣受著,一會跑去忽悠蘇顧南那個臭小子!
涂山雅雅起身,將房門關上,又拿了一塊濕帕子敷在臉頰上,隨后便走向浴桶旁邊,解衣而泡澡。
浴桶內,一條白皙嫩滑的美腿若隱若現,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蕩漾。
“阿嚏~~”
又是一個噴嚏,涂山雅雅蹙緊柳葉眉,抬頭望向外面,只見天空烏云壓頂,陰霾密布,一陣冷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臭小子,明明你受傷的時候,我日夜照顧你,結果我出事了,你就沒了人影?好?。∫粫次也豢铀滥?!”
“小姐,您快點洗吧,外面風大……”
站在浴桶外面的丫鬟忍不住提醒,涂山雅雅這才收回思緒,連忙應了一聲:“嗯?!?p> 浴室內,霧氣氤氳,彌漫著一層淡淡水汽,涂山雅雅舒服地靠在浴桶邊沿,閉目養(yǎng)神,一雙玉足踩在水中,一下下劃動,帶起一圈水花。
她已經想好了一會怎么坑蘇顧南了,你不是愛財嗎?看我怎么治你!
……
涂山后山,
蘇顧南不久前修建的房屋還散發(fā)這木料的清香,此時,他正盤坐在院落里面,仰頭望天,任由雨滴落在臉龐上,雨點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雨簾。
雨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暗,他卻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反倒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
周身霧氣蒸騰,蘇顧南身上穿著一襲墨色長袍,頭發(fā)隨意披散著,整個人看上去俊逸非凡,卻透露出幾分灑脫不羈之感。
朱槿,郁離赤青兩劍環(huán)繞蘇顧南周身,在他周圍形成一道屏障,將迅猛的暴雨阻擋在外面。
“噗噗噗!”
小虎魄說著,它抬眼望天,這個季節(jié)的雨雖然不如夏季暴躁兇猛,卻也傷人入骨,甚至比之夏雨更勝一籌。
蘇顧南沒有回話,反倒是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天地靈氣,體會自己身處何方。
郁離劍指一轉,劍刃朝向左側偏移,在雨幕中留下一道半尺長的劍痕,朱槿劍鋒一轉,朝向右側偏移,再次留下一道半尺長的劍痕,如此循環(huán)往復。
小虎魄見狀,也是揮舞利爪,不斷攻擊四周的雨幕后,小家伙雖然力量還太小,但它體內的強大力量也讓雨勢變小了很多。
這一刻,蘇顧南忽然睜開眼睛,望向遠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感覺到了!
就在剛剛,他忽然發(fā)現自己的修煉速度增加了不少,不僅如此,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境界在穩(wěn)步提升,似乎只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
果然,灰太狼說的沒錯,只需要改變些許的姿勢,自己對于靈氣的吸收利用就可以得到飛躍,按照目前的進度,一年內,他就可以突破到筑基境界,也算是達到了這方世界的中高層戰(zhàn)力了。
實力足夠了就要去思考劍冢的問題了,起初他對于劍冢的認識局限于一點,單純的認為他們是壞人,可是,這些天在涂山的見聞發(fā)現,自己似乎錯了!
數日前,他曾見到一人跪拜十里,一路鮮血淋漓,只求能夠回到家族的懷抱,重新擁有自己曾經的姓氏,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敗。
得知此生再無希望的他竟然經脈逆行,氣絕而亡,這一幕使得蘇顧南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改姓換名對于這個時代的人竟然如此可怕,那么,劍冢中的對于王權家,王權霸業(yè)的仇恨也說的通了。
這不僅是恥辱,更是一股源于內心的仇恨,劍冢中的年輕人他們接受了這樣的教育,所以,他們理所應當對于王權霸業(yè)有恨,但蘇顧南不一樣,他對于改姓換名這種事并沒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這就是他與劍冢人的區(qū)別,可是,從根本上他與劍冢是一體的,無論蘇顧南怎么想,世人都只會認為他是劍冢中人,這是根源,也是本質,王權世家作為道門第一家族,是不可能允許陰暗的角落里存在著這樣的勢力,這些年沒有鏟除他們,原因有二,劍冢實力不強,還不足以對王權世家造成威脅,再者就是王權家或者說道門的頂級世家陷入了青黃不接的局面,他們要斬妖除魔,他們要守護天下,可是人卻不夠,他們只能放下對付劍冢的計劃,專心進行道門兵人計劃。
道門兵人計劃是道門最后的打算,也是面具團身死以后,為了快速補充道門實力的一種手段,依靠東方靈族和王權世家兩大頂級家族的血脈共同鑄造的頂尖戰(zhàn)力,可以說,他的出生就是為了執(zhí)掌王權劍的!
“東方家……王權家……沒想到,說到底還是血脈的問題!”
東方月初,王權富貴兩人的血脈都是頂級的,純質陽炎,王權寶劍,王權劍意,虛空之淚……
“看來,這王權家是容不得我了,那么,劍冢才是我的基本盤!”
一念及此,蘇顧南猛地睜開雙眸,眼中迸射出凌厲的精芒,他需要與劍冢的人試著接觸了,最近涂山紅紅露面的次數越來越少,這讓蘇顧南有了不好的想法。
東方月初閉關,涂山紅紅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一切都指向了數年后的那場巨大的變故!
“嘩啦啦……”
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將周遭的樹木都沖刷出道道溝壑,一棵株的參天古樹在狂暴的雨幕中搖晃著身軀,發(fā)出悲鳴的哀嚎,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沖刷而下,淹沒在雨幕中,消失不見。
蘇顧南則是走出門檻,任由雨水拍打著自己,任由雨水打濕身上的衣物,任由大雨肆虐,任憑雨水打濕臉頰、脖頸、肩膀,直至全身。
他就像是一頭被困在囚籠里面的野獸,只能任憑雨水拍打著自己,只能發(fā)泄內心深處的不滿,隨著他對劍的領悟,他的內心愈發(fā)的殘暴了。
“是我掌握了劍,還是劍掌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