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火沙城上空。
面對定格境內(nèi)頂尖五人的圍殺,獨臂男子顯得游刃有余。
柏應(yīng)一身修為剛?cè)攵ǜ窈笃冢哉茷榈恫粩喔艨张?,無形刀意如雨落,遁入虛空砍向獨臂男子。
“無效!”
獨臂男子冷笑一語。
可見,他身前一片淡淡的黑幕迅速鋪開,向著那臨近的一片刀意蓋去。
沙~
無形刀意盡散于空,與黑幕同消。
柏應(yīng)瞳孔一縮。
獨臂男子面色微變,猛地向后一拳揮去,欲要將一只襲近的黃色之蟬打爆。
這時,空間波動瞬現(xiàn)。
他打出的拳頭竟被動入了虛空,黃蟬震翅不停,一閃穿過了他沒有實質(zhì)的拳頭,徑直撞在他的手臂上。
叭~
黃蟬爆體,消散于空。
獨臂男子一驚,左臂跟著無力垂下。
“先封印他僅剩的一只手?!?p> 蟬千秋說著,并看了言衷一眼。
空間之道,還真是最好的輔助,他可是在這上面吃過大虧。
言衷點了點頭。
這還未完,獨臂男子的手剛垂下,一座土色小山就狠狠朝他頭頂壓去。
允歡瞧準機會毫不留情出手,他的修為早已步入定格后期多年,歲數(shù)也早就過了五十。
只是不甘心,故也來爭一爭那灼邪花,看能不能讓自己的道更進一步。
望著巨大的陰影臨頭,狠臂男子目光冷漠,甚至有些火起。
“無效!”
一片淡淡的黑幕應(yīng)聲向上鋪去。
不出意外,小山果然散去,與黑幕同消。
“不動!”
突然,白瞳男子出現(xiàn)在獨臂男子身側(cè),一雙泛白的瞳孔定定將獨臂男子鎖住。
獨臂男子不以為然。
忽見一抹無形刀意遁虛臨身,他剛要有所動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能動彈絲毫,不論是身體,還是魔氣。
嗤~
刀過,腰斬,身分兩半。
白瞳男子果斷退遠。
幾乎同時,一只黃蟬震翅一閃,撞在上半身的腦袋位置,叭聲爆開。
空間波動隨之速起,將下半身直接拉入虛空,暫時形成另一種封印。
“結(jié)束了嗎?”
允歡問了句。
無人回答,不,獨臂男子怪笑著說了句。
“就這點手段嗎?”
眾人心里皆微微一沉。
果然,隨著上半身與下半身如墨般黑起,兩身竟如墨水般湍動,無視蟬封與空間之封,一撞融合恢復成獨臂男子的模樣。
他抬起左手動了動,有些無趣地搖下頭。
“怎么可能?!”
觀戰(zhàn)的宮羽低呼一聲。
公章也眉頭緊皺,這種手段他看不透,是一點也看不透。
不似術(shù),不似道,更不似……修為,完全不見修為波動。
蟬千秋一臉凝重,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看不懂的手段。
當年通天塔那幾人的手段雖怪,但好歹也有跡可尋,但眼前這人手段的詭異,就像一團迷霧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
白瞳男子也差不多。
火沙城一靜,除了燃燒聲的一具具黑色火人外。
咔~
一具火人的手忽然動了一下。
這一小小的變動,自然瞞不過在場眾人。
“難道說……”
猛然間,他們心里都大感不妙。
“嘿嘿,比人多,我可不怕,就是不知你們怕不怕?”
獨臂男子怪笑問起。
眾人沉默,一時陷入了困局。
四面紅幕成籠,逃不掉。
獨臂男子也很難一時解決掉,那些火人一旦行動起來……相當于上百個定格,雖有小半修為只是寫格后期或圓滿,但也極恐怖。
滋~呯~
一道白電閃去,將一具火人劈成數(shù)截,雷十行瞇著眼率先出手試探。
咔~
然而,數(shù)截火尸一動,竟自行滾動恢復成原樣
白瞳男子向那四周紅幕一望,沉聲道:“是陣法,這些東西變成了陣奴,陣不破,他們幾乎不死不滅,好一個困陣!”
蟬千秋難得冷笑一聲,代表他起了殺意。
定格初期那男子腿在發(fā)抖。
允歡和柏應(yīng)嚴陣以待。
言衷出現(xiàn)在宮羽和公章身前,現(xiàn)在的局面有些亂,他不放心這兩人。
獨臂男子瞧著,開心地嘿嘿笑著。
“好笑嗎?”
突然的聲音,引動眾人望去,
不知何時,一頭白發(fā)已飄定在獨臂男子的身前不遠。
獨臂男子收斂笑意,目光微寒,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蟬千秋神情一動,有所猜測。
十七出現(xiàn)在若平身后,一臉肅殺。
眾人多為不解。
現(xiàn)場氣氛突然有些詭靜起來。
“你說什么?”
獨臂男子問了句。
若平罕見冷著張臉,諷道:“你這么有把握,你為什么不在陣外看著我們被殺?你跑進來干什么?噢,是不是陣法還未完全啟動?你擔心我們會無意破壞到陣法,這就是你不得不進來演傻子的原因嗎?拖延時間,所以說……這陣是有漏洞在的,你們被一個傻子拖在這……完全是在等死!”
話落,獨臂男子臉色大變,唯一的手緊緊握起。
“是他?!”
雷十七咬牙,滿臉恨意。
若非此人,他現(xiàn)在就是雷城下一任的城主繼承人,風光無限,又怎會落得今日這般狼狽。
白瞳男子深深看了若平一眼,有些心驚,這人竟也跟那獨臂男子一樣,讓他看不透。
言衷和宮羽驚疑不定,卻莫名松了口氣。
公章心下一喜。
“是他!”
三人都認出了這難忘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就差一個……無臉木頭面具。
“果然是他?!?p> 蟬千秋復雜一嘆,一切都解釋得通,他那兩道分身為何會被針對,失敗。
對于眾人的種種,若平不管,他現(xiàn)在只想……殺殺殺!
殺了這該死的怨魔!
“你們?nèi)テ脐?,這東西交給我?!?p> 若平無比認真地開口。
柏應(yīng)猶豫了下,道:“我可以留下來試著幫你殺他。”
若平斜去一眼,說了句震撼眾人的話。
“沒有特殊之器你殺得了怨魔?”
怨魔?。?!
有智慧的怨魔??!
“你你你……”
獨臂男子聞言,神情大駭,忍不住后退一段距離。
陣法被看破,他還能接受,但身份被看破,他就無法想象,對方到底是什么存在。
“愣著干嘛,快滾去破陣?!?p> 若平不耐煩地罵道。
蟬千秋立馬飛起,道:“東邊交給我?!?p> “南邊交給我們?!?p> 白瞳男子出聲,帶著雷十行動身而去。
言衷帶著公章和宮羽飛起,道:“我們?nèi)ノ鬟??!?p> “小心,面具兄?!?p> 公章適時傳音。
若平笑了笑,沒有回話。
允歡和柏應(yīng)相視一眼,一起動身抓著那個定格初期的男子,向北而去。
獨臂男子沒有阻攔,因為他被某個危險盯上,是的,那一頭白發(fā)之人,讓他感覺到了危險……死亡的危險。
很快,眾人遠去不見身影。
偌大的火沙城,隨之響起一陣咔咔聲,黑色火人齊齊一轉(zhuǎn)脖子。
“哈——”
低吼震天,火人皆動,每具火人身上散發(fā)的修為波動,亦如生前不變。
頓時,四面紛紛有戰(zhàn)斗聲傳來。
火沙城亂成一團。
若平一動不動。
但十七能感受到,少主身上的殺意……在越發(fā)深冷。
獨臂男子看著若平,越看越熟悉。
“我們在哪見過?”
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若平目光如芒,呵笑一聲,寒聲道:“你的右手現(xiàn)在還痛嗎?”
話出一瞬,如雷響在耳。
獨臂男子面目猙獰,全身止不住顫抖,當年在林中的一幕猛地浮現(xiàn)在腦海里。
嗤~
右手斷落,再也無法復生。
那個人類抬起手,看他,似在看螻蟻……
“原來是你?!”
獨臂男子呼吸急促,雙目通紅。
他忽然大笑,又止住,忽然憤怒,卻一臉忌憚,忽然心滿意足地釋然一口氣出。
最終,只有一片平靜的……無盡殺意。
“我決定,不要口食,我要你死?!?p> 獨臂男子恨道。
左手一抬,向上用力一抓,月光猛地一耀,一瞬白了整座火沙城。
十七警惕拉滿。
若平不為所動地瞇起雙眼。
陣變,無數(shù)慘叫聲響起。
正在戰(zhàn)斗的眾人一驚,連蟬千秋和白瞳男子也一樣,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周身就被一片白光給籠罩。
可見,一具具黑色的火人在月光照耀下,痛苦慘叫著,迅速灰飛煙滅,消散于白茫茫的世界中。
很快,白光一消。
若平和獨臂男子還在火沙城上空。
十七也在若平身后。
可城中的其他人皆已不見蹤影,連著消失的還有四面圍困的詭異紅幕。
“你放棄了大陣,把他們困在一個個小陣里,看來是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若平漠聲道。
獨臂男子不語,周身黑化如墨,兩道紅光似眼睛一樣閃爍而現(xiàn)。
極至的壓抑,寒冷,腐敗的臭味撲鼻而來。
這個漆黑的人形怪物,不是怨魔又是什么?不是當然那只又是哪只?
十七踏前一步,出現(xiàn)在若平身前。
“公子,我抗,你揍。”
看著十七,若平臉色復雜地笑了笑,道:“那你抗得好看一點,別太丟臉?!?p> “好咧。”
哈——
怨魔一聲大吼,腥臭的風浪滾滾。
十七冷哼一聲,法音蕩開風浪。
若平運轉(zhuǎn)無修之意,世運之覺蓄勢待發(fā)……
當年的引子,于此刻……徹底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