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碰撞
擎蒼在殺入楚國的時候，沿途收攏不少躲藏在楚國的秦軍潰兵。
李信率領(lǐng)的二十萬大軍，潰敗之后，不少人都滯留在楚國境內(nèi)，擎蒼把這些人全都集中起來，準備在埋伏楚人過程中派上用場。
“你們敗了。”擎蒼對這些潰兵說道：“依照秦律，你們應(yīng)該知道，自己回去是什么結(jié)果，不回去又是什么結(jié)果，但現(xiàn)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p> “馬上我們就要與楚人接戰(zhàn)，本君作戰(zhàn)，從不留俘虜，所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值不值得本君日后為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替大王求情了?！?p> 擎蒼的話，讓潰兵的眼中出現(xiàn)希冀的眼神，秦律嚴苛，尤其是敗兵，不光剝奪所有軍功，還會有懲戒，并且嚴重到可能禍及家人。
所謂一將無能，害死前軍就是這個道理，李信的錯，嬴政沒有追究，但是戰(zhàn)敗的秦軍士卒，卻要承擔(dān)個人相應(yīng)的責(zé)任。
而如今擎蒼給了他們希望，重新建功立業(yè)，替家人免除災(zāi)禍的希望！
擎蒼告訴他們說不要俘虜，那么意味著他們可以隨意殺戮，拿到的人頭就是他們自己的功勞，潰兵們頓時士氣大振。
王賁卻有些緊張，大戰(zhàn)在即，擎蒼卻安排潰兵打前陣，這讓他非常費解。
擎蒼卻不解釋，他之所以這么做，不是吝嗇軍力，更不是為了打項燕的埋伏，而是為了盡可能最大程度格殺楚人的有生力量。
項燕這次大方，居然派十五萬大軍前往救援壽春，他打算將這十五萬人全包圓了。
包圍十五萬大軍，憑他手上十萬鐵騎是不夠的，所以他需要助力，眼前從楚國收攏的兩萬秦軍潰兵，就是他的助力。
他打算親自領(lǐng)一萬兵馬，連同這兩萬潰兵沖擊楚人十五萬大軍。
這個計劃驚呆了王賁等人，卻沒人敢質(zhì)疑擎蒼的決定。
“砍掉的人頭都歸你們，以左耳為準，能砍多少就看你們的本事，殺！”擎蒼高舉戰(zhàn)刀。
在他左右的秦軍士卒聞言，立刻高舉武器，同聲應(yīng)和，戰(zhàn)陣后的號角兵立刻吹響了沖鋒的號角。
兩萬士卒，四千人為一個方陣，擺出五個大型方陣，擎蒼率領(lǐng)一萬鐵騎，就在方陣中一字排開，開始向前緩緩加速。
楚國軍隊十幾萬人，延綿幾十里，但是前軍和中軍都已經(jīng)處于擎蒼的攻擊范圍內(nèi)。
前軍一萬人已經(jīng)開始擺出防守陣勢，后面的軍隊，在各自軍候的呼喝聲下，迅速集結(jié)。
“將軍，前軍已經(jīng)集結(jié)，中軍還在行進中，后軍大部分還沒得到消息……”
傳令兵驚惶來到項梁跟前，項梁一臉不耐煩大罵道：“那就多派人，全軍集結(jié)，準備死戰(zhàn)！快去……”
項梁沒想到擎蒼會對他發(fā)動主動攻擊，這跟自己父親項燕的判斷完全不符。
項燕完全是以常理推斷，項梁只要率領(lǐng)十五萬大軍前往壽春，只有十萬鐵騎的擎蒼，根本不可能半路截擊。
可項燕忘記了，擎蒼是敢用一萬人就去沖燕國幾十萬大軍的存在，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有十幾萬大軍，面對毫無防備的楚軍，他怎么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項梁正糾結(jié)的時候，擎蒼的鐵騎，已經(jīng)挾裹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猶如水銀瀉地一般，正對著項梁的前軍，筆直沖了過去。
擎蒼已經(jīng)看出，楚軍雖然已經(jīng)集結(jié)，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應(yīng)對騎兵大兵團沖擊的經(jīng)驗。
幾個步兵方陣居然連盾牌和長戟兵都看不到幾個，他甚至看到好幾個方陣前排的士卒，手上只拿著青銅劍，連弩手和弓箭手都看不到幾個。
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不禁感慨，這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敵人已經(jīng)成待宰的羔羊，他怎么可能放過已經(jīng)到嘴的肥肉？
騎兵的速度開始加快，秦軍士卒耳畔只能夠聽到轟鳴的馬蹄聲，戰(zhàn)馬變得興奮，鐵蹄逐漸騰空而起，看得身后的步兵眼花繚亂。
秦軍步卒們瘋狂奔跑著，盡管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但他們的身體里，仿佛有著無窮盡的力量，，在他們眼中，此刻只能夠看到前方楚軍的人頭。
那是他們的戰(zhàn)功，他們能夠回家的憑證，他們要用這些人的人頭，洗刷背負這么多天來的恥辱！
“命令后軍，全速前進，進入戰(zhàn)場后立刻殺入……”項梁終于醒悟過來，大聲狂吼。
楚軍中的軍號也開始響起，但他的副將趕緊提醒他，“將軍，秦軍來得太快，咱們的弓箭手根本無法發(fā)揮威力。”
“那就不用射了，告訴弓箭手，準備死戰(zhàn)！”項梁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神情。
他是項氏一族武藝最高強的幾個之一，正是因為如此，項燕才放心讓他帶兵前往救援壽春，因為在項燕看來，守城只要個人武勇足夠，就能夠讓壽春城屹立不倒。
可他偏偏沒想到，擎蒼會選擇在野外設(shè)伏，與項梁野戰(zhàn)，結(jié)果就導(dǎo)致無法挽回的局面。
此時兩軍相距已經(jīng)不足百步，擎蒼已經(jīng)看出，項梁的大軍，逆風(fēng)而來，面對騎兵居然選擇沖鋒，這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既然項梁找死，他愿意成全他，甚至擎蒼為了保證騎兵的速度，臨時取消弩兵射擊，對方既然選擇用步兵硬撼自己的騎兵，那他不介意讓對方見識見識，騎兵的厲害！
兩軍相距五十步，雙方都沒等到令人心悸的箭雨，雙方士卒不約而同松了口氣，但馬上項梁的士卒，感覺到恐懼。
瘋狂奔跑的戰(zhàn)馬，馱著手持青銅劍，面目猙獰的秦軍士卒，朝著楚軍筆直沖了過來，秦軍士卒眼中殘忍的神情，讓楚軍士卒一覽無遺。
擎蒼的騎兵沖陣沒有什么花俏的地方，就是猶如下山的嗜血猛虎一般，呈雁形陣列。
兩翼兩百騎兵，兩翼連接處兩百騎兵，兩翼與連接處間隔十步。
騎兵在這種告訴奔馳的情況下，都不用互相支援，直接沖過去就能夠利用各種手段，輕而易舉沖垮步兵的方陣，然后方便身后的步兵，對敵人潰散的步兵展開血腥的屠殺。
也就十幾個呼吸的功夫，秦軍鐵騎與楚軍步卒轟然對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