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古慶初賽
“今天就是古慶的比賽了，你有注意到我發(fā)的消息嗎？我們要在哪里會面？大概幾點你有時間接受賽前采訪？可以告訴我嗎？……”
在發(fā)出幾條信息無果后，我便給木竹櫻錄制今天的視頻。
我望穿秋水，心心念念的古慶初賽終于到了。我終于有足夠的理由去打探木竹櫻的消息。
甚至今天起床時腦子都沒有往日那么混沌。
在多次進行打游戲和做木雕的切換后，我感覺已經(jīng)到了木竹櫻起床的時間，迫不及待的給她發(fā)了幾條詢問日程的信息。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應(yīng)該做了好幾個月的打開手機的動作。
無論是去教學(xué)樓的路上還是上課的時候，手機都沒有被我像平時那樣裝在兜里。
終于，在中午時，木竹櫻回了我的消息。但這條消息卻凍結(jié)了我濃烈的熱情。
“先不用會面，古慶那邊直接邀請我上臺發(fā)言，不用賽前采訪。而且古慶的評委席是在舞臺上，你只需要在觀眾席上等著就行，給你安排的應(yīng)該有位置?！?p> “還是碰一下面比較好吧?！蔽也桓市牡陌l(fā)出這條消息，接著又飛快的撤回。
“好的。”我只能這么回答，畢竟我沒有提條件的資格。
我灰心失意的癱倒在床上，感覺屋外的寒冷透過一切阻礙，直擊我的心靈。
就這么渾渾噩噩的躺了幾個小時后，我拖著身子前往古慶，然后在安排給我的位置“三排八座”落座。
這個位置不錯，在前端而且靠走道，確實可以清晰的看到評委席。
比賽有條不絮的進行著，正當(dāng)主持人在上面絮絮叨叨的時候，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啊，啊，遲到了遲到了...三排七座...三排七座……”，我扭頭看去，是喬千玫。她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顯得格外漂亮。
“攻爺，在這呢?！蔽蚁蛩辛苏惺?。
“噢？你怎么在這，不拍木竹櫻啦？”喬千玫邊向這走，邊問。
我隱藏著自己的郁悶，答道：“她在后臺，這場比賽安排了她發(fā)言，在這里拍得更清楚。而且古慶把評委席設(shè)在了舞臺上……”
“哦哦?！眴糖凳置δ_亂的在我身旁坐下?！敖裉煺娴暮美浒。蠡跊]跟校車一起來了?！?p> “在打扮上花時間太多了，沒趕上校車？”我問道。
“喂喂，你說的為什么和我打算告訴你的一樣啊，難不成你拿著劇本的？”喬千玫吐槽道。
“很簡單就能猜到的，你‘女神’也來了？”
“你小聲點！”喬千玫差點沒過來捂住我的嘴，接著賊頭賊腦的左右張望。
“他應(yīng)該就在附近，昨天和他聊天時告訴我的...”
“喲～你們還聊起來了？進展不錯啊?！?p> “就...就昨天聊了一會，也沒什么?！眴糖惦m然那么說著，但臉上的笑意卻怎么也止不住。
“下面有請木竹櫻，來向大家談?wù)勛约旱母惺??！?p> 臺下，爆出熱烈的掌聲，我慌忙舉起相機，走到過道。
“大家好，我是木竹櫻，來自…草莓泡芙”木竹櫻的臉上掛著每次采訪時都會有的笑容。
這是這么多天，我第一次見她，心情卻沒了激動。
我能做的，不過是不斷拍照、錄像，像個與她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工作人員，不，除去暫時的助理身份，我們本來就毫無關(guān)聯(lián)。
“能有機會擔(dān)任整個系列賽事的評委，我感到很榮幸。從接到邀請時就一直惴惴不安，覺得我真的有資格點評大家嗎?相信很多選手一定也有著相似的想法吧……”
實話說，我根本不相信這些話是木竹櫻說出的，可事實就是如此。
木竹櫻獨自在臺上，戴著面具，說著偶像應(yīng)該說的話。她真的想這樣嗎？我無法知道。
“作為偶像團體的成員，我一直渴望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在過去的兩場比賽里，我也從各位選手的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p> “今晚我依舊會認(rèn)真欣賞大家的表演，非常期待大家的表現(xiàn)，也希望我給出的建議能夠幫助到大家，謝謝?！?p> 木竹櫻話音剛，落臺下就又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我也重新落座。
“現(xiàn)在臺上的木竹櫻和你接觸的木竹櫻是同一個人嗎？”喬千玫若有所思的看著木竹櫻回到評委席。
“……不是”
“我想也是...很多偶像都戴著面具，不過他們能很好的和面具融為一體，唯獨木竹櫻做不到?！?p> “她其實不想偽裝自己，但這種希望在她身上難以實現(xiàn)。對了，今天的入場審核怎么樣？我用工作證進來的，不清楚?！蔽覊阂种湔f話。
“放心，這次審核很嚴(yán)，不會再有上次的情況?！?p> “那就好...”
“你那邊呢？助理工作順利嗎？”
“嗯...算順利吧?！蔽乙膊磺宄?，木竹櫻滿不滿意我的工作。
“看你寫的文章，可是大大超出順利的程度啊...”喬千玫輕笑，隨后看向評委席，看到木竹櫻削瘦的身影。
“但愿這段時間能讓她找到答案吧，無論是堅持還是離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啊。”
“嗯。”
這場比賽的拍攝同前兩次比更麻煩點，為了抓拍木竹櫻的特寫鏡頭，我必須一直在舞臺兩側(cè)待機，整場比賽下來，我?guī)缀鯖]有坐著。
如喬千玫所言，比賽中沒有任何突發(fā)情況。評委們一離開，我就趕去后臺。
“賽后采訪可不能再被她敷衍過去……”
剛到后臺，我就遇到華昂，“哎，阿遙你來啦?！?p> 我瞥見木竹櫻縮在角落，沒有離開，松了口氣，回答：“嗯，我來拍賽后采訪?！?p> “嘖，一個學(xué)校的都不拍我，真不給面子?！比A昂假裝不滿的說。
“會有其它人來采訪評委的，我只負(fù)責(zé)木竹櫻?！?p> “嘖嘖，我只負(fù)責(zé)木竹櫻~”華昂搖搖頭，用搞怪的語氣重復(fù)我的話。
“別學(xué)我說話?！?p> “哈哈，等會的慶功宴要去嗎？”
“這個要看她...”我將視線移到木竹櫻身上。
“她...多半不會去。”
“大概吧……”
木竹櫻似乎注意到了我們的對話，疑惑的看向我們。
“那我先去啦，你們自己看情況吧?！比A昂向木竹櫻揮揮手，離開了后臺。
我向木竹櫻走近，“要開始賽后采訪了嗎？”木竹櫻突然露出了在臺上的笑容，明明拍攝還沒開始。
像是她在有意識的把我向外推。
我深吸一口氣，防止失落的情緒從身體里瀉出。
接著輕輕點點頭，舉起了相機，問了和先前大同小異的問題，木竹櫻給出的回答也差別不大。
我們彼此帶著虛偽的禮貌和客套，就像初次見面那樣。
雖然我沒有幻想今天會有什么夢幻的展開，但也沒想到會這么冷淡。
待到采訪結(jié)束，古慶的學(xué)生來邀請木竹櫻聚餐。
木竹櫻拒絕的理由超乎我想象，她說：“啊，不好意思，經(jīng)紀(jì)人規(guī)定我晚上六點以后不能吃東西，你們?nèi)グ?，謝謝啦?！?p> 她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目送那些學(xué)生離開。
“你不是上次還是烤肉嗎？”我試圖找回以前對話時的狀態(tài)。
“嗯，因為我之前不想做偶像了...”還好，木竹櫻沒有對我維持那種虛假的笑。
“吃零食、喝奶茶都不是因為喜歡，純粹是因為這些不是偶像應(yīng)該吃的東西罷了。雖然很多偶像照吃不誤，但我之前一直在嚴(yán)格控制飲食?！?p> “所以...你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
“...算是吧”
“既然你不吃晚飯，那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今晚我住學(xué)校。”
“我還以為你是不住寢室的那種人...”對話逐漸開始生硬。
“姑且還是有個床位的?！?p> 一陣尷尬的沉默，若是以前，今天就可以結(jié)束了。
哪怕全部的幻想都落空，全部的奢想被撕碎，全部的期待沒回應(yīng)，我也會乖乖放棄。
但……我不想這么結(jié)束，即便只是一點點時間，我也想和她在一起。
“那...我送你到寢室樓下吧?！?p> 木竹櫻看了看我，沒有拒絕卻也沒接受，隨后說了聲“走吧?！?p> 我跟在她身后，雖然想找借口讓她帶我游覽一下古慶校園，但那有些得寸進尺，我索性也不提起。
路上，我一想到下次見她是在兩周后的決賽，而決賽后我們就將再無關(guān)系，心里的缺口就會被無限放大。不行，要說些什么...
“對了...”
“那個...”
木竹櫻和我居然同時開口。
“啊...你先說吧?！蔽疫x擇讓步，因為還沒想到什么好的話題。
木竹櫻想了想，然后說：“那個視頻不用再錄了?！?p> “...為什么？”我就像是失去了某個重要的東西，心跳都漏了半拍。
“難道你還樂在其中？”她單手叉腰，反問道。
“啊，不，只是每天突然少了個任務(wù)不舒服...”
“反正我不想看了，沒有想象中有意思，而且內(nèi)容和主題的偏差越來越大。”
“是嗎？對不起。”
木竹櫻搖搖頭，不知是失望還是接受我的道歉?！拔艺f完了，你想說什么？”
“我...我想問，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之前不是打算退團嗎？”
“反...反正不是被你說服的?！蹦局駲训囊暰€忽然飄向遠(yuǎn)方?？磥砭褪潜晃艺f服的。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究竟該為自己的發(fā)言被重視而感到高興，還是為自己無意中讓事態(tài)朝著不希望的方向發(fā)展而懊悔。
“噢，對了，我突然想到最后一件事要你做什么了?！蹦局駲颜f。
都已經(jīng)是最后一件了嗎？我覺得此刻我們的關(guān)系就像是一部突然被腰斬的漫畫，正在用最草率的方式馬不停蹄地回收一切伏筆，奔向結(jié)局。
“是什么？”雖然我百般不愿，但還是順著木竹櫻。
木竹櫻露出讓人難以琢磨的笑，不是玩味，不是等著看笑話，就像是期待我的反應(yīng)一樣。
“我要...你去向沈巖告白……”
我沉默片刻，問道：“為什么？”
木竹櫻不以為然，“沒有為什么，你不是喜歡沈巖嗎？”
“你這是為難人！”我無聲嘆息，不過還是壓下脾氣，心平氣和的對她說。
“不，我在幫你，你在不下手，華昂就要成功了?！?p> “不，你這是在謀害我，而且華昂幾乎沒有進展?！?p> “我不管，反正是你自己答應(yīng)無條件的完成五個要求的……到了到了，就是這……”木竹櫻指著一棟樓，“記住哦，是告白……”
我明白了，她那笑是玩我的笑啊！木竹櫻仿佛又變成了那個以他人痛苦為食的惡魔，不，她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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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簡直就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袁季遙沒注意到，木竹櫻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失魂落魄的背影。
……
“…等等，木竹櫻！你在搞什么！”她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不是要給他這種教訓(xùn)?。 ?p> “好不容易有個理解我，支持我的笨蛋，我居然要把他的幻想碾碎？！”
木竹櫻想喊停離開的袁季遙，即使他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自己也知道，只要發(fā)出聲音，他就會回來，他就會過來。
但木竹櫻沒有這么做，她只是在心里默念。
“千萬別表白呀。”
很矛盾，木竹櫻不該如此失態(tài)，可這是事實，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自己就在認(rèn)為，袁季遙只要有她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