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我只是想吃點(diǎn)好的

第二十八章 褚峙和他的調(diào)味品

我只是想吃點(diǎn)好的 郁悶的山核桃 11146 2025-03-21 15:26:39

  清晨,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在林間投下一道道的光柱,小鳥在枝頭歪著腦袋,像是在尋找是否有早起的蟲子。突然,撲騰著翅膀飛進(jìn)了林子中,只留下一根上下晃動著的樹枝。

  褚峙邁著矯健的步伐從樹下跑過,即使已經(jīng)跑了好久,氣息依舊穩(wěn)定。

  旁邊一起跑著的是何宇文,自從上次被許增嚇了一跳之后他便打定主意要和褚峙打好關(guān)系,這段時間就一直跟著褚峙一起早起鍛煉,雖然自從來了道宗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這么早起的鍛煉過,但畢竟是個武師,在他看來,就褚峙目前這點(diǎn)鍛煉的量,還沒有他小時候被父親的話嚇到努力鍛煉的量大。

  跑完步一起吃過了早餐,褚峙跟何宇文一起來到了辦公室,和第一次來時有所不同,這農(nóng)田前的小木屋旁邊又新建了一個新的木屋,兩者之間由木板搭建的走廊連接,底部都有粗大的支架支撐使木質(zhì)的地板遠(yuǎn)離地面防止受潮。

  褚峙推開了新建的這座木屋的房門,房間的一角是石板搭建的灶臺,灶臺邊整齊地碼放著一堆柴火,是新建屋子時褚峙用邊角料劈的。

  此外還有一些陶罐筆直的擺放在了窗邊。

  “所以,你想要當(dāng)個廚子嗎?”何宇文隨手拿了一個擺在窗邊的罐子,打開聞了聞,又一臉嫌棄的蓋上放了回去。

  他拿的是一罐不知名的香料,之前這個新的小木屋造好了之后,褚峙特意去倉庫領(lǐng)來的。

  “額,只是喜歡做些好吃的滿足一下口舌之欲罷了”褚峙正在從一個半人高的的陶罐中掏出一個草紙包裹,聞言便回了一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掉包裹上帶著的一些白色粉末,并將包裹打了開來,包裹里是一些圓圓的植物種子,褚峙將它們倒進(jìn)了一旁的木盆中,又將包裹用的草紙疊了疊塞回了大陶罐里,大陶罐里有很多草紙包裹,層層的疊放著,最下面則是有小半罐的白色顆粒和粉末,隨著草紙的塞入,一些粉末散了出來。

  何宇文走了過來,舉起手在臉前揮了揮,抓起一把盆里的種子,“這不是大豆嘛,怎么,你要自己打粉嗎?”

  “倒不是,我爺爺老家有一種用大豆做的醬料,可以用來下餅子,我想做來試試看”褚峙已經(jīng)將那大罐子重新蓋住了,又在蓋子上加了個罐子壓住,端起盆子就往外邊走去。

  清水城的建立算起來也不過三四代人,老一輩的都是從大夏的各個地方跟著當(dāng)?shù)氐奈渥诨蛘叩雷谝黄疬^來的,兩宗打下了地盤,老百姓就找合適的地方建城,有的人建完了城拿了工錢就回老家或是再去下一個地方,有一些就順勢留在了原地,官府劃分地塊各自建房子,或是買城里現(xiàn)成的房子。

  因?yàn)榇蠹叶际菑牟煌牡胤絹淼?,因此有些自家的風(fēng)俗習(xí)慣倒也說得過去,何宇文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便跟著褚峙一起向外走去。

  木屋的不遠(yuǎn)處,隔著兩塊種著麥子的農(nóng)田,一條小溪從遠(yuǎn)處的山里流出,經(jīng)過這里,最終匯入清水河。流經(jīng)道宗的地段,前人用石板對小溪的兩岸做了一些加固,這樣,即使雨水多了,水流急,也不用擔(dān)心岸邊的土地被沖走,農(nóng)田里也挖了一些用來灌溉的小溝,并不與它接通,只是將小溝的一端挖到了小溪的旁邊,這樣灌溉起來只需要拿個大瓢將溪水舀到溝里就行了。

  最近一段日子清水城總是下雨,小溪里的水也漲得很高,褚峙將木盆放在了岸邊,用瓢舀了一些水到盆里,用手劃拉了幾下大豆,一些癟的豆子,豆殼浮了上來,他一只手將盆子稍微傾了傾,另一只手撥弄著,將這些浮在面上的豆子雜物撥了出去。將盆子往岸邊靠了靠,又一只手擋著盆里的豆子另一只手將盆子一側(cè)抬高,將水蔽了出去。

  水倒的差不多了了,便將盆子擺正,一只手劃拉著盆里剩下的豆子,一只手將里面發(fā)黑或是被蟲子咬過的豆子挑出來丟到了小溪里。

  水很急,豆子一邊往水里沉一邊又順著水流往前走著,還沒落到底呢,又被水里貪吃的魚兒吞進(jìn)了肚子。

  何宇文剛剛順路去巡視了一下附近的農(nóng)田,現(xiàn)在也沿著岸邊的土路走了過來,土路上有些積水,路面也有些泥濘,但他一路走來只見泥水四濺,鞋子和褲腳卻是不沾污漬。

  褚峙盯著看了一會,又低下頭繼續(xù)挑選著大豆,很快,盆里就只剩顆粒飽滿色澤淡黃圓潤無疤的大豆了,兩人便又一起回了木屋。

  新壘好的的灶臺邊有一個大缸,蓋著幾塊拼起來剛好是圓形的木板,褚峙將一塊木板掀起放在灶臺上,缸里面是放了一天較為清澈的水,舀了一勺沖進(jìn)裝大豆的盆里,用手?jǐn)嚵藬?,再走到窗邊將水瀝出去。重新舀了一勺,將大豆就這么泡著。

  走出了木屋,太陽已經(jīng)稍顯毒辣,連著下了幾天的雨,把天上的云都沖刷干凈了,走進(jìn)了辦公室,剛剛何宇文已經(jīng)先過來燒了水,此時茶壺正在爐子上冒著熱氣,連帶著辦公室的空氣都顯得有些悶熱。

  身材較為豐滿的人似乎總是特別怕熱。

  何宇文正在座位上不停地?fù)]舞著扇子。看到褚峙走了進(jìn)來,向他示意桌上的物件,正是當(dāng)時在那個老伯小攤上看到的花椒,“聽許主管說你對這個挺了解的,正好今天有空要不我們?nèi)ゲ牲c(diǎn)?咕咚咕咚,哈~!”端起昨晚沒喝完的冷茶水喝了個精光,他便起身去準(zhǔn)備東西。

  見狀,褚峙便也不往位置上去了,把爐子上還燒著的水壺拎起來放一旁便回了自己的住所,換了身衣服,帶了點(diǎn)吃的,出門,何宇文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一樣的長衣長褲,卻是多了一個竹編的筐子,用繩子穿起斜挎在腰間。

  手里握著一根大半人長的細(xì)棍子,應(yīng)該是好好打磨過的,不見一絲樹皮,枝丫處也僅有些凸起,光滑不扎手。

  好一把神兵利器。

  何宇文炫耀般的舞了舞棍子,“怎么樣,早前進(jìn)山的時候撿的,比宗里那些削出來的好用多了”。

  說完,把棍子往肩上一架,湊了過來。

  “我跟你說,小峙,這棍子啊,就得我這種長又直,木材也好硬又不脆,我這根用了2年了,越用越順手,哪像宗里發(fā)的野采棍,毛毛糙糙的,勁使大了還容易折斷,一點(diǎn)也不好用,像我們老研究員,誰不是人手一根自己找的棍子。你等會上山有空也找一根用吧”。

  一邊說著,兩人也是腳步不停的向著宗外走去,褚峙笑了笑,“我老家倒是有一根棍子,以前去山上時用的,這次到是沒帶上。宇文哥你這根看著確實(shí)挺好的,這種粗細(xì)的榆樹枝這么直的可不好找。”

  何宇文看他不似敷衍,也是木棍愛好者,當(dāng)下就起了興趣,要跟褚峙好好說道說道。

  “那是,當(dāng)時一起看到那小子還想跟我搶來著,我也是拼著被劃了好幾道口子抄了近路才到手的,好懸沒給我破了相,不過那小子后來不知從哪搞來一根紫色的竹子,可把我饞壞了......”

  路過材料室,褚峙便也順道領(lǐng)了一根宗門發(fā)的棍子,在手上握了握,應(yīng)該就是普通的木材削起來的,有些棱角,但應(yīng)該還是打磨過幾道,木刺啥的是沒有的,用起來也挺是順手的。隨手揮了揮,便拎著走了出去。

  之前向那老伯買花椒時,褚峙便打聽好了花椒樹的位置,在清水城往南邊的一個村子后山,因?yàn)榫嚯x也沒有很遠(yuǎn),二人也是走著便去了。

  清水城4個城門口都連著官道,說是官道,也僅僅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壓實(shí)了一點(diǎn)的黃土路,路面上還鋪著著一層細(xì)石子,但是長年累月下來大部分石子散落在了道路的兩側(cè),道路旁的水溝上長滿了高高的雜草,被雨水洗刷的格外翠綠。

  褚峙與何宇文一起,默默地走在官道的一側(cè),因?yàn)橄逻^雨,路面有些泥濘,車輪駛過堆積出來一道道隆起的軟泥,偶爾還能在路邊看到新鮮或是陳舊的牛糞。

  因?yàn)槠綍r有在鍛煉,何宇文更是一個武師,兩人的速度也就比較快,不多時,便看到路邊插著一塊木牌,大概是長久失修了,有些殘缺,依稀只能看出“南村”二字。

  “就是這邊了”褚峙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牌子上面的字又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四周也再也沒有別的牌子,回頭說道。

  “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時候能再修一修這官道,聽我爸說,上一次修還是他像我這么大的時候”何宇文一只腳站在雜草里,一只腳拎起不停地甩著,不時的甩下一塊粘稠的黃泥,末了,又在草上蹭了蹭。

  牌子的另一側(cè),從官道上分出了一條小路,小路沒有官道那么寬,僅僅能容納一輛牛車通過。倒是路面上,鋪了一層大大小小的石頭,應(yīng)該是村子里的人從附近的河里撈過來鋪著的,一路延伸著,直到村口一農(nóng)家小院里。

  二人走向小院,打算先去問一問路。

  走近了一看,門口坐著一老漢,正是上次在城里擺攤賣花椒的老伯。此時正拿著一個手斧,削著一塊木板呢。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兩人走進(jìn)來,便也停下手看向他們。

  “老伯,還記得我不,上次買您這花椒粉來著”褚峙向前打著招呼。

  “哎呦,是你啊”老漢記起來了,趕忙站起來,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進(jìn)屋里,拿了兩張木頭凳子出來,招呼著二人坐在了小院的棚子里。

  “看二位這打扮,小哥你是入了道宗了吧”老漢邊說話邊往屋里走,打算拿東西出來招待兩人。

  “對對對,您先別忙活了,咱們就是過來問問您這花椒具體位置的”褚峙攔下了他。

  本來兩人根據(jù)老漢之前說的大概位置,去找找也就得了。這次正好碰見了,便想著過來再打聽的仔細(xì)點(diǎn),倒也沒想更麻煩這老伯。

  三人在院子里坐了下來,老漢也順手就拿起了木板,一邊繼續(xù)的削著,一邊說道“這花椒樹在村子后山,倒也不難找,天氣好點(diǎn)的話,你們沿著小路一直往里走也就能看到了?!?p>  “只是。。?!崩蠞h話還沒說完,門外跑進(jìn)來了一個少年,手里還捧著一個大土罐?!按彘L爺爺,剛磨好的的花椒果粉給您送。。。”因?yàn)榭吹皆鹤永镒藘蓚€外人,聲音不自覺的的低了下來。

  “小福來啦,先放那邊吧”老漢一邊說著一邊走進(jìn)了屋子。

  小福或許是沒怎么見過生人,看到褚峙二人坐在院子中顯得有些拘謹(jǐn),一聲不吭的走過去將土罐子放到院子角落里便直勾勾的盯著老漢家的門,可能是想跟著老漢走進(jìn)去,但是門口坐著生人便又不敢的樣子。

  老漢再出來時手里拎著一個袋子,“這是你家的粉,你給帶回去吧,等會再過來一趟,這兩個哥哥要去看看后山的花椒樹,小路不好走你給帶上去吧”。

  小福走上前接過袋子,順便悄悄的轉(zhuǎn)動眼睛觀察兩個哥哥。也不說話接著轉(zhuǎn)頭便又跑了出去。

  老漢笑了笑,坐下繼續(xù)手里的活,“抱歉,小福打小就有些怕生。兩位在這稍坐一會,待會讓他領(lǐng)著你們?nèi)ド缴??!?p>  何宇文擺了擺手,“不礙事,我倆也不是什么精貴的人,往常山路走的也多,您給指個路,我們自個也能過去”。

  老漢手中的木板子已經(jīng)大致削平了,拿起來在眼睛前比了比。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往院子一側(cè)的棚子下邊走去?!爸皇沁@兩天剛下了雨,那花椒林平日里也少人去,想來那小路早就被草長住了,正巧小福她爹腿折了之后便一直是小福摘的花椒果,讓她帶著你們就不用多走冤枉路了”。

  見他這樣說了,褚峙二人便也不執(zhí)著于自己去找那花椒樹了。

  老漢從木棚下面取了一些干草,坐下后便拿著干草往木板上摩擦著,隨著干草變成草屑往下掉,木板也稍顯光滑了一些。

  二人看了一會,便聽見院門外傳來清脆的聲音“村長爺爺,我回來啦”。

  老漢起身將二人送至院子門口,“小福,領(lǐng)路時仔細(xì)些,別貪玩,誤了事可不好”。

  小福仍有些害羞,紅著臉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往回走了。

  不知是因?yàn)楹π哌€是因?yàn)榧依镞€有事,小福倒有些越走越快的趨勢,褚峙二人便向老漢道了謝也趕緊跟上。

  一行人,沿著田間的小路繞過了村長家屋子,往后山走去。村子里大部分的田里長滿了雜草,房子也不多,零星的分布在田間和溪邊,更遠(yuǎn)處一條小路一直通向山坳里。

  小路泥濘,也沒有雜草可以墊腳,不小心腳滑的話很容易摔到田里,褚峙二人便也沒有說話專心的跟著小福。走過農(nóng)田趟過山下的小溪,不多時便來到了半山腰。

  小福率先找了處還算干燥的石塊坐下了,拿起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太陽炙烤著大地,也把她的臉烤的更紅了。

  “喂,小兄弟”不遠(yuǎn)處跟著的二人也各自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褚峙眺望著山腳下的村莊,何宇文從背著的框子中拿了一個水囊出來,朝著小福喊道“挺熱的,你要不要喝點(diǎn)水”

  跟小福不同,走到這半山腰,即使山路泥濘二人也顯得較為輕松。何宇文則更加愜意,作為一個武師,若不是這趟是陪著褚峙出來,怕不是早就采集好花椒果回道宗了。

  “不,不用了”小福急忙站了起來沖著二人擺手拒絕,接著又背對二人坐下,似是覺得這樣好像不太禮貌,緊接著又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小步的朝二人走了過來,先是向何宇文道了聲謝,怯怯又帶著些期待的問道“你們是來買花椒粉的嗎?”

  “當(dāng)時我們發(fā)現(xiàn)它吃了不會死之后,我們就不再砍它當(dāng)柴燒了,后山那片林子是附近最大的花椒林了,這花椒可好了,它聞起來香香的,長得也好看,紅紅的,磨成粉還能防蟲。。?!彼坪跏呛芟氚阉其N出去,即使害羞小福依然向二人努力地介紹著花椒。但是很快沒了聲音,因?yàn)樗l(fā)現(xiàn)他們正在用一種渴求的目光看著她,何宇文甚至拿出了草紙和墨筆開始寫了起來。

  寫著寫著,發(fā)現(xiàn)小福沒了聲音,何宇文抬頭看向她,發(fā)現(xiàn)她漲紅了臉,一拍腦門就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習(xí)慣了,讓你頂著大太陽在這說確實(shí)不合適,要不咱們找個涼快點(diǎn)的地方先吧”邊說著,何宇文把紙筆遞給褚峙,提起筐子就想往前走。

  “你們,你們不是來買花椒果的嗎?”小福有些泄氣的說,轉(zhuǎn)身也向前帶起了路,倒是走的沒有先前那么快了。

  “我們是道宗的研究員,這次來主要還是想了解一下花椒果順便采集一些回去研究”褚峙拿著紙筆出聲說道。

  “要是花椒確實(shí)有一些比較具體的作用的話,我們也會向有需要的人推薦,這樣說不定就會有人來問你們買”何宇文緊接著補(bǔ)充道“就比如你剛剛說的可以防蟲這個事,你能說詳細(xì)一些嗎?”

  “哦,那個呀!這不是前。。額,之前我們家曬肉干的時候,用了點(diǎn)花椒粉抹在肉上面,然后就發(fā)現(xiàn),抹了花椒粉之后就不招蟲子了?!币贿呎f著,小福的腳步也輕快了一些。

  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向山里走去,山上的樹木很密,只有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小路向內(nèi)延伸,走著走著小路也看不出來了,但是小福熟門熟路的帶著他們向著樹林深處鉆去,何宇文雖然是三人中最強(qiáng)壯的一個,但是卻很反差的害怕著樹林里的一切動靜,不停的用棍子撥開身邊的樹枝雜草。

  好在這段路并不算長,隨著小福的腳步,幾人很快就找到了花椒林。一片向陽的半山坡,周圍沒有高大的樹木,仿佛是一片秘密花園。

  花椒樹茂盛的生長著,樹干粗糙枝條上生著一些小刺,較矮的花椒樹上掛著一串串綠色的花椒果,間或有一些發(fā)黃的快要成熟的果子點(diǎn)綴其中,中間高一些的花椒樹頂上則掛滿了鮮紅的果子,林間彌漫著一股花椒的清香。

  大概是因?yàn)轷r有人至,林子外圍的草長得十分厚實(shí)。何宇文一邊沿著小福走過的路徑走著,一邊不住的用手中的棍子敲打著兩邊的草叢。很快幾人走進(jìn)了花椒林。

  小福從腰間解下了一個布袋從花椒樹間穿梭而過準(zhǔn)備爬上幾棵高一些的花椒樹進(jìn)行采集。

  何宇文從筐子里取出一些夾板和小木盒子。又拿出了剪刀,轉(zhuǎn)頭叫住了褚峙說道“小峙,幫我看著點(diǎn)周圍哈,這草這么厚我害怕有蛇啊”。

  褚峙便跟著他,一邊學(xué)習(xí)采集方法,一邊用棍子往四周敲敲打打,讓何宇文放心不少,手上的活也穩(wěn)了幾分。

  只見他用剪刀剪下帶有花椒果的枝條用夾板固定之后放入小木盒,又單獨(dú)采摘了一些花椒果和枝條,有一些還在開著的花椒花也被他小心的用夾板固定。

  等采集的差不多,兩人走到小福爬的樹下方等他。何宇文讓小福多采一些,他打算買一袋回去。一般研究員在野外采集物種的時候也會盡可能的多采集一些,避免發(fā)生研究材料不夠用多跑一趟的事情發(fā)生?,F(xiàn)在剛好可以省點(diǎn)力氣,何宇文也樂得花錢買省事。

  褚峙一邊在樹下閑逛,一邊思考是不是可以將小茶館里的炸小魚升級一下,但是光有了花椒,沒有辣椒倒是少了點(diǎn)風(fēng)味。

  幾棵奇怪的樹吸引了他的目光,樹葉跟花椒樹比起來顯得更長一些,樹長的也比花椒樹高一些,樹干上長滿了尖尖的凸起,之前還以為是大的花椒樹,現(xiàn)在看看,樹頂上還開著花呢。

  “這個可不是花椒樹,你們可別采錯了”小福已經(jīng)從樹上下來了,向著這邊走過來,何宇文則跟在她身后不停地掃視著周圍地面。

  “這樹果子跟花椒果長得很像,但是熟的遲一些,跟花椒一樣有點(diǎn)香但是吃了嘴巴痛,而且長得太高了,旁邊的花椒樹都要長不好了,本來打算砍了回去當(dāng)柴燒的”小福這般說著。

  “痛?”褚峙抓住了重點(diǎn)“麻煩仔細(xì)說說。”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已經(jīng)賣出去一袋花椒果的小福還是很樂意回答問題的,“就是之前發(fā)現(xiàn)這片花椒林的時候,最開始我們看到的就是這幾棵樹,掛著黑黑的果子,有些香味,但是嘗了嘗發(fā)現(xiàn)不好吃,香味也沒有旁邊這些花椒果香?!?p>  “嘴巴痛是有毒嗎?”一旁的何宇文已經(jīng)重新拿起紙筆開始記錄了,看架勢估計(jì)這幾棵樹也要收集一些。

  “不知道,我感覺痛就吐掉了”小福看他開始拿采集工具了,便把花椒果的袋子放到地上,準(zhǔn)備爬上樹幫他采樹枝和花。

  “是不是有些刺痛感覺像是嘴巴里著火一樣”褚峙看樹干上都是凸起,便過去打算幫小福托一下,結(jié)果小福腳一蹬勾著一根樹杈子就上去了,也就作罷。

  小福站在樹杈上想了一下“好像是這么個感覺,時間有些久了我也忘記了”說著便挑了一茬花開的比較旺的樹枝折斷扔了下來,自己也一翻,扶著樹杈落了下來。

  聽到小福肯定的描述,褚峙覺得這玩意應(yīng)該是某種可以提供辣味的植物,不過具體是怎么樣的味道肯定還是得嘗過了才知道。并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

  “怎么了?”見褚峙站著發(fā)呆,何宇文用墨筆戳了戳他。

  褚峙回過神來,幫他一起完成采集。

  等到采集完了,何宇文又從筐子里拿出一塊木牌子,牌子上刻有清水城道宗的字樣,他用墨筆寫上花椒樹,想了想又寫上火椒樹,在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接著四處張望了一番,把目光放在了褚峙的后背,伸手,將褚峙帶著的木棍拿在手上,把牌子用胳膊一夾又從筐子里翻出了兩枚釘子。把牌子和棍子放在一塊較平坦的石頭上,隨手又抄起一塊石頭敲敲打打。行云流水般就做好了一塊告示牌。

  把牌子往地上一插,拍了拍手。轉(zhuǎn)頭就跟小福說起了話“好了,現(xiàn)在這塊林子屬于被道宗保護(hù)著了,之后我回去會寫一份報(bào)告說明,如果這兩個東西有用的話,之后道宗會定期給你們付一些費(fèi)用。如果沒用也會跟你們說,你們就把牌子扔了就行?!?p>  小福聽了有些著急“那,那我們是不是不能摘花椒果了?早知道,早知道。。。。嗚嗚嗚嗚”她誤會成這塊地被道宗買走了,那她家可就少了一份收入來源了,特別是這花椒果今年才終于有些人買,而她父親最近才剛剛摔斷了腿,沒法勞作。說著眼淚就往下掉,早知道剛剛該把熟了的花椒果全給采下來的。

  見狀,倒是把何宇文給整不會了,心想著這小兄弟不光聽不懂人話,怎么還情緒這么不穩(wěn)定呢,連忙道“不是,不是,你們當(dāng)然可以繼續(xù)采摘這花椒果,不是,你先別哭啊,我意思是你們當(dāng)然可以繼續(xù)摘,只是小心不要對這些樹造成太大的破壞就行了。我們道宗之后也會定期有人過來做采集和維護(hù)。之前不是說了嘛,如果有用,我們還會把這個東西推廣開來。來來來,我們邊走邊說吧,先下山吧”

  見小福不哭了,何宇文趕緊表示先下山再說,幾人又原路返回。他一邊驅(qū)趕著路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蛇蟲鼠蟻,一邊還得跟小福和褚峙說明,由始皇帝頒布,道宗和武宗進(jìn)行完善的野外新物種采集準(zhǔn)則。

  隨著人族活動范圍的擴(kuò)大,總是會有新的物種被發(fā)現(xiàn),伴隨而來的則是未知的風(fēng)險。那么新物種的研究便需要由武宗和道宗來進(jìn)行。甚至,始皇帝一開始的命令是由兩宗人員進(jìn)行向外擴(kuò)展的行動,這樣可以盡量減少平民受傷的概率。

  但是,隨著人族的領(lǐng)土越來越大,最初那種全方位的向外擴(kuò)展方式因?yàn)槿藛T不足變得非常的緩慢。又演變成了,先由兩宗人員向外突進(jìn),在合適的位置駐扎,遷移人口建造城鎮(zhèn)。自然而然的,發(fā)現(xiàn)新物種的人就變成了從城鎮(zhèn)向外發(fā)展的人。而人族向外擴(kuò)展的腳步,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遲緩,停滯,甚至倒退。

  當(dāng)然太過龐大的話題在清水城這座已經(jīng)建立許久的城鎮(zhèn)中并不會太多的被提起,更不會對渺小的行走在山間小路上的三人產(chǎn)生影響。

  山路濕滑,三人走的也有些踉蹌,但是總歸比上山時要走得快一些,正當(dāng)晌午,他們在山下的小溪邊清洗,小福開心的哼著歌,忽的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么,“宇文哥哥,天這么熱,你們?nèi)ノ壹倚_喝口水吧,就在前面一下就到了?!?p>  即使身體素質(zhì)好,也是需要休息的,何宇文也不是那種為了工作廢寢忘食的性子,自然也沒有過多的推辭,就跟著小福去她家里了。

  小福家就在村長家不遠(yuǎn)處,山腳下,一棵粗大的柳樹斜斜的靠在西邊,旁邊就是她家了。矮矮的石頭圍墻圍起了一個小院子,靠北邊是一間小小的石頭房子。

  三人走進(jìn)院子,小福的父親拄著一根木棍正費(fèi)力的搬著桌子,二人趕忙上去幫忙,也客氣的打了招呼。

  將桌子和凳子擺放在院中的棚子下,小福也拿出了水招待他們,水是早上便燒好晾在罐子中的,水里還有一些植物曬干的莖葉,這會讓水喝起來帶上一些涼意。

  待二人坐定后小福去準(zhǔn)備中午的吃食,何宇文也從筐子里拿出了一些道宗發(fā)的用于在野外充饑的餅子。

  相比普通的糊糊,餅子里額外添加了肉和蔬菜,壓得實(shí)實(shí)的配著水吃倒也還算不錯。

  刺眼的日頭被棚子上的茅草完全的擋住,溪水在平滑的石頭上輕輕流淌,發(fā)出柔和而連續(xù)的潺潺聲,給人以寧靜和放松的感覺,柳樹搖晃著枝丫也帶來了絲絲的涼風(fēng)。

  “大叔,我看你們村里好像房子好多都空著了,田也荒了許多,他們是搬走了嗎?”褚峙觀察了一個上午,確認(rèn)村子里大概是少了很多人,但也看不出原因便向一旁小福的父親打聽。

  “是咯,等這季麥子熟了,我家也得往上面搬。哎,都因?yàn)槟窃撍赖男笊?。”小福的父親扶著桌子,語氣虛弱但仍能聽出很大的怨氣。

  “之前我們這人可多了,從那,到那山后面,之前我們還打算在這山里開條路。誰知道前兩年來了一群野豬,趕也趕不走?!彼檬诌叺墓髯訌倪@頭比劃到另一頭,又激動到想站起來,但是站不起來,只能放下棍子喝了一大口水。

  “那這事官府知道嗎?”何宇文出聲道。

  “報(bào)過了,武宗也來了好幾撥人,厲害是厲害,但沒用啊,這群野豬不知怎么的,特別機(jī)靈,來人了就往南邊山里跑。這深山老林的找都沒處去找,僥幸抓住幾頭,下次來的反而更多了。聽那群孩子說,南邊山里好像還有猴子在幫它們。得匯報(bào)上去再想辦法處理?!闭f著,嘆了口氣“可他們能等,這地可等不了啊。你看我這腿,也是上次被野豬攆,掉坑里斷的,這兩年村子里走的也差不多了,我在北邊村子也說好了位置,娃他媽也已經(jīng)過去幫著搭房子了,年前,應(yīng)該就能搬完,也算能安穩(wěn)的過個年吧。”

  “啊~”小福端著一碗切成片的水煮肉干走了出來,正好聽到這些話,登時眼淚便在眼睛里打轉(zhuǎn)?!鞍职?,我們要搬走了嗎?可我才剛學(xué)會采花椒果呢”。

  “我覺得大叔說得有理,既然一時半會野豬的問題解決不了,還是趁早搬比較好,你一個人往山上跑也挺危險的。”褚峙接過話表示贊同。

  何宇文也點(diǎn)點(diǎn)頭。

  “你媽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不能動了,還讓你停了課回來照顧我,你倒好女孩子家家的總喜歡往山上跑”小福的父親把裝水的罐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桌子有些小,待會還有4碗糊糊,就顯得有些擠了。

  何宇文點(diǎn)點(diǎn)頭,“嗯?你是女的???”

  褚峙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你沒看出來嗎?”

  “我就說誰家男的老是哭哭啼啼的”何宇文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周圍安靜,幾人倒是聽得很清楚。

  “哼!你們先吃吧,我去把糊糊盛出來”小福咚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碗,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福父試圖站起來幫忙,被褚峙阻止了何宇文便跟了進(jìn)去幫忙。

  不一會兩人便端了4碗糊糊走了出來。

  “對了大叔,那咱們村是今年都要搬走嗎?”剛坐定,何宇文就開口問道。

  “差不多,也就是村長,就住村口的老李,全家就他一個了,說是再留個幾年。要是野豬的事能解決也就不走了?!备8甘疽獯蠹议_吃。

  “哦,那到時候新種的獎勵可能就直接發(fā)給李村長了,因?yàn)槟昵安灰欢芘聛恚旰竽銈兌及嶙吡?,自然就沒了”說著,何宇文吃了口肉干?!昂贸裕任壹业暮贸?,是加了那個花椒果吧?!?p>  雖然只是普通的野豬肉干,鹽味也不重,但能嘗得出鹽和花椒果粉末抹的很均勻,曬干后是用籃子掛在了灶膛上,還帶有一些煙熏的風(fēng)味。一塊肥中帶瘦的五花肉,為了美觀還切除了干硬的豬皮和有些氧化的外殼。煮的時候應(yīng)該添了一些土酒,激發(fā)了肉干中肥肉脂肪的芳香,更是融合了肉干中的一絲絲野味。夾起一片,溫潤的油脂包裹著暗紅色的瘦肉,晶瑩透剔又飽滿的肥肉仿佛筷子一夾就會滴下油來。

  因?yàn)橥饶_不方便,福父準(zhǔn)備這些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眾人在院中聊了好一會也感覺饑腸轆轆的,此時也就不再繼續(xù)閑聊,專心的吃著。在吃上有些挑剔的褚峙都吃了兩碗糊糊。何宇文更是用筷子夾著肉片將鍋?zhàn)永锏暮补瘟藗€干凈。

  吃過午食,小福將上午采來的花椒果挑了一些品相較好的給了何宇文用作研究。何宇文跟褚峙也順便買了2塊臘肉帶走。本來福父是不打算要錢的,奈何腿上有傷,小福又是個小女孩,實(shí)在拗不過兩個壯小伙,也只能無奈收下錢。

  兩人告別了父女倆,頂著日頭準(zhǔn)備回道宗,路過村口時,正好村長在替換路口的牌子,城南村三個字刻的整齊,里面還用紅色的石粉仔細(xì)的涂抹過,牌子的表面應(yīng)該還刷了一層木漆。二人到時牌子剛剛換好,村長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何宇文也簡單的向他說明了新種獎勵的事,看起來他也不是很在意。告別了之后他便拿著牌子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烈日下,老漢的步伐緩慢而又堅(jiān)定。

  。。。

  “咕咕咕,哈~”何宇文狠狠地灌了幾口水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扇子,搖個不停。褚峙則稍微喝了幾口水后,馬不停蹄地拿著材料箱去材料室進(jìn)行登記和入庫,畢竟剛剛一路上都是何宇文背過來的也不能仗著他是武師就可勁著用。順道的,去農(nóng)田和獸圈檢查了一圈。等回到辦公室,何宇文已經(jīng)在打呼了。褚峙看了看天,太陽已經(jīng)在西邊山頂掛著了,轉(zhuǎn)身去隔壁自己的廚房。

  早上泡著的大豆到了傍晚已經(jīng)泡透了,褚峙撈起即可用手捻了捻進(jìn)行確認(rèn),感覺差不多。就去灶后面燒火。

  剛點(diǎn)著火準(zhǔn)備添柴的時候,何宇文搖著扇子走過來了“在做什么好吃的呢?晚飯不去食堂了嗎?”

  “咳咳,不是?!眲傁胝f話的褚峙吸進(jìn)了一口煙嗆著道,拿著柴火指了指放在灶臺上的大豆“早上泡好的大豆需要蒸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做一些豆醬”

  “豆醬?是啥?”何宇文隨手遞給褚峙一根柴。

  “我爺爺老家的一種調(diào)味品,咸咸的,可以燒菜吃”雖然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除了鹽和糖之外的調(diào)料。但褚峙依然能回憶起上輩子吃過的那些醬油和豆瓣醬的味道,就是時間長遠(yuǎn)了,也不知道回憶的對不對。小時候在家,也沒有材料給他整這些,到了道宗,總算有機(jī)會能讓他嘗試一下了。

  “我去食堂了,要給你帶點(diǎn)回來嗎?”看到這里好像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何宇文決定先去吃晚餐。得到褚峙肯定的答復(fù)后便去辦公室拿了二人的碗去了食堂。

  褚峙燒了水,用蒸籠把大豆蒸著便在灶后管著火。

  失算了,應(yīng)該晚上的時候泡豆子,這樣白天的時候做接下來的活就好了,也不知道晚上還能不能睡。看著灶里翻騰的火焰,褚峙沉思著。

  不過今天去了一趟城南村,這花椒果和另一個能提供辣味的調(diào)料倒是有著落了,下次看到呂伏書可以跟他提一下。想著麻辣味的各種油炸食品,一時之間竟失了神。

  嘚,一碗滿滿裝著糊糊水煮蔬菜和肉的陶碗被放在了灶臺上。何宇文伸出手在他臉前晃了晃,另一只手還拿著個餅子在吃?!跋肷赌?,火別熄了。”

  趕忙往灶里又添了把柴,褚峙謝過何宇文拿起碗胡亂扒拉起來。

  “要我?guī)湍憧粗饐???p>  褚峙搖了搖頭。

  “行,那我會辦公室寫報(bào)告了,有事叫我”

  褚峙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陽漸漸落山了,歸巢的鳥兒越過金燦燦的山峰,陽光透過火紅的云層,照射在樹葉上,打下斑駁的樹影,少年抬起手掌遮住樹影間的陽光,大口的喘著粗氣。赤裸的上身遍布著血跡,褲腿也被撕裂成兩半,不遠(yuǎn)處,一頭灰色的狼倒在草地上,腹部微微的起伏著,口中卻不斷地冒出鮮血。少年用手撐起身子想要起來,卻又一次無力地倒了下去。又走來兩個少年,一個攙扶起他,另一個用刀結(jié)果了那頭狼后扯出一根繩子將它和另外幾只躺在不遠(yuǎn)處的野獸尸體連在一起,三人一起拖著往山下走去。

  道宗,課堂上,教師面向黑板在書寫著什么,窗邊的少女透過縫隙望向窗外,天邊的云朵從深紅色慢慢的變暗。一塊粉筆在課桌上炸裂,少女受驚后站了起來,講臺上傳來老師的呵斥聲。教室外的樹上一群小鳥飛了起來,撲騰著翅膀又落在不遠(yuǎn)處的房頂上。

  天色黑了下來,灶膛的火漸漸地熄滅了,看火的少年靠在柴火堆上也已經(jīng)墜入夢鄉(xiāng)。農(nóng)田里響起了一聲兩聲的蛙鳴,又變得更密一些,終是變得嘈雜了。

  辦公室里,何宇文揉了揉眼睛,放下墨筆,收拾好東西,吹滅了蠟燭。起身走向宿舍,路過廚房時看了一眼,微弱的炭火光芒映射在褚峙臉上,少年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不知夢到了什么。

  何宇文笑了笑,走進(jìn)廚房輕輕地拍打叫醒了他,少年驚醒,一邊道謝一邊跑向了灶臺前,伸手去拿蒸籠,又被燙到,問了下時間,撓了撓頭轉(zhuǎn)身便又添了把火,繼續(xù)坐在灶膛前看著火焰打哈欠。何宇文無奈的幫他點(diǎn)燃蠟燭,走出廚房。

  月光下,少年在廚房忙碌著,等待著,房梁上吊著兩塊肉干搖搖晃晃。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