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屠夫

　　盡管關于辛嘴上說著不想知道寄語到底是什么？但還是不免往這方面想，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寄語？或許和他心里面想的不同。

　　今天又是黃昏，關于辛其實并不喜歡黃昏，因為它象征著長夜的降臨。公交車后座有兩個空位，關于辛和肖瑤坐在一起，車有節(jié)奏擺動，他們彼此之間都不說話，一下午的奔波讓彼此都有些疲憊，關于辛閉上雙眼，感受車身搖擺的節(jié)奏。

　　如果要一個個地在五公里甚至更遠的范圍內尋找藏起來的食人魔，無異于大海撈針，肖瑤的能力范圍也有限，徒勞無功說的就是現在關于辛所面臨的狀況。

　　如果再找不到，或許就要報警，交給警察了，但是警察能應付食人魔嗎？會不會又要死更多人？這一切關于辛都不得而知了。

　　那些武裝完備的臟靈人們呢？既找不到，并且他們只會控制最糟糕的局面。

　　……

　　十天轉眼過去，依舊沒找到。

　　陽湖農貿市場就位于陽湖附近，是附近居民一日三餐的主要來源地，對肖瑤家也不例外。

　　最近肖瑤的父母工作總是很繁忙，今天也同樣輪到她去市場買菜，走出家門前她狠狠地關上門，犯賤的弟弟又再一次惹她生氣。

　　就連走去市場的路上，她腳踏地面的聲音都要格外響亮。

　　走進農貿市場，一種奇怪的雞鴨的騷味混雜著血腥味、潮濕的泥漬味撲鼻而來，這也是她很不愿來這里的原因，她很愛干凈，甚至異常地愛干凈。

　　在她的眼里，世界充滿的污染。在過去，就連指縫間的泥垢都會讓她毛骨悚然，經過長時間的適應，現在至少不會感到惡心。

　　“老板，來兩斤豬肉?！毙が幯矍暗耐婪蛏习肷泶┲鴿M是污垢的白色圍裙，圍裙沒有遮住胸前的毛發(fā)，茂密卻又稀疏，就好像部分中年人謝頂的頭發(fā)。胸毛似乎在被豬肉油脂的不斷熏陶下，顯示出油而黃的色澤。

　　“好嘞?！蓖婪蚝軣崆椋⒎侨鐦用菜憩F那般兇悍。

　　他手起刀落，切下一塊豬肉，放電子秤稱，剛好一公斤。

　　屠夫有兩只不一樣的手，左手粗壯黝黑，毛發(fā)旺盛，右手白凈稚嫩，是一只不應該屬于中年男人的手。

　　肖瑤努力保持鎮(zhèn)靜，克服心中的恐懼，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屠夫那只稚嫩的右手幾眼。

　　屠夫瞇縫著眼，肖瑤明白屠夫已經知道他被發(fā)現，這讓她懊惱不已，她能在如此近距離戰(zhàn)勝屠夫嗎？

　　她不擅長戰(zhàn)斗，答案幾乎是否定，可以在如此近的距離不讓她的眼睛發(fā)現，可以肯定屠夫屬于高級食人魔。

　　“姑娘，拿好慢走?！?p>　　屠夫把豬肉裝進塑料口袋遞給肖瑤。肖瑤僵硬地伸手接過塑料口袋，眼中的臟器【針】蓄勢待發(fā)。

　　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屠夫直接無視她，拿起桌上的扇子驅趕案板上爬在豬肉上的蚊子。

　　肖瑤轉身離開，腳步越來越快，她的耳朵能依稀聽到屠夫招呼下一個買家的聲音。

　　“沒有的事，我家豬肉干凈得很?！?p>　　“我在這里干了這么些年，你也買過幾次了，老客戶了，我敢保證?！?p>　　“老客戶我肯定記得嘛?！?p>　　越來越遠，屠夫的聲音越來越稀薄，肖瑤拿起手機撥通了關于辛的電話。

　　“找到了，動手吧?！?p>　　……

　　我叫李廣志，已經藏了很久了，今天終于還是被發(fā)現。在臟靈人圈子里，早就有過一個傳聞，有一個無面人，喜歡獵殺墮落者。

　　我不知道女孩是不是，但是看著她詫異和害怕的表情，我知道我干的事，她知道。這讓我不免聯想到無面人，畢竟我就是那個墮落者，是一個食人魔。

　　我殺了一個孩子，很快，我的臟靈利落地切下他的右手，殺豬刀刺穿他的咽喉，相信他沒有任何痛苦，近幾天街道上到處張貼著尋人啟事，照片就是那個男孩。

　　我平生第一次內疚，這樣卻又顯得我異常虛偽，當時對力量的渴望讓我不能控制我自己，事發(fā)后，我才意識到，我犯了一個大錯，我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

　　于是我開始掩蓋我作案的痕跡，我?guī)缀趵@開所有的監(jiān)控攝像頭，我要讓把這件事藏起來。

　　我過去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人家，后來和鄰村的一個女人結婚，做過很多的活，都是賣苦力，直到最后我才在陽湖農貿市場找到一個殺豬的活計。

　　日子過得去，直到我女人生病離我而去，醫(yī)生叫這種病肺癌，也許是當初我女人在氣味濃烈的生產車間時留下來的隱患吧，但是這都不重要，因為沒有證據。

　　還好我還兒子，他幾乎成了我生命的唯一寄托，但是我女人死的時候我喜歡打人，大概這孩子對爸爸的記憶都是關于打罵的吧。

　　如果我過去克制想要打孩子的想法，能有現在克制繼續(xù)害人的克制力的一半，或許孩子就不會總是一臉陰沉的樣子了。

　　……

　　已經夜晚，李廣志開始收拾他的攤位，同在農貿市場的同行向他道別，他點頭回應。

　　“早點回去休息，家里面老婆還等著你呢?！彼鸵粋€買生鮮的大叔說笑道。

　　很快人都幾乎走光了，只剩李廣志一人還在原地攤位沒走，他掏出兜里一盒黃果樹，里面只有一根香煙，他叼起香煙，吐出一口云霧，眼睛望著通往市場外一條直直的道路，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他內心復雜，臉上卻故作平靜。

　　今天傍晚，關于辛在房間里躺在床上側身看著日落時，手機的電話鈴響起。當肖瑤把話說完，他臉上的表情除了凝重外，還多了一絲釋懷。

　　李廣志的周圍太安靜，這時關于辛從他望著的地方緩緩走來。

　　關于辛的嘴巴，鼻子眼睛都被他用臟靈驅動的符咒隱藏。

　　關于辛以極快的速度朝李廣志跑來，心臟處伸出一只觸手刺向李廣志。

　　李廣志周圍的地上早已經隱藏許久的毛發(fā)猛然生長，一根根，多到數不清，全刺入了關于辛體內。

　　李廣志微微一笑，但是下一秒笑容僵硬。

　　周圍的環(huán)境如同鏡片一般碎掉，煙沒有再被他叼在嘴里，而是不知什么時候落在地面上，除此之外市場內的環(huán)境都沒有發(fā)生過變化，但是他卻分明感受到了變化，他環(huán)顧四周。

　　無面人好像從沒有出現過。

　　“你被耍了?！崩顝V志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聲音如同一段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