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淡淡道:“元家都被滅族十二年了,內(nèi)情如何,還重要么?”
元舟頹然了下去,低著頭,滿臉苦澀:“是啊,不重要了?!?p> “罷了,這些與我無關(guān),你只需要告訴我,段鱷是為誰做事?”
“具體的沒問出來?!?p> 元舟沉聲道:“他被喂下鬼冰丹之前,曾說……”
“說什么?”
“王爺會給他報仇,他在地獄等你!”
說這話的時候,元舟仿佛又看到了段鱷那張癲狂的臉。
王爺啊!
竟然會涉及到這種層次的大人物!
秦淮目中兇芒泛起。
房間里的氣溫驟然降低,斑駁墻壁上,隱隱有白霜浮現(xiàn)!
元舟內(nèi)心驚駭不已。
能夠以自身氣機影響到環(huán)境變化,這般實力起碼達至先天宗師!
可……這位秦先生才多大年齡?
哪怕是從娘胎里開始修煉武道,也難以做到吧?
簡直恐怖如斯!
“你可以走了?!鼻鼗撮_口道。
元舟如蒙大赦,連忙行禮,然后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
踏出房門時,陽光照耀在他身上,那種冷意才被驅(qū)散開來。
深深吸了口氣,元舟心情變得開闊。
今日之后,他就恢復(fù)了自由身,終于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行走之間,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房間里,秦淮靜默良久。
天龍七王,各自的名諱,在他心中一遍遍過濾。
始終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
“段鱷逃到李孟洋處,一定會向那所謂的王爺,傳達我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既然如此,那我就堂堂正正在縉云城等著,藏頭露尾的鼠輩王爺,終歸有被揪出來的一天!”
站起身來,秦淮邁步而出。
……
李府。
火紅燈籠依舊高掛。
墻上門上的囍字透出喜慶之意。
但這場匯聚縉云城幾乎所有上流名貴的盛大婚禮,早已成了笑話。
今日的新郎死在昨夜,新娘不知所蹤。
李孟洋夫婦慘死,還有一群李家守衛(wèi)。
共計三十五條人命!
縉云城總督燕開誠已經(jīng)到了,帶著守軍來的,將整座莊園包圍,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所有賓客全都匯聚于正堂大廳,在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前不準(zhǔn)離開。
無論服與不服,都不敢表露態(tài)度。
后堂里,一具具尸體已經(jīng)收斂,蓋上白布,并排放著。
時簡已經(jīng)完成尸檢,向楚玉君口述了她的結(jié)論。
與昨夜君臨俱樂部帝王包廂血案的兇手手段,極為相似。
可以斷定是同一個人。
楚玉君發(fā)現(xiàn)了之前段鱷藏身的密室,進去看過一遍,很干凈,只有段鱷和李孟洋留下的痕跡。
“楚戰(zhàn)將,此人身份本總督已經(jīng)查出?!?p> 燕開誠面帶威嚴(yán)的開口。
身后一個穿女士西裝的三十來歲女人立刻翻開文件夾,照本宣科的道:“段鱷,天龍通緝榜第十,三十二年前于琴城,屠戮琴城章家滿門,共計一百零六口人……”
在場眾人聽得瞪大眼睛。
那瘋子老頭,原來是窮兇極惡的通緝犯!
燕開誠問道:“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這段鱷,是否是昨晚君臨俱樂部血案的兇手,這些人,又是否死于他手?”
楚玉君拱了拱手:“很抱歉,燕總督,現(xiàn)在我無法給您答復(fù),還需要調(diào)查?!?p> 燕開誠點頭:“那好,我給楚戰(zhàn)將半天時間,太陽落山之前,希望你能給本總督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還請理解本總督的難處,時間緊迫,就不打擾楚戰(zhàn)將查案了。”
說完,燕開誠轉(zhuǎn)身離開。
大廳里賓客們也都詢問完畢。
守軍隨燕開誠離去后,解除了行動限制的賓客們,也都不愿意在這呆下去,紛紛驅(qū)車離去。
偌大的李府,安靜了下來。
巡查司主潘國洋面容枯澀:“組長,燕總督只給了我們半天時間,這可怎么辦?”
“能怎么辦?查!”
“是!”
尸體沒有帶回去的必要了,就留給李府管家處理后事。
三人離開的時候,管家正安排傭人摘掉紅花紅燈籠和囍字,給殯葬館打電話。
婚禮辦不成了,喪禮總得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才是。
縉云城巡查司。
瘋瘋癲癲的段鱷全身束縛著鎖鏈,猶自嘶吼不斷。
潘國洋一臉無奈:“組長,這段鱷已經(jīng)瘋了啊,完全沒辦法審問?!?p> 楚玉君蹙眉道:“時簡,檢查檢查?!?p> “好。”
時簡拿著針筒走到段鱷身旁,粗大的針頭扎進他的手臂。
很快,瘋狂掙扎嘶吼的段鱷就暈了過去。
時簡開始檢查段鱷的身體狀況。
不多時,彎彎的柳葉眉就皺了起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楚玉君問。
“他的癥狀……好像……”時簡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太確定,但很可能是鬼冰丹?!?p> 鬼冰丹是什么鬼?
潘國洋一臉茫然。
楚玉君卻瞳孔收縮:“禁忌丹藥,鬼冰丹?”
“極大可能是的。”
時簡呼吸都有些粗重:“鬼冰丹不是早就被收繳銷毀了嗎?怎么還會……是誰用在段鱷身上的?”
楚玉君沉默下來。
她完全確定,段鱷不是這起案件的兇手了。
只是,那密室里留下的一些痕跡,又將兇手指向段鱷。
“有人栽贓,讓段鱷當(dāng)替死鬼?!背窬牡馈?p> “到底是不是鬼冰丹,等著看就知道了,段鱷這里無法審問,另想辦法吧?!?p> 三人回到辦公廳,各自坐下。
楚玉君沉聲道:“現(xiàn)在我們……”
“報告!”
門外響起洪亮的聲音。
“進?!?p> 大門被推開,一個巡查挺胸抬頭走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敬了個禮,這才道:“報告組長,調(diào)查有結(jié)果了!”
“快拿來!”
饒是以楚玉君的心態(tài),也不由有些迫切。
翻開文件看去,一條條線索指向,一樁樁證據(jù)清楚又據(jù)實。
所有證據(jù),全部指向段鱷!
楚玉君臉色變得難看。
之前怎么查都查不到的線索,現(xiàn)在自己就跑出來了。
順藤摸瓜下來,證據(jù)鏈就變得十分完整。
太完整了!
若是只看這份證據(jù)的話,楚玉君都不得不相信,段鱷就是兇手!
“這……”
潘國洋和時簡看過之后,也是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
“報告!”
又一個巡查快步而來,大聲道:“燕總督來電,罪證確鑿,段鱷就是兇手,要求立刻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公之于眾,將段鱷進行審判,還縉云城太平安寧的宜居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