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德秀連忙屁顛顛的跑去拿紙筆。
秦淮快速書寫，而后將藥方遞給甄德秀：“拿去抓藥熬藥，大火十分鐘就端來?！?p> “好！”
甄德秀目睹秦淮連連施展出精妙絕倫的針術(shù)，再無半點(diǎn)輕視和懷疑，立刻拿著藥方轉(zhuǎn)身就走。
一邊走一邊看，激動得胡子一翹一翹：“妙??！妙啊！我怎么沒想到還能這么用藥？真妙啊！”
“父親你說什么？”
守在三樓樓梯口的甄如云愣愣開口，見父親那喜笑顏開的模樣，期盼道：“難道秦先生……”
“先什么都別問，快去熬藥，大火十分鐘，千萬掌握好火候。”
“好?！?p> 甄如云連忙下樓。
十分鐘后，甄如云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回來了。
甄德秀沒讓她上三樓，接過后端到秦淮身旁：“小友……不不，秦神醫(yī)，藥熬好了?！?p> 秦淮斜眼看甄德秀。
這老頭前后態(tài)度差距，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熬好了喂他喝啊，難道要我喂？”
“是是是，老夫……老朽喂。”
甄德秀小心翼翼將所有湯藥喂丁老爺子喝下后，看向秦淮的一雙老眼中，泛起令秦淮都心悸的火熱。
像是九幽監(jiān)獄里被囚禁了數(shù)十年的老色批，出獄后見到不穿衣服的漂亮女人。
“秦神醫(yī)，他……”
“你自己探脈不就知道了。”
秦淮沒給甄德秀好臉色。
誰讓之前這老頭一口一個無知小兒、黃口小兒，一口一個胡言亂語、大言不慚。
沒揍他就算他運(yùn)氣好。
甄德秀緊張的伸出了手。
突然有種回到數(shù)十年前，第一次替人診脈的時候。
“脈象雖弱，卻已經(jīng)平穩(wěn)……無恙！”
甄德秀激動得快要跳起來，旋即卻又深深嘆息，昏黃老眼里浮現(xiàn)黯然。
“秦神醫(yī)，對不起?！?p> 甄德秀起身，朝秦淮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有用嗎？”秦淮問。
“是老朽狗眼看人低，之前那些話，還請秦神醫(yī)不要記在心上，老朽立刻關(guān)了死人堂，從此不再妄言治病救人。”
秦淮挑眉。
古板，脾氣又倔。
這種老頭他見得多了。
“倒也沒這么嚴(yán)重，你現(xiàn)在相信那單子是我開的了？”秦淮問。
甄德秀滿嘴苦澀的點(diǎn)頭。
小丑竟是我自己！
“讓病人家屬來把人帶回去吧。”秦淮道。
“好?！?p> 甄德秀恭敬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死人堂一樓，圍觀者還未散去，他們在等一個結(jié)果。
二樓的丁立飛更是如坐針氈，來來回回轉(zhuǎn)悠，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這種等待，萬分煎熬。
甄如云款款而來，笑容滿面：“丁少，丁老爺子沒事了?！?p> “真的？”
丁立飛大喜，而后又皺眉：“確定沒事了？我現(xiàn)在對你們死人堂沒有半點(diǎn)信任度。”
“真的沒事了?！?p> 甄如云心頭一酸。
醫(yī)者就是這樣。
不管你治好一百個一千個病人，只要誤診一個，就會失去公信力，人們會永遠(yuǎn)記得。
父親一輩子行醫(yī)救人，令無數(shù)人尊敬。
但從今日之后……
丁立飛哪管甄如云心里怎么想，立刻健步?jīng)_上三樓，看到秦淮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自己的爺爺則躺在病床上。
“爺爺！爺爺！”
丁立飛飛奔而去，連忙呼喊。
秦淮道：“你爺爺需要休息，晚上才會醒，這藥方你拿去，要連續(xù)吃上半個月，身體慢慢調(diào)理，但想要恢復(fù)當(dāng)矍鑠狀態(tài)，就別想了?！?p> 丁立飛撲通一聲就給秦淮跪了下去，激動得眼眶通紅：“謝謝！能救活我爺爺已經(jīng)心滿意足，哪里敢奢望其他？這位神醫(yī)，我丁立飛欠你一條命！以后有任何難處，只要您開口，我丁立飛一定豁出命幫忙！”
說這話的時候，丁立飛已經(jīng)雙手遞來一張名片。
秦淮接過后隨手放在了桌上，道：“先帶你爺爺回去吧?！?p> “還請神醫(yī)留下姓名，我回家后給您立個長生牌，日夜供奉?！?p> “我還沒死！”
秦淮翻白眼道：“名字不用問了，有緣再見，回去吧?！?p> “謝謝……”
丁立飛千恩萬謝之后，留下一張銀行卡，讓人抬著丁老爺子離去了。
圍觀者們得知了答案，紛紛贊嘆不已。
算是為甄德秀挽回了不少名聲。
甄德秀卻半點(diǎn)高興不起來。
丁老爺子能起死回生，跟他甄德秀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之前秦淮說他一個人搞不定，需要甄德秀幫忙，純粹是托詞，就是為了幫甄德秀挽回名聲。
對秦淮，甄德秀又是感激，又是悔恨，一時無法言說。
甄如云對秦淮已經(jīng)是崇拜至極，拿出秦淮之前所需的藥材，道：“秦神醫(yī)，謝謝你拯救了死人堂，往后但有所需，死人堂必全力以赴。”
秦淮不置可否，仔細(xì)檢查這些藥材。
拿回去是要給父親調(diào)理身體的，可不能馬虎。
不過這一看之下，倒是讓秦淮有些驚訝。
他需要的這些藥材本就不凡，甄如云準(zhǔn)備的，無論是品質(zhì)還是年份，都遠(yuǎn)超他的要求。
滿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淮問道：“多少錢？”
“秦神醫(yī)說笑了，您挽回了死人堂的聲譽(yù)，這可不是錢能衡量的?！?p> 甄如云笑吟吟的道：“死人堂雖然不是什么名門大戶，但還有一些渠道能夠弄到珍稀藥材，秦神醫(yī)需要任何藥材，只管吩咐一聲?！?p> 秦淮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甄如云。
甄如云美眸回望，沒有絲毫閃躲。
“那就多謝了，這一趟出來耽擱了不少時間，我先走了?！?p> “秦神醫(yī)請慢走。”
甄德秀甄如云兩父女親自送秦淮離開，直到秦淮坐上一輛出租車離去，父女二人才彼此對視，各自眼中有欣喜，也有后怕。
“女兒，你的心思太明顯了些。”甄德秀道。
甄如云展顏一笑：“父親，面對秦神醫(yī)這樣的人，正是要大大方方，真誠以待?！?p> “這方面我比不上你……”
父女二人往死人堂而去，甄德秀感慨萬千：“年紀(jì)輕輕，醫(yī)術(shù)超凡，未來不可估量啊?！?p> “是啊?！?p> 甄如云回頭看秦淮乘車離去的方向，眸子里閃爍著光澤：“父親，我有種預(yù)感，或許可以靠著這位秦神醫(yī)，奪回咱們甄家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