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別墅。
楚玉君駕車獨身前來。
“組長好。”
一個負責(zé)監(jiān)視秦家別墅的巡查立刻出現(xiàn),敬禮問好,語氣中帶著敬意。
楚玉君點了點頭,問道:“這里有沒有什么動靜?”
“沒有,一切正常。”
“沒人外出過?”
“絕對沒有,兄弟們打起十二分精神,將整個秦家別墅四面八方監(jiān)視得毫無死角?!毖膊楹V定的道。
楚玉君又點了點頭,沒什么情緒。
她本就是隨口一問。
如果有異常最好,沒有異常也在意料之中。
但秦準(zhǔn)是否藏身秦家別墅,還有待考證。
畢竟以秦準(zhǔn)那等實力,別說普通巡查,就算是駐守縉云城的鎮(zhèn)武司灰衣衛(wèi)來盯,也是盯不住的。
等這巡查重新隱于黑暗,回到自己的崗位,楚玉君這才邁步上前,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徹。
片刻后,房門打開。
穿著一身睡衣的秦淮詫異看了眼楚玉君:“大晚上跑來我家做什么?”
楚玉君微微一笑:“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太方便,我是個坐過牢的殺人犯,傳出去怕會污了楚戰(zhàn)將的名聲?!鼻鼗床焕洳坏牡馈?p> 楚玉君心底忍不住生出怒意。
但她強行壓了下去,道:“秦淮,我們之間有誤會,應(yīng)該好好談?wù)??!?p> “我覺得沒什么誤會,楚戰(zhàn)將如果有正事,就開門見山,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楚戰(zhàn)將回去休息吧,咱們之間一個天一個地,應(yīng)該保持距離?!?p> 秦淮生硬的語氣,讓楚玉君壓下的怒意再度洶涌起來。
她眼中帶著不忿,還有不甘。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楚玉君咬牙道:“是!你坐牢之后,我媽單方面毀了婚約,但那不是我的錯!時隔七年再見到你,我也沒有對你有過分毫的冷嘲熱諷,并且還念著舊情,想要幫幫你!就算你不領(lǐng)情,憑什么對我這么厭惡?”
秦淮怔了怔。
而后冷笑道:“楚玉君,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發(fā)現(xiàn)么?你始終覺得自己今非昔比,高高在上,然后彎腰俯瞰,以憐憫的心態(tài)對我施以援手,在滿足你的自尊心的同時,也一定會產(chǎn)生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吧?”
“甚至,你都沒問過我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同情,便一廂情愿的認(rèn)為我必須接受!因為你心里,至始至終,都覺得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楚玉君怒道:“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
“我真的沒有!”
“你可以有!”
“你……”
楚玉君腦海里模擬了一遍又一遍將秦淮按在地上摩擦的畫面,心態(tài)有些崩。
二樓某個房間,姜明偷偷露出個腦袋窺探這一切,一臉若有所思。
“呼……”
楚玉君長長呼了口氣,而后表情漸漸平靜。
秦淮眼底一抹訝色一閃而過。
他以為楚玉君會抓狂的,但沒想到她在自己這么懟她的情況下都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從當(dāng)年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到今天的龍鱗軍戰(zhàn)將。
并不是取巧。
“如果你真的這么認(rèn)為,我可以向你道歉,對不起可以了么?”楚玉君問。
“我不接受?!?p> “你?。。。?!”
楚玉君拳頭捏得死死的。
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這家伙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要又臭又硬!
“秦淮,我覺得你就是自卑!你因為自己坐過牢,所以內(nèi)心自卑且陰暗,總覺得別人……”
秦淮抬手打斷:“我不聽?!?p> 楚玉君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疼。
“如果沒什么事情,楚戰(zhàn)將請離開吧,希望我們以后各自安好,后會無期。”秦淮面無表情的說完,就打算關(guān)門。
但楚玉君伸出一只腳抵住了。
秦淮低頭看去。
哪怕是被包裹在寬松的長褲里,依舊可想象這條腿是何等筆直、修長、圓潤。
秦淮忽然想起來,還沒見過楚玉君穿短裙露過腿。
更別說泳衣了。
“也不知道她以后會穿給誰看?”秦淮腦子里閃過莫名其妙的念頭。
楚玉君也面無表情起來,用清冷的口吻道:“想要后會無期,不可能,既然你不想好好談,那咱們就公事公辦,我以龍鱗軍戰(zhàn)將、縉云城臨時指派特別調(diào)查組組長的身份,找你問話,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
秦淮轉(zhuǎn)身朝客廳走去:“進來吧,自己換鞋?!?p> 楚玉君恨恨的瞪著秦淮的背影,低頭看看自己穿的靴子,故意不換鞋,心想著就要把地板踩臟,讓他拖一遍!
如此想著,楚玉君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走來后不用秦淮請,自己在沙發(fā)上坐下,順勢拿干凈倒扣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秦淮沒在這些細節(jié)上糾纏,去廚房里端出一個海碗,翹著二郎腿坐在楚玉君對面,一邊嗦粉一邊道:“配合調(diào)查是每個天龍百姓應(yīng)盡的義務(wù),楚戰(zhàn)將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p> 楚玉君黑著臉問:“你吃的螺螄粉?”
秦淮歪頭:“查案還管我吃什么東西?難不成你就是專門調(diào)查這個的?吃螺螄粉犯法嗎?”
“你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螺螄粉的味道!”楚玉君第三次情緒失控。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討厭的家伙總能三言兩語就讓她發(fā)狂。
兩人即便不算青梅竹馬,卻依舊是相識和相處了長達五年的時間。
秦淮是了解她的。
楚玉君這一句話,讓兩人都下意識想到了那些青蔥美好卻又回不去的過往。
“哦,忘了?!?p> 秦淮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繼續(xù)嗦粉。
楚玉君一字一頓:“不,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會來,所以故意提前煮螺螄粉!”
秦淮將嘴里的螺螄粉咽下肚子,卷了卷舌頭,道:“楚戰(zhàn)將,不得不說,你這真的自作多情了,我大晚上肚子餓了吃點宵夜怎么了?你這么晚不請自來說要我協(xié)助調(diào)查,然后就一直在糾結(jié)我吃螺螄粉的問題,不合適吧?”
“你先別吃了,我受不了這味道!”楚玉君厭惡的捏住了鼻子。
秦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偏吃,還吃兩包!”
“我!真!的!快!忍!不!??!了!”
楚玉君惡狠狠的站了起來,頭頂上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二樓姜明的房間悄悄關(guān)上,他靠著門,輕輕嘖嘴,嘆道:“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