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夏終結于商,商終結于周。周分西周和東周兩段,最終終結于秦。秦雖重代卻歷二世而亡,為漢太祖劉邦所滅。楚漢交鋒五年,劉邦戰(zhàn)勝項羽建立了大漢。
大漢江山大體上分成三截,第一截西漢由劉邦所創(chuàng),最終亡于新。王莽在位十五年,未重代而終結于玄漢。玄漢僅歷二年便被漢世祖劉秀取而代之。光武中興后大漢國運急轉直下,第二截東漢終結于曹丕。第三截蜀漢則由昭烈皇帝劉備所創(chuàng),與魏國和吳國呈三足鼎立之勢。
魏國有三祖,分別為魏太祖曹操、魏世祖曹丕、魏烈祖曹睿。李鴻蒙認為:“曹操為魏國的開基之祖,雖未稱帝,稱太祖名至實歸;曹丕為魏國第一個皇帝,稱世祖理所當然;曹睿開疆拓土,拒諸葛亮和孫權,滅公孫淵,使得魏國達到了全盛水平,不失為一代明君,稱烈祖亦無不妥?!?p> 魏國三祖百年之后,魏少帝曹芳年幼,主少臣疑。
魏正始二年(公元241年),曹髦生于東海王宮;正始五年(244年),被封為高貴鄉(xiāng)公。魏嘉平六年(254年),大將軍司馬師廢除魏少帝曹芳后,立曹髦為帝,當年改元,年號正元。
此時的曹髦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即位儀式那天,曹髦頭戴十二旒冕的皇冠,身著九條龍的黃袍。只見司馬師帶頭跪下,眾人三拜九叩首,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髦心中明白,自己只不過就是皇宮里的寵物、寶座上的傀儡而已。之所以還在臺上,無非就是人心存在分歧。整個皇宮,以司馬師、司馬昭兩兄弟的勢力最大,司馬八達的衣缽主要由兄弟二人繼承。司馬師為大將軍,司馬昭則為驃騎大將軍,權傾朝野。司馬家族培養(yǎng)的最成功的門生則為鐘會和鄧艾,此處暫且略去不表。
司空陳群之子陳泰為中間派。在消滅執(zhí)掌魏國權柄達十年的大將軍曹爽的過程中,陳泰是支持司馬懿的??墒请S著曹爽三族被司馬懿誅滅,陳泰明白,司馬懿對魏國的危害遠遠超過了曹爽。曹爽即使專權十年,也一直沒有覬覦帝位。退一萬步說,即使曹爽有當皇帝的想法,魏國仍然存在著??墒撬抉R懿一旦掌權,魏國很可能隨時都會走向滅亡。如今魏國還在的原因是還有不少忠臣心系皇室。
陳泰所言的忠臣,主要包括夏侯玄、王凌、毌丘儉、文欽、諸葛誕等人。夏侯玄自不必說。曹操本姓夏侯,故夏侯氏和曹氏皆屬于皇姓。夏侯玄為征南大將軍夏侯尚之子,對曹氏忠心耿耿。王凌、毌丘儉、文欽、諸葛誕均為一代名將鎮(zhèn)守淮南。其中,揚州都督諸葛誕與蜀漢忠武侯諸葛亮、東吳大將軍諸葛瑾都有親戚關系,可是各為其主,在血親上雖為一家而在政見上卻宛若仇讎。
眼看著司馬家族的門生越來越多,司馬師、司馬昭兩兄弟提拔的官員占據了大半個朝堂,眼線遍布內廷,曹髦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一日,曹髦在向郭太后請安的時候,郭太后屏退眾人,母子倆抱頭痛哭。由于魏文帝曹丕奉行后宮不得干政的政策,郭太后一直安心寡居在后宮,從來不敢參與朝政。歷經了明帝、少帝、曹髦三代帝王,郭太后感慨萬千。
翌日正值郭太后四十歲生日,便請鎮(zhèn)東將軍毌丘儉等人前往都城洛陽祝壽。眾臣一齊跪下,祝郭太后萬壽無疆。接著大臣們分列朝堂左右兩側,中間空了出來。
幾十位舞女踏著優(yōu)美的舞步走了進來。領頭的舞女開始用古琴奏起了清商樂,樂詞則為魏文帝曹丕的《燕歌行》: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
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xiāng),君何淹留寄他方?
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fā)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椗b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曲終人散之時,司馬師和司馬昭兄弟走下朝堂后,眾臣才陸續(xù)散場。
毌丘儉故意拖慢了下朝的腳步,并會意秘入內廷。此時的內廷只有曹髦、郭太后、毌丘儉三人。郭太后當即咬破中指,寫了血書交于毌丘儉。毌丘儉泣拜:“想我堂堂大魏,君臣之間竟然用血書來傳旨,何其悲也!臣定不辱使命、率軍勤王!還大魏一個朗朗乾坤!”
魏正元二年(公元255年),鎮(zhèn)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起兵八萬從壽春討伐司馬師。大軍快速渡過淮河,進至項縣,很快就到了豫州南部。司馬師聞訊大驚,率軍十萬征討。就這樣,一場“擁曹”和“反曹”的斗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