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衛(wèi)子軒就看到一個讓他作嘔的畫面。
只見電梯四面光滑可鑒的墻壁上,全是刺眼的殷紅,碎肉、碎衣物、碎頭發(fā)鋪了一地,地上甚至還有些斷肢和兩顆頭顱。
一男一女兩個喪尸背著他將頭轉(zhuǎn)過夸張的九十度,同樣猩紅的眼睛,目眥欲裂,骯臟的嘴上可以判斷出電梯里曾經(jīng)的活人已經(jīng)被他們吞入腹中。
來不及他仔細觀察,這兩個喪尸像饑餓的野獸,發(fā)出尖銳的叫聲已經(jīng)朝他撲了上來,速度極快。
衛(wèi)子軒飛起一腳踢在女喪尸肩上將女喪尸踹飛,身體借力向后一跳,順手掄起手里的鐵棒朝著撲來的男喪尸頭上一棒,喪尸的頭顱瞬間就開了瓢,頂著一半頭飛到了一邊。
解決了男喪尸,那個女喪尸已經(jīng)是翻起身來重新?lián)湎蛩?p> 衛(wèi)子軒看著手里的鐵棒已經(jīng)被砸成了歪的,他感到自己的力氣好像比以前更大了,而且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發(fā)現(xiàn)他可以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喪尸的所有動作,這種感覺很奇怪,有點不適應(yīng)。
“難道被那花貓咬了一口,自己的身體機能變得更強了?”他只能把這一切歸功于那只陰損貨。
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喪尸,衛(wèi)子軒甚至感覺不到威脅,抬起手里的鐵棒就刺進了女喪尸的右眼,洞穿了她的頭顱,他手一揚,就將鐵棒帶著女喪尸一起扔到了一邊。
解決這兩只喪尸并沒有花費太長時間,衛(wèi)子軒邁步走進電梯,地上的頭顱一大一小,隱約可以看清楚是一個小孩和一個女人,地上還有一個滑板和散落四處沾血的蔬菜。
他似乎可以想象到,一家三口在看完壯觀的晚霞,提著菜走進電梯準備回家,打算坐在溫馨的餐桌上一起享受晚餐,同樣跟他們走進電梯的還有一個抱著手機的女人,刷著自己剛剛發(fā)表的抖音,嘴角噙著笑翻著一個個評論,然而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夫妻會突然變成怪物,在電梯里將他們撕碎果腹。
這種可怕的鏡頭應(yīng)該上演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這時候反而像他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避免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咬上一口的悲劇,或許要不是那顆珠子,或許要不是李爺爺,他恐怕跟這些怪物一樣。
這場災(zāi)難的恐怖在于太突然,沒有給人們一丁點的準備時間,毫無前兆,誰會防備一個陪你同行的人呢?
何況沒有變異的人只是極少數(shù),十不存一。
衛(wèi)子軒在電梯里按了個一樓,這棟樓一共33層,一樓有門禁,外面的喪尸進不來,而在家中發(fā)生變異的估計也出不去,像那只女鬼一樣擁有一點智商的,衛(wèi)子軒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第二只。
他本來打算去負一層的停車場,但想到那里面應(yīng)該很混亂,車都不一定開的出去。
他抬頭看著電梯的指示燈數(shù)字一個個變化,這個過程在這個時候變得相當漫長,他實在不習慣這種尸體發(fā)出的腥臭,況且還有兩個血肉模糊的腦袋。
衛(wèi)子軒一邊心里想著待會怎么從門禁那里沖出去,一樓的喪尸應(yīng)該不會少,一邊注視著樓層數(shù)字的變化。
電梯速度變慢的超重感讓他心猛然一跳,因為這會電梯顯示樓層還在四樓。
“叮~,四樓到了”。
突然的提示語音讓他全身緊繃。
電梯門緩緩打開,但他沒有看到喪尸的身影。
額頭上泌出微微冷汗,“這層樓存在智慧型喪尸?”
那只花貓的教訓在前,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走出電梯觀察情況。
他輕輕抬手按下關(guān)門按鈕,電梯門在關(guān)閉到一半時又打開了。
看來這只喪尸智商不低,懂得怎么操控電梯,衛(wèi)子軒基本確定,這只喪尸就在門口的左手位置。
這種隱而不發(fā)比大張旗鼓的進攻更讓人緊張,他還沒有自負到可以處理任何變故。
難道就在電梯里以不變應(yīng)萬變嗎?這只喪尸到底要干什么。
衛(wèi)子軒大腦里迅速分析著眼前的情況,想來想去這喪尸無非就是蹲守在門口,等他一露臉就張開獠牙。
他將身上的背包腰帶解下,取下背包,朝著門口扔去,坐守等死不是他的性格。
背包劃過一道曲線落在地上,發(fā)出啪嗒一聲,喪尸沒有勾引到,確有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
“樓里還有人嗎?”,聽聲音是個成年男性。
“什么情況,難道喪尸還會說話了?”
衛(wèi)子軒壓下心里的疑問回聲道:“你是人是鬼,是人你就露個面,別跟個老六一樣”
那人聲音似乎有些激動:“里面的兄弟不好意思,我這也是為了謹慎起見,我是人,是人”。
然后衛(wèi)子軒就看到一個面容堅毅,濃眉大眼的男人探出半個身子,他的眼神透著疲憊,臉上掛著血漬,但是眼睛黑白分明,看到這里他終于松了口氣。
他走出電梯,就看到這個男人衣不蔽體的靠在墻上,左腿上綁著一個灰色的襯衫,依稀可見滲出的鮮血。
他認出來這個男人竟然是前幾天跳樓的那個人,沒想到他跑到了這里。
“是你?前幾天看你跳樓跳的很瀟灑啊,沒想到你還活著,跑到了這里”衛(wèi)子軒調(diào)侃道。
那男人發(fā)出一聲苦笑,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別提了,沒摔死也是我命大,那天往下扔東西的那個人是你吧,真的非常感謝,要不然我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衛(wèi)子軒能看出這個人眼睛里透著的堅毅和真誠,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
“你這腿還好吧,這只喪尸是你弄死的?”衛(wèi)子軒用下巴指了指遠處頭顱凹陷的男喪尸。
“沒什么大事,就是流的血有點多,你這脖子里的傷是怎么回事?”男人盯著衛(wèi)子軒的脖子謹慎說道。
“跟樓上的喪尸拼命,不小心被一只變異喪尸抓下了一塊肉”,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變異喪尸?什么樣的變異喪尸”男人驚訝的問道。
黃子軒走過去撿起自己的背包:“簡單的說呢,就是還有點智慧的喪尸,你這里什么情況,你是怎么跑到這的”。
男人沿著墻靠著坐了下來,看著衛(wèi)子軒說“我那天跳下樓,一路跑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有門禁進不去,眼看喪尸追了過來,我就爬上了一顆槐樹,一直爬到二樓位置,我跳到放空調(diào)的支架上,打碎外面陽臺玻璃跳了進去,剛好看到一個老婆子撕咬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我拿起陽臺上的大花盆就將那老喪尸砸死”。
他停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一盒干癟的煙,正好還剩兩支,掏出一根扔給衛(wèi)子軒,衛(wèi)子軒也沒客氣,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接著他的火將煙點燃。
這是他第一次吸煙...
男人笑了笑,伸手道:“竇眾”,衛(wèi)子軒與他握了握:“衛(wèi)子軒”。
可能是死了太多的人,讓這棟樓里目前僅存的二人有些惺惺相惜。
竇眾吐著煙,仰著頭繼續(xù)說道:“那男孩的喉嚨都被咬斷了,我救不活他,但我不能在他變成喪尸之前解決他,于是我出了門,從樓梯走到四樓,遇到了這只你看到的喪尸”,左邊402房間門是開的,估計就住著這男的,我這幾天一直待在這家伙的房間里,但是在這里并沒找到包扎的藥物,你看我這腿,再耽擱下去說不定會廢掉,所以在這里遇到了你”。
衛(wèi)子軒苦笑著指了指自己脖子:“那咱倆可真是同病相憐,我估計這樓里應(yīng)該沒什么活人了,我打算去旁邊的醫(yī)院,離這里大概有四五公里”。
“你要是不怕被拖累,可以帶上我一起”,竇眾攤著手說道。
衛(wèi)子軒站起來拍了拍包,伸手說“走吧”。
竇眾接著衛(wèi)子軒的手站了起來,他感覺眼前這個白凈帥氣的年輕人,手上的力氣異常大,拉起一百五十斤重的他手卻是紋絲不動。
兩人朝著電梯走去,看著電梯里的一片狼藉,竇眾忍不住笑問道“小哥練過吧,你這身手恐怕不簡單”。
衛(wèi)子軒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算是吧,小時候跟著爺爺練了些家傳的手藝,我看你身手也不錯啊,六層樓說跳就跳”。
竇眾嘴角一跳,心想這哥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在嘲諷自己。
于是擺手笑著說“我那是被逼無奈,不然也不至于摔成這樣,我以前在特警隊,后面因為犯了錯誤被關(guān)進去兩年,出來就一直給前面這家公司的老板當保安,誰想到?jīng)]干兩年又遭到這種變故,話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嗎,大家怎么突然全部變成喪尸了”。
衛(wèi)子軒扔掉手里的煙頭,“你問的這個問題估計很難有答案,因為一切來得太突然”。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兩人不約而同的神情一緊。
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幾只鮮血淋漓的手就已經(jīng)伸了進來,瘋狂的抓撓著,外面腥臭撲鼻,喪尸饑不可耐的吼叫聲此起彼伏。
竇眾低頭罵了一聲“小哥,這下碰到硬茬了”。
說著他就拿起手里的一根長木棍從門縫里狠狠搗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