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憬

　　去來明月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三人來到濉溪河道的船塢，船伯看到他們來了，走上前接引說道：“三位少俠離開有三日。我不敢有懈怠緊趕慢趕是將船擴翻了一翻。

　　三人走到，船前皆大為吃驚。

　　楚克寒驚嘆道：“好手藝啊，我們駕來的船也不過兩仗寬七尺，龍脊高一仗。船伯你居然能擴建了一倍還要多??！”

　　船伯道：“少俠謬贊了。我們水上做工不容易的，沒有拿的出手的好活，是維持不了基本開銷的！”

　　簡熤驚喜道：“龍脊高了許多。船帆煥然一新。船體的形態(tài)也更利于駕船。還足足把船身擴了一仗寬?。　?p>　　船伯慚愧講道：“這區(qū)區(qū)移花接木的本事，不足為嘆的。三位少俠眼下天色晚了，不如在寒舍住一晚？”

　　廖曉川堅毅的回答道：“勞船伯費心了，我等必須連夜出發(fā)。”

　　說著從衣夾中拿出五六兩碎銀。說道“這時木料錢，收下吧?！?p>　　船伯推脫的說道：“用不了這么多的?！?p>　　簡熤接過銀子塞給船伯。說道：“兄弟們，快啟航吧，我等不住了?！?p>　　三人登上船發(fā)現(xiàn)原來的船艙被改成船房還挺寬敞的。

　　船伯說道：“那就恕不遠送了，好走?！?p>　　簡熤取了兩個火把綁在船首，脫了繩索。拉住帆繩向下奮力一拽。呼呼長帆比天翼，星星燈火照心寒。

　　簡熤興高采烈的咆哮道：“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p>　　昶山快船與火光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本來是三人應(yīng)該在睡在夢中，但是，廖小川坐在船尾好像在等什么事情。剩下一個人一個蓋了麻布睡著了。

　　一個來回掌舵規(guī)避赤水淺的地方。簡熠看著地圖估算時間。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獨在異鄉(xiāng)也各位內(nèi)心惆悵。

　　簡熠：“頭，我們已經(jīng)離開濉溪，駛?cè)霝憸娴亟纭！?p>　　廖曉川低估的問道：“我們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帶昭昶令？”

　　簡熠面帶困倦色的說道：“年年打雁今年被雁啄了眼?！?p>　　廖曉川呵斥的說道：“連這都能忘了？出發(fā)時為什么想不到？要是前面出現(xiàn)變故，沒有撐場面的東西，那怎么辦?”

　　楚可寒被驚醒問道：“又怎么了，都在返回的路上了?！?p>　　簡熠說道：“沒有昭昶令，恐怕水道上會有麻煩啊！”

　　楚可寒不解的說道：“昶山可是江湖門派泰山北斗，報上名字不接行了？”

　　廖曉川訓斥道：“這事放在咸通元年還可行。但是今朝就不知道了。”

　　這時船頭前方閃起火光，仔細一看來船四五條。丁字排開攔住了三人。

　　來船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來人是誰進我地界？”

　　簡熠跑道船頭看了看來船說道：“我本無心進玄天，驚醒夜中虎寅時。來人，是誰？”

　　對面的來船說道：“首一五字，中占湖泊，尾有幫字?！?p>　　簡熠落下心中石頭說道：“嗷嚎，山有一邊，出日一衡?！?p>　　來船吃驚說了一句

　　“原來是昶山諸位俠士。我等無意冒犯，只是我們有事在這巡邏?！?p>　　簡熠說道：“我等也有要事要歸昶，所以各位海上豪杰行個方便?！?p>　　來船說道。

　　“自然自然。但是我們要檢查一下你們的船?！?p>　　簡熠說道：“這是所為何事？”

　　來船為首的講話。

　　“我等不便告知?！?p>　　夜半內(nèi)，數(shù)十人將三人的船團團圍住，來來回回搜了幾遍。三人耐著性子叫他們搜搜搜刮刮幾遍來回。幾十人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蹊蹺，甚至開底鑿墻。就是空手而歸，沒有辦法。只得回船讓路。

　　三人揚長而去。

　　三人雖然是昶山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是個個都是傲骨漢子。那有受過這樣的氣。

　　簡熠諷刺的說道：“三教九流，真是受氣。把他們一個個不可一世的嘴臉?！?p>　　廖曉川安靜的說了一句：“好虎架不住群狼。再說我們手無寸鐵，水性也比不過他們。要是動手，我們鐵定要吃虧。不過看來，那三個賊，是得手了一半?！?p>　　楚克寒驚邪的說：“那三個得手了！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p>　　簡熠：“看來昶山的威懾力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

　　河道里野雉起鳴，日出東方照應(yīng)瀾滄江的水面點點閃閃。好似風中落葉叫人閃爍精神。

　　船上三人有的還在釣魚，有的將才睡醒。

　　簡熠看了水域流向與地圖航軌說道：“頭，明天夜里大概率就能回到項地。后天一早就能回到昶山了?！?p>　　楚可寒問道：“這一帶不會再有什么幫派了吧？“

　　廖曉川不以為意的回答：“水上都是五湖幫的勢力范圍。

　　在向前走好像有一個門派。紀營給的卷軸上面說這個門派叫蕭陽臺實力也就算個二流水平。不會有事的。”

　　說著叫簡熠向前找個地方打尖。

　　三人來到鎮(zhèn)子上，正好是趕集的日子。好生熱鬧紅火。簡熠找了個賣相不錯的打尖店。要了幾塊白餅，三碗粗面澆了醋。把鴨血粉散了加點咸味。

　　楚可寒嫌棄的說道：“難吃啊，白餅難嚼，粗面松散?！?p>　　吃了幾口就被簡熠端了過去。

　　簡熠高低票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還在京城？我過去混日子替人看場子的時候，有這個吃，那就是水平高的一頓飯。”

　　廖曉川安撫的說：“我也覺得糟粕了些。忍一忍回到昶山就好了?！?p>　　此時簡熠看到一個人。后桌上一群人吃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后邊站了一個人。這人看上去是路過站在這討被水喝，喝完之后離開了。

　　就在三人吃完離開的時候，后桌其中一人，站起身說道。

　　“我的錢袋不見了?！?p>　　剛要找看見三人正要離開。立馬跑過來攔住。大聲罵道：“光天化日你們?nèi)齻€偷了我的錢包還想走?！?p>　　立馬叫其同伴圍住。

　　楚克寒暴怒說道：“我們不曾拿你們的錢。不要冤枉我等。”

　　這時剛才站在他們后面的人突然從圍觀的人群中跳出來說道：“就是你們拿的。我都看見了?！?p>　　說著手伸進楚可寒包袱里，拿出一袋錢。

　　那人大聲說道：“捉賊拿臟，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好說的?！?p>　　楚可寒登時迷糊住了，說不出話來。半天轉(zhuǎn)過彎來痛斥道：“你個地痞敢陰我！”

　　正準備動手時。簡熠攔住接過錢，走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這群人看了看三人轉(zhuǎn)頭走了。三人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日上二桿，三人駕船航行。楚可寒很是無奈的問道：“你剛才干嘛攔住我?！?p>　　簡熠掌舵說道：“那是詐騙的高手“蘇秦背劍”江湖上這種事情很多。還有剛才他們不害怕你動手。也不怕去見官。這都是黑道的活計。為了吃口飯壓榨一些外鄉(xiāng)人。”

　　廖曉川調(diào)侃楚克寒說道：“你是真的少爺當慣了?。　?p>　　簡熠有調(diào)侃說道：“你就適合吟風弄月，當書呆子?！?p>　　楚克寒不服氣的說道：“那你就會戳槍弄棒武夫一個。倆人吵來吵去。一路上不消停。

　　過了晌午，是午休的時候，三人經(jīng)過商議，決定楚克寒站頭崗，保持航向。

　　簡熠指路說道：“路過前面的二道河子向左河道航行就好了。”

　　楚克寒點頭示意幾下了。廖簡二人回到船閣內(nèi)一個靠船側(cè)。一個躺地上夢回古里去了。

　　楚克寒回想起自己剛來昶山就入了水墨民間跟兄弟們一起操練吃苦，傲盡了寒冬，練盡了春秋。梓孝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商人，在營里賺些錢，外面的東西都能弄來。

　　簡熠是個很會顧及人感受的人，雖然早年是混子但也俠肝義膽。老鄧一桿火銃百發(fā)百中，就是嘴上愛計較，但內(nèi)心是還是大方的。

　　廖曉川是個好參嗣兄弟們都服他。家里是蘇杭的富商大賈。父親花里好大力氣讓我進了昶山，但是這般兄弟卻從來沒有對我不好過。真心實意待人。這時眼看要急轉(zhuǎn)船帆，楚克寒運起輕功躍到帆繩找到向左的那條奮力一扯船帆向左側(cè)受風向，又去船尾將船擺調(diào)到向左航行。隨后注意著航向?？纯戳藳]了格石才坐下。幾年不曾回家楚克寒內(nèi)心其實早就掛念雙親。但是奈何昶山律令每次才放不到十人出昶搶都搶不過來。但愿這次回去能憑功績換回一次回家的機會。

　　一個時辰過去了二人將醒過來。簡熠看了航線確定沒有走錯。說道：“這么快估計到很快了?！?p>　　廖曉川保持全航行，簡熠你打幾條魚來，吃飽喝足就不到別處花錢買飯了。

　　簡熠抬頭看了看兩旁的垂柳說道：“是，就是沒有雞鴨二味了?！?p>　　說完蹦到船閣頂上，一躍而起身似流星逆向上，轉(zhuǎn)身不隨世俗樣。搬住柳枝身下擲，顛倒正反落帆支。三兩下用刀刮下贅余的枝蔓。把樹皮搓成條子，把樹上的未成蠶的毛蟲分成三段，系在倒刺上垂在船頭。歷時不過一刻鐘?？梢婈粕缴婺芰Π。?p>　　日落四桿，三人調(diào)息的調(diào)息。打坐的打坐。唯有簡熠在船首來回走動個不停。

　　廖曉川看著他說道：“著急釣不上來，不急反而有收獲。”

　　這時船首泛起水花。簡熠立馬趴下看。從水里撈上來三條大草鱗看起來都有一斤六錢那么多。簡熠火急火燎的撈上來，哐哧幾下三條魚翻起來白肚皮。簡熠正準備將魚刨開挖凈，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只大雁砸在簡熠頭上。

　　簡熠被這突來一物弄的氣急。提起大雁大喊道：“那個不長眼的潑皮，無父無母的東西拿大雁砸人??？滾出來，快滾出來！”

　　楚克寒走上來看了看這大雁說道：“呀！這還是個開口雁?！?p>　　簡熠拿起來看了看還真是開口雁。更生氣罵道：“不長眼的混蛋。開口雁都亂扔?！?p>　　楚克寒贊嘆說道：“好厲害的弓箭造詣啊，開口雁很難打到。

　　這時從對面駛來一艘小舟。上面站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副雕弓。兩船相見。簡熠瞪著對方說道：“這雁是你的？”

　　對面船上那人生的儀表清俊，相貌堂堂。身高八尺，面色白凈。壘實的身材加上正氣的姿態(tài)。

　　讓廖曉川頗具好感。那人回答道：“正是我射下的雁。不知怎的落到三位手上，還望將雁還給在下?！?p>　　簡熠看他客客氣氣也消了許多火氣說道：“既然是你的雁，那自當給你。但是我等只有三條草鱗還缺一味。這雁就當賣給我等，可否？”

　　對面船上有二三人。其中一人觀察道給自己主子說話

　　“少莊主，這三人氣宇軒昂，看其言行多半是武林高手，不宜招惹還是避過去?！?p>　　那料這人說道：“這三人，我一見如故，不可不交。我爹一直說我不懂江湖，我就先從結(jié)交朋友開始?！?p>　　轉(zhuǎn)眼間那人跳上船來說道：“區(qū)區(qū)一只雁，都是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算我請的。”

　　廖曉川問道：“不知閣下是哪里人，姓甚名誰??？”

　　那人說道：“我是這三江人，姓楊，名梓鄂。平日里喜好個弓馬。不才雁落三位手里。獻丑了。”

　　廖曉川說道：“梓鄂兄好箭法。開口雁射的這么完整?！?p>　　楊梓鄂說道：“兄長過譽了。不知三位是那方人呢?！?p>　　三人各自瞥了一眼都說道：“項地人氏?！?p>　　楚克寒覺得對方頗有風度說道：“梓鄂兄真配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p>　　楊梓鄂拱手道：“哪里，哪里。我看三位意氣風發(fā)，又打扮頗具俠感。真是橫刀笑天南，舉世又無雙?。　?p>　　三人聽后大笑。一不小心展現(xiàn)內(nèi)力周圍的水紋被震起。一時間三人被夸的喜形于色。

　　簡熠高興的說道：“閣下別走了。我等在此一聚，有酒有肉把酒言歡?！?p>　　楊梓鄂說道：“那再好不過轉(zhuǎn)過頭對前面的船說道：“我會回去，你等先回家吧?！?p>　　四人坐在船上，生起一堆活，駕雁考魚。杯酒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