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起,我來到事務(wù)所早快有四年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事務(wù)所所長自然就是我的師父——艾菲加斯(Effiegas).艾德加爾,一頭烏黑靚麗的卷發(fā),一雙宛如星空般湛藍的眼眸,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以及戴上一副銀邊的圓框眼鏡,又添加了幾分文雅,如果論起外表的話,他其實算是個美男子,嗯,我是真心這么想的。
通常事務(wù)所都是由我?guī)煾竵泶蚶淼模抑皇且蚰撤N原因所以生活在這里,在周末師父若有空余時間的時候,偶爾也會與我進行格斗訓(xùn)練(雖然師父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但實際上體術(shù)比我想得強多了),而其余的時間,我大多數(shù)都是在家里聽音樂,例如最近常聽的《Dancing quietly》《Sea level》《Interpret the world》。
……
2004年11月秋季
“艾希爾?!?p> 開口的是安娜,她正坐在我對面。
“怎么了?”
“剛才你一直在發(fā)呆呀。”
“有嗎?”
“當(dāng)然啦,你都沒聽到我們講話?!彼苏霸捳f,艾希爾你覺得這里做的意面好吃嗎?”
“并不太好吃,但其它的食物,我吃不慣?!?p> 我用叉子將面條卷起來,放入嘴中。
我就讀的是一所私立學(xué)?!翝闪峙又袑W(xué),由于最近食堂換了個廚師,西餐做的不怎么好吃,所以有些學(xué)生選擇嘗試其他文化的食物,也可能是因?qū)ζ涓械胶苄缕娴脑颍ò材染褪瞧渲幸晃唬译m然也嘗試過,但還是不太習(xí)慣。
不過,這意面做的是真的不好吃,就感覺吃速凍食品一樣。
意面本身的口感是緊實且有彈性,很有嚼勁,但他做出來的意面卻是軟塌塌的,而且這個紅醬汁也很一般,在平常我都會點一份紅醬意面。
真無趣——
“咳咳,跑題了,那我重新再說一遍吧!”
“再講一遍嗎?我感覺艾希爾對這些沒有興趣?!卑谗旆茽柨戳宋乙谎?。
她的嗓音偏向于中性,略微低沉給,給人一種很酷的感覺。
安娜并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xù)說道,“據(jù)說在我們學(xué)校后面有一座荒廢的醫(yī)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好多年了,但是——”她強調(diào)了一下,說道,“聽別人說,每到半夜之時,醫(yī)院那兒總會出現(xiàn)一些怪聲,同時還有人說,還亮著一些類似鬼魂一樣的不明物體游移……”
“所以呢?”
“咱們一起去吧!”
“……多半是傳聞啦!如此不切實際的東西,估計也就只有那些閑著沒事做的人,為了找點樂子做而憑空捏造出來的謠言罷了,反正我聽的多了,早就習(xí)以為常?!?p> “確實如此……吧,但的確有人說親眼所見那所謂的魂火呢?”
“眼見之物亦非真實,說不定是看錯了,亦或者說出現(xiàn)幻覺了?!?p> “也不太可能吧,畢竟描述的如此真實?!?p> “那你又不想想,不描述真實點,怎么會有笨蛋相信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笨蛋咯?”她鼓起腮幫子說道。
“差、差不多。”她很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哼,只是你內(nèi)心一直否定罷了,安黛菲爾,你相信世間有鬼魂嗎?”
“以科學(xué)理論而言,并不存在鬼魂,人類迄今為止死去了如此多的生命,如果世上真的存在鬼魂,按照如今人類的人口數(shù)量,都快容納不了更多的人,所以,哪里還有它們的安身之地。”
“你這有點牽強了,首先,亡魂又不是什么生物,它是以靈體的形式存在著,即便是滿山遍野都是亡魂,也不會占空間吧?!?p> 安黛菲爾并沒有選擇反駁,安娜繼續(xù)說道。
“俗說淑質(zhì)貞亮之人,死后亦可前往極樂世界,至于那些漂泊不定的亡魂們,我猜多半是因生前有未了結(jié)的心愿,才選擇留在世上吧!”
“可能吧,終究也只是你的臆想罷了?!?p> “畢竟是無憑證的,所謂科學(xué)正因為得到了憑證,所以才稱之為科學(xué)吧!安戴你應(yīng)該多偏向于唯物主義吧?所以才會對此感到無趣,又或者排斥?”
“其實不然,我看待這些東西都各一半吧!并沒有什么偏向的一方?!?p> “噢,是這樣嗎?”
“是啊,畢竟有些東西科學(xué)也無法解釋?!?p> “原來如此。”
安娜像是感同深受的點了點頭。
“在我以前的學(xué)校,我的一個朋友,她班上有個性格古怪、孑然一身的怪人,時不時會對著空氣講話,仿佛與鬼魂說話一樣,怪嚇人的,若放在影劇中,怕不是所謂的陰陽眼了吧?安戴如果是你,你希望有此能力嗎?!?p> “啊,這個啊,我寧愿看不見,要不然我在別人眼中就是異端吧。”
“那倒是,或多或少都有些隔閡吧?!?p> “其實我倒有點相信,看得見鬼魂的眼睛。”
安娜眨了眨眼。
“咳咳,之前不是在網(wǎng)上流傳著犬具備這種能力的說法嗎?有時候溜狗的時候,我家狗時不時會對著路燈吠,見此情景,不由的感覺有些駭人?!?p> “嗯哼?!卑材嚷冻鲆荒☉z愛的微笑。
“怎么了?”安黛菲爾皺起眉頭詢問道。
“嘻嘻,原來這就是你在科學(xué)與靈異的界限中半信半疑的原因??!”
“哎呀,我都說了有些東西無法以科學(xué)來憑證,我也并沒有選擇的地步,不過,也不要太過盲目的去相信?!?p> “說了這么多,今天咱們就去后山玩吧!”
“今天嗎?”
“可不嘛,今天可是星期五誒,放學(xué)的時間?。∧强隙ㄊ沁x擇今天啦。”
“我是沒問題的,但是艾希爾呢?!?p> 話題再次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我沒問題。”
我默默的叉子將盤子中最后一點意面塞入嘴中,在解決掉饑餓感后,我停下刀叉,如果放在平常的話,這份量我是絕對吃不完的,每天只需攝入一部分營養(yǎng)就已足夠(也不知為何今天格外的饑餓),基于這個原因,我與同齡的女生相比我算是很輕的那個,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靜靜的看著她倆對話,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盡管我沒有參與其中,但還是令我感到很有趣。
“啊,艾希爾,你笑了。”
“不,我沒有?!?p> “不不不,你確實是笑了。”
“……”
“笑一下不好嗎?艾希爾你可是女孩子?。∶髅鏖L得如此美麗。”她摸了摸我的臉頰,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
“你這句話,我?guī)煾敢苍f過?!?p> “誒,你是說艾德加爾先生嗎?”
“嗯?!?p> “啊,對了”安黛菲爾想起什么,向我問道,“艾希爾,你相信鬼魂的存在嗎?”
“我覺得見仁見智吧,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之前不是有什么學(xué)校前身是墳地的話題嗎?那且不是我們腳下埋藏了死人,也是有可能性的,以我看可能有可能沒有吧?!?p> “艾希爾,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呀……”
“那么,今天放學(xué)后,七點晚上晚上在校門口集合吧?!卑材人袼菩缘恼f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此時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鈴聲響徹整個學(xué)校的每個角落,放學(xué)后,學(xué)校門口聚集著一群人。
“艾希爾,約好了哦?!?p> “嗯?!?p> “那我倆先走了,拜拜?!?p> “嗯,待會見?!?p> 我望著她倆漸漸的離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在想,她倆有時候走在一起還真像一對小情侶,安黛菲爾剛好又是高個子、露耳中性短發(fā),要是穿上一條褲子就更像了。
由于我與她們回家的方向正好相反,我邁起步伐,放眼望去,道路上鋪滿灰白色的石磚,大街上忙忙碌碌的人們,以及熱鬧非凡的商店,為迎來新的一年而準(zhǔn)備著,掠過一個個精心布置的櫥窗,穿過十字路口,朝著事務(wù)所的方向出發(fā)。
大約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終于是回到了事務(wù)所。
一推開門,便看到他坐在沙發(fā),翹起二郎腿,愜意的品嘗著紅茶,閱讀著書,此人正我的師父。
他因聽到開門的聲音而看向我關(guān)切說道“啊,艾希爾,你回來了啊?!?p> “嗯,師父你今天沒有委托嗎?”
“有,等一會我還要出門?!?p> “是嗎?!蔽铱粗膫?cè)顏。
“嗯,就是這么一回事,和你也有關(guān)哦,你要與我一同出發(fā)嗎?”他合上書看向我。
和我有關(guān)嗎?
“啊,算了,今天我有約了?!?p> “噢,這樣?。孔D阃娴拈_心?!彼麥\淺地笑了笑。
“……”
又不是去什么地方……
一種煩躁感涌上心頭。
“那我回房間了。”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晚飯我已經(jīng)做好了,放在冰箱里,吃飯的時候記得要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哦?!?p> “哦,好的?!蔽一匾砸黄?。
回到房間里,我隨手將劍橋包丟在一旁,躺在床上,帶上耳機,聽著悅耳的歌聲,令人放松身心,沉浸于名為音樂的世界。
我懶惰地翻下身子,呆呆地望天花板,并非是天花板上有些什么,僅僅只是不知應(yīng)該做些什么,就這樣等待時間慢慢一點一點的流逝。
時間就像沙漏一樣。
我閉上雙眼,緩緩地開始思考,不知不覺中我在這兒(伊尼古那)生活許久了,恍如昨日,也不知道爺爺他現(xiàn)在還好嗎?似乎已有一年未見了啊。
“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啊?!蔽易匝宰哉Z道
差不多到時間了。
我摘下耳機,來到柜子前,換上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與一條黑色的短褲,走下一樓,此時師父早已出門,只留下看到一半的書與喝剩下的紅茶,晚飯過后,我穿上運動鞋便出門了。
行走于這條走過無數(shù)次,相當(dāng)熟悉的街道上,返回學(xué)校。
不久后,我抵達校門口,一眼望去,正站著兩個人向我揮手,我也給予回應(yīng)。
“你好慢啊,艾希爾?!?p> “是你們來的太早了?!?p> “那么,既然人齊了,那就走吧?!?p> 學(xué)校后山山腰處,入目眼簾的是一座高聳地立著的廢棄醫(yī)院,天色也逐漸開始變暗,顯得有些滲人,就好像一條毒蛇沿在脊椎上的感覺。
推開早已生銹多年鐵門,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猶如搖搖欲墜的感覺,地面上長滿了苔蘚,建筑上也生長著一條條藤蔓。
醫(yī)院大廳內(nèi),里面早已破舊不堪,空無一物,部分陳舊的墻體因潮濕而腐爛,發(fā)出一陣陣難嗅的氣味,這里格外的寂靜,連腳步聲都特別的清晰,滴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踏入了不祥之地。
我們走在醫(yī)院二樓的走廊上,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地,在月光的照映下,每一塊玻璃碎片都照著我們的臉。
之后,走了一陣子,安黛菲爾突然開口道“什么啊,我們在這兒走了如此久,什么也沒有,真無趣,可惡,被那群家伙騙了,我們可真像個笨蛋一樣,在這里走來走去。”她晃動著手電筒,仿佛在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唔,那就當(dāng)做來這里玩玩算了,說起來,我還沒得錄像呢?!卑材日f道。
“錄像?”
“對哦……想留個紀(jì)念什么的。”她說話時略帶一絲的緊張。
“哦,真就這么簡單?”她緊緊的盯著安娜,像是看透了一切。
“……呃。”安娜心虛地移了一下眼神。
“嗯?”
“好吧好吧,主要是我想錄個視頻分享到網(wǎng)上什么的?!?p> 據(jù)說安娜是位擁有萬粉的粉絲的博主,到處拍拍照什么的,這挺像她的風(fēng)格的,他之所以能獲得如此多粉絲,也歸功于她的顏值吧,雪白的臉上,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那令人討喜的嘴唇。
“還有個原因吧?”
“誒,什么意思?。俊?p> “別裝傻。”安黛菲爾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唔,只是我一個人去有點害怕,所以才拉上你們嘛,但大部分都是好奇心作的祟的說。”
“……所以說還要停留一會兒?”
隨即,安娜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很快,安黛菲爾就屈服了,也可能是司空見慣了,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想必你也不會就此罷休的,不過,這還真是一個荒廢的破房子罷了?!?p> “就她們的那種說法,本身就覺得挺荒誕的。”我淡淡地說道。
“想想也是啊,安娜,你不是說要錄像嗎?”
“嗯?!闭f完,她便從背包里面拿出一臺的嶄新攝像機。
“嗯,怎么了?”
“沒什么,這個攝像機看起來挺新的,應(yīng)該是新買的吧?!?p> “這個啊,不是我買的,是我父親去國外旅游時,中途買回來的。”
“我肯定知道不是你買的?!?p> 看上去挺貴,正如安黛菲爾她所說,正常高中生應(yīng)該買不起吧。
之后,又在醫(yī)院徘徊了一番,憑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所處于醫(yī)院的南面,從小我對方向感有明顯的感知,簡單來說,對于所處的方向具有效強的認知能力。
“安娜,那差不多了吧?”
“馬上?!?p> “艾希爾,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安黛菲爾,你看外邊。”我指向窗外,窗外彌漫著濃密的水霧。
“怪不得……聽別人說在山頂處有一片湖?!?p> “你們過來一下。”
“怎么了?”
我們走入一處昏暗的房間內(nèi),有著許多的化學(xué)器材與一些奇怪的裝置,看起來有些老舊了,安娜拿著攝像機往里走去,忽然間往后退了一步。
“又怎么了?”
“你不覺得有股臭味嗎?”
“難不成……你?”
“哈?什么跟什么啊?”安娜頓時羞紅的錘了安黛菲爾幾下。
“開玩笑開玩笑?!?p> “你們來看一下,這兒躺一只老鼠?!?p> “還真是。”
“一動不動的,看來是死了呢?”突然她“哦”了一下,我倆回頭看向她,他以一根纖細的手指摸著下巴,思索道,“原來臭味是來自這里呢?!?p> “……”
“咳咳,不過為什么這里會有只老鼠?。炕纳揭皫X的?!?p> 我走到老鼠跟前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著,看來是死了兩三天了,身上也沒什么傷口,還張著了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吃些有毒的東西吧。
一般動物死后,最先腐爛的是內(nèi)臟,其后身體逐漸開始腐爛,由于安娜當(dāng)時離得近。
“老鼠這種生物哪兒沒有,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我站起身,突然背后一涼,有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我猛然回首,后面除了她倆,并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
“怎么了?艾希爾,感覺你怪怪的?!?p> “沒什么……”
“不就只是一只老鼠嗎?你倆也太過神經(jīng)過敏了吧?你不說我還以為是怨靈顯現(xiàn)了呢。”她半開玩笑的方式說的。
“你倆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p> “?。堪柲阋ツ??!?p> 還沒等她說完,我便朝著黑暗深處跑去,自從踏入這片地方起,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就愈發(fā)強烈了,宛如一條盤踞于此的蛇以那捕抓獵物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我們。
我提高速度飛奔著,在一個轉(zhuǎn)彎處,我停下腳步,正如我所想的一樣,眼前的是一條綠色冒著紅光的蛇,吐著舌頭,猶如窺視者(Voyeur)一般盯著我看。
難不成是使魔(servant)?
“真令人厭惡!”
我剛要向前踏出一步,使魔像條件反射似的,一個彈射到我身后去,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你真是有趣?!?p> 我緩緩的轉(zhuǎn)身,“魔法師(magician)。”
“bingo(答對了)?!彼蛄藗€響指,那只使魔沿著衣服到他的肩上。
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眼前的是一位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厘米微瘦的男子,扎起一頭黑色的卷發(fā),正夸張的揮舞著雙手。
“喂,你沒把她們怎么樣吧?!?p> “要是我做了呢?”
“那我絕不饒恕你!”
“別瞪著看我,我并不會傷害她們,這一點你放心,我只不過對她們使用催眠(Hypnosis)魔術(shù)了罷了,我可是有原則的,倘若沒必要的話,我也無需濫殺無辜?!?p> “什么叫沒必要……”
“當(dāng)然是知道秘密者,你聽過一句嗎,好奇心害死貓嗎?”
“你,從一開始就在監(jiān)視著我們?”
“沒錯,你們踏入我的領(lǐng)地那一刻?!彼斓鼗卮鸬健拔矣^察你很久了,甚至你的一舉一動總能給我一種對外界強烈的戒備心,操縱使魔靠近時,不出意外的察覺到了?!?p>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真令人不爽。”
“人類,可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明明無法融入群體,卻又想融入其中,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本質(zhì)上是無交集的,卻又能在一起?!?p> 我冷哼一聲,“魔法師也不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明明精通魔法卻又利用科技來走捷徑,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矛盾?!?p> “哈哈哈,的確是這樣。在人類的發(fā)展史中,存在著各種矛盾,人際矛盾、階級矛盾、環(huán)境矛盾,或許并不是矛盾(人類)構(gòu)成了這個世界,而是世界本身就是矛盾的,而我們也只不過是遵循著這個機制而行動罷了?!?p> “……”
“同時啊,人類還是一群麻煩的生物,總為了一些無聊的事而悲喜,總是將一些問題復(fù)雜化而糾結(jié)不前,轉(zhuǎn)瞬即逝的人生,如此渺小的生物非要搞得一番天翻地覆才肯罷休,不過,也正是如此,人類才會如此有趣。”
“呵,魔術(shù)師真是一群迂腐之人?!?p> 他冷哼一聲,說道,“死者本擁有前往極樂凈土的權(quán)利,卻因在世上留下悔恨而遲疑不訣,舍棄了機會,這些被上帝所拋棄,荒野中的孤魂,本來就毫無價值,若被我們利用,化作有價值的東西,且不更有意義?生與死也只不過是這顆星球運轉(zhuǎn)的機制罷了?!?p> “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對于試圖掌握死亡的你們來講,可能是有意義吧。”
“哼,你果真有趣。”
突然腳邊“咚”的一聲,地面因此凹了下去,燃起了火焰,我下意識繃起神經(jīng),往身后一跳。
“但也到此為止了,放棄掙扎,我會讓你死的輕松點,你將會就此長眠,死者?!彼翎叺?。
我呼出一口氣,一言不發(fā)地擺出戰(zhàn)斗姿勢,只見他抬起一只手,那五根手指上各戴著一枚戒指,分別鑲嵌著不同顏色的寶石,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隨時將魔力迸發(fā)出來。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霧,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大了,甚至連同整個走廊都逐步淹沒一半了。
艾希爾從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每次出門時,艾希爾都習(xí)慣性的將這把匕首攜帶在身上,在平??赡苡貌簧希珜τ诂F(xiàn)在的狀況就有所不同了。
此時,匕首已然出鞘,艾希爾一個箭步,無需兩秒就已然他跟前,刀尖還未碰到,艾希爾猛地往后退,眼前突然爆炸開來,揚起一陣陣灰塵。
下一秒,連續(xù)幾發(fā)炎彈向艾希樂襲來,艾希爾輕松地避開襲擊而來的攻擊,炎彈在觸碰地面的一瞬間,發(fā)幾聲悶響。
魔法師一邊追趕一邊盡情地揮霍著魔力,幾發(fā)炎彈在半空中炸開,部分房間的墻體也隨之受到波及而被震碎。
艾希爾宛如一只靈活的貓,輕巧地躲避攻擊,穿梭于各個房間,尋找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忽然,魔法師火力逐漸削弱了。
機會來了——
艾希爾想著。
在魔法師停下攻擊的空隙,艾希爾緊握著手中的匕首朝著魔法師飛奔而來,魔法師剛要抬起手,艾希爾隨即一躍而起跳躍到墻璧上,借助墻體彈跳到半空中,在落地后一剎那之間,艾希爾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咻”的一聲,刀鋒劃破空氣,魔法師背后瞬間被刀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涌出紅色的液體,染紅了衣服。
倏忽間,魔術(shù)師猛然回頭,“連決斗的決心都沒有,憑啥打贏我,癡人說夢話,等待你的只有毀滅?。。 ?p> 說時遲那時快,魔法師將掌心對準(zhǔn)艾希爾,那五枚戒指冒著光芒,與以往不同,這次聚集著更為巨大的魔力,眼看就要迸發(fā)出來。
“別把我與你們相提并論!”
說著,艾希爾轉(zhuǎn)動匕首往上一揮,一道白色的刀光劃過,宛如切豆腐一般,魔法師的手指從中接連掉落,鮮血從他們手指斷接面上噴涌了出來。
但很不幸,魔法師忍住疼痛感,隨之抬起另一只手,隨同著那道紅光照亮整個走廊,“轟??!”的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整個醫(yī)院,半棟建筑也因此被焚燒殆盡。
霧,隨之全部煙消云散。
若是剛才被擊中那一下,可能早己灰飛煙滅了吧,當(dāng)時,艾希爾及時看出異常,提前跳出窗外,避開了這次致命攻擊。
“真是有趣,我會記住你的?!?p> 艾希爾隨著身體往地面下墜,在腳尖觸碰到地面上后,泛起一陣陣漣漪,艾希爾在術(shù)式“若水(Ruoshui)”的作用下安穩(wěn)著地。
“若水”是艾德加爾殺手家族的一種術(shù)式,除了熱量以外,可以視將一切實體物質(zhì)化作水,發(fā)動術(shù)式時,將會瞬間強化自身的身體體能,包括自身的視覺以及聽覺,當(dāng)發(fā)動儀式后,以自身為中心,向外傳遞出如漣漪般的水波,頃刻間感知周圍的一切,物質(zhì)、熱量、空間。
此時此刻,艾希爾身在濃霧之中,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宛如深陷黑暗之中,不小心隨時被人襲擊。
人類自古以來本能的恐懼黑暗,當(dāng)人類發(fā)現(xiàn)光明(火焰)的那一刻,黑暗的時代迎來終結(jié),邁入文明的光明路途,人們戰(zhàn)勝了黑夜。
“醫(yī)院后面原來還是墓地……”
話一出,艾希爾剛轉(zhuǎn)過頭,墳?zāi)购鋈粋鱽韯屿o,源源不斷的不祥之物從里爬出來,隨之,朝著艾希爾徑直的襲來。
“原來那家伙還是個死靈術(shù)師(Necromancer)啊?!卑柕鸵鞯?,“哼,管你是什么,放馬過來吧!”
艾希爾嘴角稍微上揚,握住刀柄,開始新一輪的戰(zhàn)斗。
“為我再添加點樂趣吧,魔法師!!”
……
黑夜間
我行走于寂靜的山路間,圓潤的月亮直掛在云端,月光透過云層照在地上,冷冰冰的空氣透入衣服,我沿著山路一路往上,這兒與外面街道的喧嘩相比之下,簡直是天壤之別。
每次置身于黑暗之中,在以前我畏懼鬼魂、亡靈,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我真正所害怕的是人類,仿佛隨時會被人致死于黑暗之中。
終于來到目的地。
“可惡,這霧好大啊?!蔽以伊嗽易?。
下午六點,受委托來到帕澤林女子中學(xué)的校長室,我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后便推門而入,委托人是一位天資麗質(zhì)的美女,金黃色的大波浪,白凈的瓜子臉上,長了一雙吸引人的杏仁眼眸。
“初次見面,艾德加爾先生?!?p> “賽羅夫雷斯女士,您好。”
“我們年齡相仿,稱我為卡莉茜即可。”
“卡莉茜……女士。”
這位女士全名為卡莉茜.比克汀.賽羅夫雷斯,是此所學(xué)校的校長。
“卡莉茜女士,在之前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嗎?”
“嗯……在最近這幾天才出現(xiàn)這種情況?!?p> 據(jù)她所說,在醫(yī)院還未建立時,這片墓地就在此山上了,似乎并不知是何人的墳?zāi)埂?p> “會不會是因為墳?zāi)沟耐鲮`作祟,才導(dǎo)致了醫(yī)院……”
“這個我不確定?!?p> 在離開之前,我向她問道,你相信鬼魂嗎?她只是平靜的回答道,小時候曾親眼所見過,恐怕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時間回到現(xiàn)在,我打開手電筒行走于霧中,這濃霧如同迷惑人的幻象使人迷路,人類總能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下存活下來,所以才成為那個適者生存。
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霧里似乎有些動靜,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霧中竄出個人影,說時遲那時快,一腳向我踢來,我及時用手腕格擋住,手臂微微發(fā)著熱。
隨即而來的是下一次攻擊。
時間加速(Time acceleration)——
我發(fā)動能力,頭部微微后仰,“咻”的一聲,刀刃在眼前劃過,我再次與人影拉開距離。
好快,我不由得在心中想到。還沒等我感嘆完,一股寒意襲來,那個人影已然來到我的身邊。
我急忙防守,一刀劃過,手腕發(fā)著燙,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甚至連疼痛感一時都感受不到。不由得我被對方精湛的刀法所折服。
但是,有破綻。
我抓住時機連續(xù)揮出幾拳,對方慌亂中作起防守,就結(jié)果而言,還是慢了一拍,我一腳將其踹飛。
“你是什么人?”我向?qū)Ψ桨l(fā)問道。
本想問對方是人是鬼,但這個多半是人吧。
“我想問你是誰?為何來此地?”對方以冰冷的口吻發(fā)言道。
嗯?聽這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艾希爾……?”我試問道。
“師父……?該不會真是你吧?”
果真啊……我松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她現(xiàn)在已有一流殺手的實力了,但就是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由再次感嘆,不愧是繼承了那老爺子的血脈之人。
“所以,艾希爾你為何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
于是她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
“總之就是這么一回事。”
“你那所說的死靈術(shù)師呢?”
“天知道?!彼痣p臂。
“那好吧,你與你的朋友暫時先離開吧,我還有要事在身?!?p> 剛走幾步,腳下似乎踩碎了什么東西,我剛要俯身查看。
“啊,師父,那個只是從墳里爬出來的骷髏殘骸罷了?!?p> “……”
“對了,還有件事情忘記說了,這些骷髏被打散架后,那些亡魂不知為何都往著一個方向飛去,就好像是……”
“就好像被吸引過去?”
“嗯,沒錯?!?p> “對了,艾希爾你是從醫(yī)院正門進來的嗎?”
“嗯,怎么了?”
“沒什么,在那邊有沒有一片很空曠的場地之類的?!?p> “唔……說起這個,醫(yī)院中央倒有一處公園?!?p> “從這邊應(yīng)該可以過去吧?!?p> “嗯?!?p> “待會兒見?!?p> 走了一陣,來到艾希爾所說的公園,尋找一番后,然后找到一份通往地下的地窖。
“果然不出所料?!?p> 我從腰間抽出手槍,將被施展魔術(shù)的鎖強行破壞掉(魔術(shù)鎖,給予某種物品的一層保險,可以通過密碼(咒語)來解除,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強制破壞)。
我打開門,沿著石梯往下走,來到最深層,突然間,豁然開朗,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正方形房間,幾根石柱支撐著地面,雕刻著一些類似咒語的紋路,同時,入目眼簾的是,房間中央正運作著一臺冒著藍光奇怪的裝置,周圍圍繞著幾團魂火。
忽然間,幾團魂火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亡靈,霎時間,兩道光線射來,只見我手疾眼快,順勢往旁邊一躍,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只聽“唰”了一聲響,三道爪氣宛如龍卷風(fēng)般氣勢洶洶的向我飛來,憑借著自身的加速,一躍而起,凌空發(fā)射出數(shù)發(fā)子彈,精準(zhǔn)無誤的命中目標(biāo),亡靈憤怒的吱吱作響。
我迅速的翻到柱子后面,以作障礙物,我從手柄抽出彈夾,嫻熟地上著幾顆特殊的子彈。
“看來,這個家伙徹底將我視為入侵者了呀。”
來了。
幾乎同時,亡靈手一甩,幾團鬼火從中拋出,我連忙離開石柱,下一秒,石柱瞬間被擊碎,倒塌在地上,揚起灰塵,我借此機會朝它沖去。
隨之,幾發(fā)鬼火再次飛來,我邊跑邊躲避著攻擊。
頓時,亡靈勃然大怒。
雙爪聚集的魔力,開始構(gòu)造小儀式的巫術(shù),但我怎么可能會給它機會,抄起手槍,一槍便貫穿了亡靈的身體,又接連射出數(shù)發(fā),頓時,它的身體開始分崩離析,亡靈并無肉體,自然也沒有疼痛感。
“游移不定留在于此的亡魂啊,安息吧?!?p> 直到亡靈徹底消失殆盡,我走向那個奇怪的裝置,在裝置的一個槽口處,放著剩下幾顆深藍色忽閃忽閃的魔晶石。
晤,那個死靈術(shù)師應(yīng)該是回來過這里,看來是這個機械裝置出故障了,我將其破壞掉,以絕后患。
“好了,這樣任務(wù)算是完成了,回去向卡莉茜女士報告一下吧?!?p> 竟然可以將靈魂物質(zhì)化,真是有趣。
回到事務(wù)所。
“師父,歡迎回來?!?p> “嗯。”
我坐在沙發(fā)上,突然一陣風(fēng)從窗戶吹了進來,微風(fēng)撫摸著我的臉龐,同時,吹進來的還有一片楓葉,冬天即將降臨。
“又一年了,時間真快啊?!?p> “……”
我緩緩拿起桌上的楓葉,仔細地觀察著它身上的紋路,那是歲月流逝的痕跡。
“說起來,艾希爾你來到事務(wù)所也快有四年了吧,能告訴我你在這兒住的適應(yīng)嗎。”
“怎么問這個……”她將目光撇向一旁,緩緩說道,“還行吧?!?p> “適應(yīng)就好了,不然我感覺對不起你爺爺囑咐我的事了?!蔽铱嘈Φ馈?p> “我爺爺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呃,老爺子他啊……咳咳,你爺爺現(xiàn)在很健康哦。”
“是嗎?”
“嗯,這不新年來了,我為你準(zhǔn)備了一個禮物?!?p> 我走向工作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遞給她。
“什么禮物?”
“你打開就知道了?!?p>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不禁地皺起眉頭。
“啊?你不喜歡嗎?這把短劍名為弒靈者,對亡靈具有奇效哦,雖然可能用不上,但還是有收藏價值的哦?!?p> “師父,大新年的送刀不太妥吧?!?p> “嗯?但我上次送的那把匕首,看你挺喜歡的呀?”
“那是……”她一時語塞住了。
“艾希爾,明天有時間與我一同出門買年貨嗎,當(dāng)然你要是想買什么盡管跟我講。”
“真的?”
“那是當(dāng)然。”
她思索片刻后說道,“那,我想擁有一臺攝影機?!?p> 我頓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對起攝影機起興趣了,嘛,既然你想要,我也不多問什么了?!?p> “嗯,謝謝?!彼卣f道。
“這把短刀你也一同拿去吧?!?p> “真的沒關(guān)系嗎,看起來起來貴的?!?p> “送給你吧,反正一開始就是買給你的。”
“……”
她接過后,嫻熟地轉(zhuǎn)起刀,對著空氣空揮幾下。
“小心點,挺鋒利的,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跟你說了?!?p> “什么事啊?”
“別拿這個去傷害別人哦?!?p> “哦……”他心虛地離開目光。
她看了看我的手腕說道,“師父,你的手沒事吧,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是師父你,所以……”
“沒事?!?p> 我摸了摸著她的頭。
“倒是你是如何與你朋友解釋的?”
“這個啊,總之,我暫時性搪塞過去了?!?p> “是嗎……”我苦笑道。
“師父,把手伸來?!?p> 我依言將手伸過去,她拿來消毒液與繃帶,用消毒液給我的手腕傷口處擦拭完后,再嫻熟地綁上繃帶。
“唔,有些緊啊。”
“是嗎?那這樣呢?”
“好些了?!?p> “嗯?!彼舫鲆豢跉?,“那么,我先回房間了。”
“對了,艾希爾,最近天氣也變冷了,多穿衣服,別冷著了?!蔽谊P(guān)切道,“記得洗完澡再睡覺哦?!?p> “真啰嗦……”
“唔……”
“知道了知道了。”她笑了笑。
“晚安?!?p> “嗯,你也是師父?!?p> ……
某處昏暗的屋子里
地面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在法陣的中央放著一口石棺,上面刻著一串串復(fù)雜的古文,一個男人站在棺材前。
突然間,門被打開了。,光線透了進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嚯,迪爾斯啊。”
“不然還能有誰?”
“有何貴干?”
“別這么冷淡嘛,兄弟,真虧我給你帶了這個?!钡蠣査故终粕戏胖粋€藍色的魔方。
“謝謝了,噢,你的手怎么了?”
只見迪爾斯那五根手指縫了好幾針。
“這個啊,你不必太在意,只是發(fā)生一些事情罷了。”
“只是?”
“先別說這個了,你這邊怎么樣了?”
“差不多完工了?!?p> 即刻,迪爾斯打開魔方,大量的亡靈從中涌出,但在下一個瞬間,頓時被吸入棺材里,化作那東西的養(yǎng)分。
迪爾斯逐漸回想起,大約在半個月前,來到杜魯多.埃里勞斯這家伙的工房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家伙花重金就是為了一口棺材,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瘋了,之后,據(jù)他本人所說,他是從小偷(盜墓賊)那里得來的,那群小偷認為玩意兒很邪門,因此還拉低價格賣給杜魯多,這家伙還打算用來做使魔(servant)。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兄弟,若是他是那種具有自我意識的使魔……”
“這倒不必擔(dān)心,我在他身上施加了一層咒語,將他的靈魂與肉體固定住,若當(dāng)我發(fā)動一張魔法符咒后,他的靈魂便會強制性物質(zhì)化,連同肉體將會瞬間焚燒殆盡?!?p> “你就不怕你的咒語還沒用上就……哎,算了,沒什么,希望不會出什么差錯吧。”
“為此我還準(zhǔn)備好了契約卷軸,有必要時也可強制行動。他將會成為我最高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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