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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氿愿

第七章 撩撥

虛氿愿 卟啾 4164 2022-09-14 14:24:13

  太陽開始隱沒,天就不怎么炙熱了,太陽的余暉灑在留芳華的碧綠的瓦片上,深藍色的天空下飄著橘紅色的云,大片大片的云像五彩繽紛的織錦,不一會兒,刮風了,于是它就在殘日的余光中疊翠流金。

  有輛馬車在寂寥的道路上行駛,影子拉的很長。有個俊俏的女子伸出頭,看見的都是從留芳華離開的人,扎雙髻女子開口:“小姐,到了。”

  馬車悠悠在店鋪門口停下,丫鬟小心扶住一個穿淡黃色大袖對襟紗羅衫的女子,女子頭戴帷帽,帽下有絲質帽裙,長度剛好到女子頸部。女子領著丫鬟剛走進店鋪,店鋪的伙計連忙說:“小姐抱歉,我們店要打烊了,您改日再來吧?!?p>  女子:“這不是沒關門嗎?”

  伙計一臉歉意,“已經開始做最后的打掃了。”

  丫鬟有些不高興,“我家小姐奔波了一個時辰才到這里,結果你們就攆客人!小姐,這種店不來也罷!”

  女子:“槐香?!北唤凶〉难诀吡⒓醋∽炝?,女子冷冷的對著伙計說,“打擾了。”

  主仆二人正打算出店鋪,就被人攔了去路。一道聲音響起:

  “”是在下的伙計不懂事,怎么能讓這位美麗的小姐敗興而歸呢?”一道紅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逆著光,個子很高,擋住了女子。

  聽見熟悉的聲音,帷帽下的女子猛的抬頭,她看著男子熟悉的面容有些震驚,講不出話來。

  “我是留芳華的掌柜,謁戾。剛從后面的花圃回來?!彼衷臼谴乖谏韨鹊模偬饋頃r手中多了一枝碩大的黃色牡丹,牡丹下有幾片翠綠的枝葉。謁戾低頭,溫柔的看著花,“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小姐覺得它好看嗎?”

  女子透過薄絲帽裙抬頭看著謁戾,風一吹,露出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她看著謁戾回答:“天下真花獨牡丹,它極為漂亮?!?p>  謁戾:“我卻覺得這朵花雖然漂亮,但是和你相比它望塵莫及。”

  謁戾專注的看著女子,眨了下眼,像只俏皮的小狐貍。

  明明隔著帽裙,可她還是臉紅了,心砰砰直跳,微微低頭,帷帽阻擋了謁戾的視線,她似在嬌嗔,“巧言令色。”

  謁戾:“可惜了姑娘戴著帷帽,不然...”

  見他不說完,女子問:“不然什么?”

  謁戾搖頭,笑:“沒什么。姑娘隨我來,看看留芳華的新品?!彼麕е髌投俗哌M里面的房間,伙計在一旁點燈。房間有很濃重的香粉味,各色各樣,女子鼻子癢癢的,但是謁戾走在前面,像一股清風,吹散了厚重的脂粉。他隨手將花放在柜臺上,蠟燭都點好了,四面擺滿了柜子,柜子上放滿了瓶瓶罐罐,地上有張長桌子,桌子到人的腰間,謁戾回頭:“姑娘怎么稱呼?”

  他的笑在燈下?lián)u曳,女子:“孟瑤。”

  謁戾看著她,“白石姓孟的我倒是不曾聽過,良余倒是有幾家?!彼闷鹈媲暗囊粋€紅色木盒,上面雕著暗八仙紋,寶劍、漁鼓道琴、笛子與花草紋樣結合在一起,相輔相成,色澤鮮艷?!懊犀幱惺裁聪胍I的嗎?”

  女子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詫異。

  槐香怒,“你!無禮!”

  孟瑤看了眼槐香,略帶斥責,“沒讓你說話,公子見笑了?!?p>  謁戾搖頭,“孟瑤沒有特別想要的脂粉,不妨看看我們店里的新款。”他打開盒子,細長的手指在略帶黃色的膏上打圈,“孟瑤方便伸手嗎?”

  他叫的親昵,左一聲孟瑤,右一聲孟瑤,音調雖然低一點,但是清晰明朗,聲聲勾人。她聽話的伸出手,“怎么了?”

  謁戾翻過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腕轉了幾圈。

  孟瑤嚇了一跳,想縮手。

  謁戾笑,“不要害怕,我們是正常的試驗手膏,我店里的客人都是我教她們用法的?!?p>  他的手法輕柔,手上一片清涼,原來是正常的試驗嗎?孟瑤放下心來,隨即有些小情緒了,問:“每一次都是你來幫她們試驗嗎?”

  謁戾:“孟瑤希望是每一次嗎?”

  孟瑤聽著他的反問,收回了手。

  謁戾剛好也擦完了,就放開了她,說:“秋冬皮膚容易干燥皸裂,而它的作用則是保濕,還有一層淡淡的清香,香味持久?!?p>  孟瑤嗯了一聲,拿出腰間的帕子將手腕擦干凈,平淡的說:“來十盒。”

  謁戾看著她的動作并沒有生氣,只是笑,“小樸還站著干什么,裝上十盒?!?p>  槐香接過包裝,謁戾送二人上馬車,他笑瞇瞇站在馬車旁,“孟姑娘再見。”

  孟瑤聽見,讓槐香落下簾子,她更生氣了。

  小樸大氣不敢出,“終于走了,女人真奇怪...”

  謁戾笑:“是你不懂女人而已。”

  ***

  “葉渺渺!你又在偷懶!”恍惚中有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拿著他的金算盆邦邦敲她腦袋,葉渺渺瞬間從石桌上清醒,哈喇子流了一石桌,她兩眼迷糊,面前的人跟夢里的白衣人重疊,嚇得她立即站起來,連忙擦口水,“館主!我在,我沒有偷懶!”

  婁涿抱著手不耐煩,“看清楚了我是誰,葉渺渺?!?p>  葉渺渺揉了揉眼,放松的坐下來,說:“原來是你啊,嚇了我一跳。”她打了個哈欠,“不過別說,你和館主長得還挺像,聲音也有點類似,嗯...”她盯著婁涿看,越看越像是怎么回事?“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的?!?p>  婁涿也看著她,“哪點不一樣?”

  葉渺渺伸手想摸摸他頭,婁涿偏頭躲開了,葉渺渺笑,“你不會笑著給人使壞,你的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真好?!?p>  婁涿沒什么表情看著母雞,“總是笑著不好嗎?”

  葉渺渺搖頭,“不好,有時候我不是很能準確的知道他表達的意思?!?p>  “是嗎?我覺得你挺能準確的抓住我想表達的意思的。”

  “???”葉渺渺不能理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想吃雞?”

  婁涿:“沒有,不想?!?p>  葉渺渺:“我勸你最好杜絕你的想法,那只雞是我家館主的寶貝,你要是打它主意,你會——”她伸手在脖子比劃死?!澳悴恢腊桑俊u’的發(fā)音通‘吉’,寓意大吉大利、吉祥如意。而公雞‘公’與‘功’,雞‘冠’與‘官’,雞‘鳴’與‘名’又恰是諧音,公雞打鳴就有了‘功名’或‘官進爵’的寓意。民間重視諧音,公雞的地位就不得了了,它逐漸成了人們心目中的‘吉祥鳥’。”

  婁涿:“你只說了公雞打鳴,如果是母雞打鳴呢?”

  葉渺渺:“你還見過母雞打鳴嗎?”

  婁涿:“沒見過,聽別人說過。”

  葉渺渺:“是嗎?是嗎?我就見過哦?!?p>  婁涿看著她驕傲的樣子,笑,手指了在院中溜達的母雞,“不會就是這只吧?”

  葉渺渺:“你好聰明呀!”

  婁涿:“謝謝,我也覺得我很聰明?!钡矣X得你有點智障。

  葉渺渺:“母雞是不打鳴的,若鳴即為反常。古人有言‘雌代雄鳴則家盡’,我們都是不信的,直到一次館主出去買茶葉路過一個小山莊借宿,那個村很特別,村里有戶人家有只母雞會打鳴,更奇特的是,只要母雞一打鳴,村里的家禽就會莫名死亡,次數(shù)多了,村民便認為‘母雞打鳴,村有不寧’,他們認為一切的災難源頭是因為那只母雞,便決定將那只母雞殺了,但是那只母雞瘋狂掙扎逃到了館主腳下,館主見它可憐就將它高價買下了,還給取名‘它吉慶鳥’?!?p>  婁涿:“他會那么好心?”

  葉渺渺瞪大眼睛,“你...”

  婁涿休閑的翹著二郎腿,“我怎么了?”

  葉渺渺:“你好了解他!他真的沒那么好心,后來我才知道吉慶鳥可以感知妖氣,我猜在那個村子,吉慶鳥正是因為感知到妖氣,才想通知山下的村民戒備,奈何他們語言不通,才把吉慶鳥的打鳴當成了災難聲?!?p>  婁涿意外,“你還有點小聰明。”

  葉渺渺:“哼哼,我聰明著呢!”

  婁涿:“就是你的聰明時靈時不靈。不過你是知道這些的?我...他應該沒和你說過才對?!?p>  葉渺渺:“當然是小樹啦,館主才不會和我說呢!”

  “小樹?”呵,回頭找他算個賬。

  小樹站在門口大喊:“渺渺今天不做飯嗎?”

  葉渺渺高聲回復:“難得有客人在,當然是吃外面的啦,畢竟小孩還在長身體嘛!”她的廚藝實在沒法看。

  “小孩?”小樹看了眼婁涿皺眉,“那好吧。那可以去買飯了,順便帶他逛逛?!?p>  婁涿忍不住,不就是不想做飯嗎?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葉渺渺:“嘿嘿,走吧,帶你見識下金明的浮華,你會愛上這里的。”

  婁涿碎碎念,“用的還不是我的錢...”

  葉渺渺愉快的拉著婁涿出門,入秋以后天黑的就有點早了。葉渺渺帶著婁涿走過擁擠的小巷進入花枝小巷,花枝小巷和其它狹窄的巷子接通,二人穿過狹窄的巷子到了大道上,葉渺渺:“這條街道賣的都是些觀賞的東西,你想看看還是直接去買吃的?”

  婁涿:“先走吧,我不太餓?!?p>  到了夜晚,路旁都是紅色的燈籠,年輕的少年少女比較多,葉渺渺怕二人走散了,想伸手去抓住他手腕,“呀!”什么東西扎了她一下。

  婁涿:“你鬼叫什么?”

  葉渺渺停下來,“你手腕上戴了什么扎人的東西嗎?”她看著自己的手,沒有針眼,說著想去看婁涿的手腕。

  婁涿抖了衣袍,蓋住了手腕,“男女授受不親,懂嗎?”

  葉渺渺:“可是你還小啊,我看看又不會怎樣?”

  婁涿加快步伐,“不給你看?!庇谑嵌四阕肺亿s。

  與此同時,另一邊,紅衣男子和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在散步。

  謁戾:“天黑了,也沒有風,何不取下帷帽?”

  女子聽了點頭,剛好也看不清路,她取下帷帽,謁戾順其自然接過,他突然靠近女子,飛快在女子鬢間留下一朵花后退開,“希望孟姑娘不要怪在下無禮,年華灼灼艷桃李,結發(fā)簪花配君子。只是可惜,這朵牡丹還是稱不上你,不如,我還是取下來吧?”

  孟瑤見他伸手,著急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他:“不要...取下來,我是喜歡的。”

  謁戾:“真的嗎?”

  孟瑤繼續(xù)看他,忽然羞怯的低下頭,“我簪花...會好看嗎?”

  謁戾彎腰,拉近和孟瑤的距離,像是要仔細看她,孟瑤頭更低了,謁戾俯身在她耳邊,“燦如春華,皎如秋月。何彼濃矣,華若桃李?!?p>  孟瑤那著手帕擋住臉,抬起頭看他,“沒有你說的這般美?!?p>  二人對視,沉浸在曖昧的氛圍中。

  嘭!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前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見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人群突然躁動,亂成了一窩蜂,朝著四面八方逃竄。

  孟瑤和謁戾被人流沖散。

  “謁戾!”孟瑤被人擠來擠去,差點摔倒在地。

  “我在?!庇腥吮ё×怂?p>  孟瑤聽不清聲音,只想推開登徒浪子。

  “抬頭?!蹦腥诵?。“是我?!?p>  孟瑤抬頭看見了熟悉的人,害怕得到了緩解,開始熱淚盈眶。

  謁戾放開她,和她十指相扣,他對她笑,她就感到很安心?!懊瞎媚?,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逃亡了?!?p>  孟瑤抬手抹掉眼角的淚,點頭,我們逃吧!逃到天涯海角。她跟著謁戾跑了起來。

  所以究竟是發(fā)生什么呢?

  大道盡頭,有座久遠的八字塔在維修,不幸的是有人從塔頂上摔下來,速度很快,血跡瞬間從塔下蔓延開來,踩到血的少女開始尖叫,于是眾人開始逃跑。

  血跡蔓延,那人摔成了幾節(jié),慌張中,有人不小心踢到了腦袋,腦袋連著的上半身拖著血在地上拖出了常常一條血跡,尖叫就變得瘋狂了。

  “啊!?。?!”

  平民的頭咔的一聲向旁邊看去。

  葉渺渺嚇得轉過身閉住眼睛,忽然她抬手蒙住婁涿的眼睛,一邊發(fā)抖,一邊安慰,“你,你不要怕。”

  婁涿被她捂住了眼睛,推開她的手,葉渺渺繼續(xù)抬手想捂住他眼睛,“小朋友不能看!”

  婁涿抓住她雙手,“我不是小朋友,”他平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然后把她的手放到她眼睛上,“我不害怕,姐姐,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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